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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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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想着我会怜悯那人不成？母亲若是不想喝新娘子奉的茶不喝就是了，林玖，你去告诉-告诉那人一声，让她不用去奉茶了。”
“小王爷，您这让我们如何去回话啊。王妃都是为了您好，若是-若是你一直没有子嗣，这偌大的侯府，不就要给了那柳妾室的二公子了？”婆子皱着眉，一想到若真是那样，自己这些跟在王妃的人下场会怎样，就心里发慌。
“小王爷啊，您就看在老奴也是一手带大您的份上，遂了王妃的心愿，让王妃也能抱上孙子，这含饴弄孙可是王妃一直向往的日子。”
“好了，我去带着她给娘奉茶就是了。”
王胥铭踏步往后院去了。
梳洗过后，我正问着丫鬟这府中的事情。也听清了这家里的主要主子都是那些。
顺王爷是当今圣人的皇叔，现在他的后院里，一位王妃，也就是自己要去奉茶的那位。两个侧妃，不入流的妾室里，当说的是个姓柳的，比较得他喜欢。
至于孩子，嫡长子，王胥铭，也就是早晨在自己身边那人，又是王位的继承人，就是年岁大了，还没有子嗣，不知道未来是不是会有什么变故。
二公子是那姓柳的儿子，还特允许那孩子被养在身边。
这两位公子哥，大的虚岁25了，二公子小些，14岁。
还有三个姑娘，大姑娘17，已经出嫁，是李侧妃的姑娘。二姑娘13，是另一位赵侧妃的孩子，还在闺中。这位赵侧妃还养了个女儿，才6岁，是别的妾室生的，但放到了她名下养着。
顺王爷的娘是先皇在位时间的贵妃，现在已经陨了。他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现在的安庆长公主。
所以，这府中的关系倒也不复杂。
“就是咱们大公子和二公子之间，哎，大公子命格不好，听说有和尚给他算过，说他命中无子。也因为这，老王爷好像不是太想把王位传给咱们大公子。”
“你说，要是真传给了大公子，大公子去世又没有孩子，这王位不就-”
“怎么会呢。”我有点不太相信，这王爷的位置还能说没就没？
“哎，姑娘你毕竟家里小门小户的，不知道这大宅子里的事。你知不知道孝亲王？他便是王位给了自己小儿子，结果他死后没有多久，小儿子也夭折去世，王位可不就没了。虽然不能去封地，但封地上的税赋，可都是咱们王爷的。那可是不小的一笔钱呢。”
我确实是不知道的，听她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心中也不由得明白，此时自己不是升斗小民了，已经嫁到了王府里，如果未来没有变故，夫君成为了王爷，自己就是王妃了。
至于变故，左右就是他没当上王爷，再或是自己被休弃没有当上王妃。他当不当的上王爷我不知晓，但我被休弃的可能倒是极大。
“大公子安。”
丫鬟也慌忙退下，我抬起头就看他走了进来。
这便是我的夫婿？
“收拾妥当了？该去敬茶了。”
我跟在他后面，上下打量，一时间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想想也是，不对的地方也不全在外表，就有那好赌的，再或是嗜酒的，又或是内里是个残暴的，只看外表如何看的出来。
敬茶之后，我便正式成为了家中的一员。夫君是叫王胥铭，却不经常在家，和我也没有圆房。王妃话里话外的意思埋怨我没能吸引住对方。
但她说她的，我过我的，因为是高嫁，也没有回门一说。即便是我想回，对方也不一定愿意。所以，整日里无所事事，吃吃睡睡的，我倒是把小院都踩了个遍。
池塘里有29尾金鲤鱼，31条花鲤鱼。后花园里有一片林子，桃树24棵，圣人御赐的樱花树3棵，梅花12棵。
这日子比我没出阁的时候还要自在。而也就在自在里，我知道了自己夫君的毛病。
却原来是不喜女色。
几个丫鬟絮絮叨叨的说起府里养着的戏班子里那个小生，还说他和王胥铭不清不楚的，又说这个小生模样如何如何俊秀。
从高祖皇帝以来，世人就有这风气，烟花柳巷之中除了青楼以外也有那南风馆。
对此我倒是有所耳闻，在一想，这耳闻是许景宵说过的，是他的一个好友，带了他去那种地方，他有次漏嘴和自己说了。
若是自己的夫君有那种癖好，大约也是能够明白张婳为何要给自己弄了这样的亲事了。
我悄悄的离开，不打扰这些丫鬟们的闲话，院里逛遍了，就往书房去。当然不是我的书房，但他整日不在家，这就是我的院子。
吃的用的，倒都是好的，下人的闲话，我不放在心上。守门的小厮不让我进，我便拿身份压他，听他嘟囔说有什么可神气的。
我笑了，没什么可以神气的，就是无聊了。
在家中父母护着，到了这里没有人护着，不狐假虎威装个样子，那可真是难活。
当然随之而起的还有我刁钻不通礼数的流言。但我这日子却过的潇洒。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张婳也听了那些流言，心中不由得高心，还在许景宵耳边说起这些事来。看他神情不快，心中却觉得很是高兴。
“你那青梅脾气倒是差的很。”
“她脾气并不糟糕，估计是下人看她身份低贱，传出来的谣言。若是想和我过下去，你也不要再说起她来。”
“怎么就不能说了？你还记得？”张婳心中有些生气。
“都过去的事情了。”许景宵看了看笔下的墨点，眉眼之间有些不快。
“是吗？也对，她能一步登天嫁入侯府，被人嫉妒说上几句也是应该的。”王胥铭这几日都没有回府，可这刁蛮的谣言却也传到了他耳边。
口中是这么说的，但到底还是回府整治一下家风，按理来说，这些事情本不该传出来的。
