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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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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丁回到明仪殿时,静秋已经将药浴准备好了。
看着黑乎乎冒着热气和浓烈药草气味的大浴桶,丁丁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静秋犹豫地问道:“陛下……这个东西,真的没问题吗?”
丁丁微微摇头道:“太医送来的东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但静秋还是很不安,“可是……”近来陛下入夜之后总是把众人赶出去,一个人待在寝殿里,就算留人,也只是留小杞,这种情况,真是让她有些担忧。
“放心吧,静秋,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丁丁轻拍静秋的肩,“虽然不方便跟你解释得那么清楚,但总之对我没害处就是了。”
总算将静秋及伺候的宫女小太监们打发了出去,丁丁脱下了外衣,跨进药水里。
唔……这个味道虽然浓,不过没什么刺激性,也不算难闻。
温热的药水按摩着她的全身,有一点微微地麻痒感,渐渐的,她全身都开始发热起来。
丁丁看着屋角的滴漏,两刻钟之后,她站起身来,擦干身体穿好衣服,走到了寝殿。
殿中空荡荡的,丁丁皱了皱眉,在软榻上坐下,忽然听到身后一阵风响。她猛然回头,就看到江舒正笑眯眯地站在她后面。
好不容易压下冲到嘴边的惊叫,丁丁嗔道:“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出现吗?”
药浴过后的女皇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娇嗔时分外诱人,再加上她身上散发出的药香……江舒尴尬地转开眼。
“请陛下转过身去,盘膝坐好。”
丁丁轻哼一声,照做。
她背对着江舒,感觉到有一双手慢慢地抵上自己的背部。
该杀的江舒,谁说这套方法只有“稍稍的不适”?
丁丁拼命忍耐着那道在体内横重直撞的力量带来的剧痛——她并非不想停止这种酷刑,可是她四肢酸软,别说动一动了,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
娘的,这太疼了……果然那些打通了任督二脉的都是些变态,丁丁颤抖着,死命忍耐着。
这种酷刑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等到江舒终于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她立刻便瘫到在软榻上,身上全是冷汗,里面的中衣都湿透了,身体内部仿佛有人拿刀细细地一寸寸地绞过了一样,火辣辣地刺痛。
她呼吸急促,瞪着江舒,对方歉意地微笑道:“第一次是会有点疼……”
丁丁眼中怒火更盛——这是一点点疼吗?
“陛下此时最好再去药水中泡上两刻钟。”
丁丁郁闷——你不说我也要去洗澡的,难道带着一身汗睡觉吗?她无力地挥挥手:“叫小杞来送朕过去,朕动不了了……”
丁丁本来以为第二天自己会下不了床,没想到早上起来,精神竟是前所未有的好,浑身也轻松了许多。下午练了一会儿箭,发觉自己的臂力果然有所增长,而且感觉变得更敏锐了。
丁丁甚是欣喜,但是一想到江舒说这方法要连续做七天,又郁闷了起来。
不过,想要获得什么东西,总要付出点代价的,受一点苦,获得一个更强健的身体,还是很划得来的。
晚上再做的时候,丁丁发现似乎没有那么疼了,江舒说得没错,第一次是会疼一点。
熬过了那七天之后,江舒又传授给了她一套简单的心法。
“别看这心法简单,练久了之后对身体可是大有好处。”
丁丁眨眼,道:“你说的‘久’,是指多久?”
江舒思考片刻,道:“十年吧。”
丁丁默然——她就知道。
不过这心法练起来也很方便,晚上临睡前用一刻钟入定冥想,然后将体内那股微弱的真气运行两个周天,整个过程不过两刻钟就可以完成,也不耗费什么体力。
做完这个疗法之后,丁丁可以轻松的拉开比之前更强的弓,准头也比原来更高。虽然她的箭术暂时还比不上拓跋皓这种沙场战将,但也是气势逼人的。
解决了这件事之后,便到了造访月教祭司的时候了。
豆蔻小心地将丁丁的长发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静秋则抖开了手上的白色龙袍,给丁丁穿上,外面再扣上白玉腰带。穿好外套后,豆蔻将银丝翼善冠戴到丁丁头上。
丁丁站到穿衣镜前,雪白的云缎长袍上,一条浅蓝色的五爪飞龙在她周身绕了一圈,龙头正停在胸口正中,银色的翼善冠上,一颗明珠夺人眼球,小小的冲天帽翅在其后微微颤动。镜子里的她,表情沉静,却有着说不出的威严。
浅浅一笑,她转过身,向殿外走去。
先乘肩舆到了外朝,大崇宫的正门飞凤门缓缓打开,一队披甲执锐的禁军精兵自一侧缓缓行来,丁丁下了步辇,踏着脚蹬,坐上那由十六匹骏马拉着的天子车驾。
“陛下,可否动身了?”易明忠在帘外躬身道。
“嗯。”丁丁淡淡应了一声。
易明忠一声令下,这队由一百名禁军精兵和二十名宦官宫女组成的庞大队伍开始前行。
丁丁撩开帘子,对易明忠道:“公公进来坐吧。”
这御辇丁丁也是头一次乘坐,里头小桌、坐垫、靠枕等一应俱全,据丁丁目测,这里面再坐十个人恐怕都绰绰有余。
易明忠上了车,在丁丁的对面坐下。
“陛下连日来辛苦了。”
丁丁淡然道:“哪里,公公统领后宫事务,这才是辛苦呢。”她看看窗外,夕阳正缓缓沉没到大崇宫的重重宫阙斗拱之后,“公公之前陪父皇去过月教的总坛吗?”
“去过的。”
“公公的观感如何?”
“老奴每次都只陪着文宗陛下进正门,之后便不得再向里去了。”
丁丁轻笑:“哈,这么大架子。”
易明忠微微笑着,从正中的小桌子上取过茶水替丁丁倒了一杯,道:“依老奴看,这鬼神之说不可全信,但也不可不信……文宗陛下对月教中人还是很礼遇的。”
丁丁垂眸,不说话了。
易明忠又缓缓道:“陛下,有件事,老奴不知当问不当问……”
“公公请说。”
“近日来,宫中似是出了不少怪事——”
丁丁一笑道:“原来是说这个,公公不必忧心,那是朕找来的高手。他不会在宫中停留多久的,亦不会对宫中的安全有什么威胁,您尽管放心便是。”
说着,她敲敲车壁,唤了小杞一声。
小杞像一片落叶一样,穿过车帘,轻轻落到丁丁身边。
易明忠是知道她身边有这么一位高手的,所以并不十分惊奇。丁丁侧过身低声问小杞:“那一位呢?怎么不趁这个机会出来散散心?”
“他去找蓝玉关了,说是蓝大公子一个人太寂寞。”