“晚膳可备下了？”婆子滴溜溜的转着，招呼人赶紧准备好晚饭，又回头看到了喂完鱼回来的夫人。
“哎呦，少夫人，快些换了衣服，小王爷今天回来了呢。”
“是吗？”倒是有几日不曾见到对方了。听着婆子说对方要回来。我倒觉得挺惊讶的。不过，想想对方又不会喜欢我，所以也不怕他什么。
吃饭的时候气氛一般，我吃我的，他吃他的。只有一道菜，我实在喜欢，偏离我有些远了，他给我夹了，我谢过了他。
身后伺候的婆子眼睛一亮，心中已经有了说辞去王妃那里交差。
夜深的时候，我洗漱了也就准备歇息，他进来了。
“你今晚在这里歇息？”
“这是我的房间。”
“哦。那我的房间-”我话没说完，因为他瞅了我一眼，弄的我也不敢说什么了。
“你去过我的书房了？”
“怎么？那书房的小厮告状？”
“无怪传出去你刁蛮的名声了。我只是问问，你就要问罪王东了？”
原来那说自己神气什么的小厮叫王东，王是家姓，应该是他们家的家奴，还是赐名的家奴。怪不得那样了。
“你书房不让我进？”我打个哈欠，上床了。
“你识字？”
“认不太多，看个热闹。”
这是什么回答？王胥铭摇摇头，就看她已经上床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她。也不好让她伺候，估计也不会伺候。
上床之后，就发现很奇怪。他盯了她一会。
盯我做什么？你又不喜欢女的。今天溜达了挺长时间的，早是累的不行，很快就睡下了。
王胥铭觉得这人心也太大了些。这就睡了？自己难得回来一次，她就这么睡了？
可再一想，自己既然克妻，自然也不会动她。只是，她这也有些太自然了，弄的自己有些意想不到外加有些许的不自信了。
屋外的婆子暗自里又叹了一口气，哎，好在今天小王爷给少夫人夹菜了，这事还能说说。让王妃高兴高兴。
早起见他还在，不由得有点诧异，问了他一句：“你不出门？”
却听他反问：“你想我出门？”
这话让我怎么回答。他在和不在，对我来说我没有什么区别的。早上一桌子的菜，看着比往常我自己在的时候要丰盛不少。吃过早饭，去王妃那里尽孝道，说了会话。照例是她说她的，我应我的。娘你说的对，嗯嗯，按娘说的我会试试。
今日王妃倒是对自己没有那么的恨铁不成钢，眼神看着还是有点奇怪的希望。对自己有希望？
不是，我已经因为小门小户，无法改变选择顺水漂流，随遇而安了，你这希望我实在是背负不起。该回答的还是回答，不该做的还是不做。
然后上午就去湖中的亭子里去赏花喂鱼，中午又吃了饭，让人在花园相邻的树上搭了秋千，玩到了下午，去他书房挑了本书瞅着。
晚饭之后又是无所事事的去书房看书。因为书房的主人在，她问他借了书，拿回屋里去看。
这几日，日子都是这样过的，倒比自己家里还自在。
王东给主子说着夫人如何如何玩乐的话，最后加了一句：“公子，夫人这样，心中分明是没有您。”
王胥铭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倒是知道王东的秉性，虽然斤斤计较了些，但是忠心护主的。也因此留着他，用着他。
至于他说的，听听就是了。倒是没有想到，她的日子过的那么的潇洒。
她来借书的时候，他便也同意了。看她拿了书离开，自己依旧是在书房忙着。明日他要进宫一趟。
说起来，当今江学学说流行，而江学就是主张女子无才就是德，主张女子要遵守各种规则。我是最烦江学的，但竹马景宵是最喜欢江学，也最推崇江学的，整日里都是批判我。
就连看书这等事，都是我偷偷跟着父亲，看他看药书的时候，让他念给我，然后认识了一些字。所以这会也会看到一些不认识的字。
许多是可以看着上下文就顺过来的，但到底是不认识，有些时候意思不太好顺，就只能去翻其他的书，然后了解这个字的意思。
麻烦的很，有时候要去翻好几本书才能找到。这会对方还在书屋，要去再借一本书？
可这看不懂的字是如此的抓挠我的心，让我非常的想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最后我只好又去借书。
“刚才那本书看完了吗？”
“有不认识的字。”
“果然是认字不多。拿来我看看。”
这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我拿着原先借的书就去问他，顺便又把自己不会读的许多字写出来问他。他倒是很耐心的，一个个的教了我。
这让我对他有所改观，觉得他很适合去当先生。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他做的就很好。
他说了要教我，我当然要抓住机会。原本还借书回屋里去看，现在基本就是留在书房，有问题就问他。
他不像景宵哥哥那样，每次都要嘲笑我，说我不该读这些圣贤书，说我不该学这么多的东西。
说起来，他是叫王胥铭？这位王公子，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有时候还会多和我讲一些。一来二去的，我不禁想，如果他喜欢女孩子的话，倒不失为是一个好夫君。可他喜爱的是那些小倌，这不是我能改变的，也是我有时间想起来，觉得有点可惜的。
但也只是可惜。
父亲是郎中，每日看病救人，我小时候也会偷偷跑出去，看到那些病人，有的活了，有的死了。父亲有时候还会和母亲说些话，那些话自小就在我心中留了些根，也因此深感命运无常，有许多的事，尽人力知天命。就如同他喜爱男子这种事，就是天命，不可更改的。
所以，也犯不着去费心改变。
他人极好的。但极好的人，也不会娶了自己。他喜爱男子这点，下人们都传遍了。若不是因为这点，自己也不会这么放松的和他相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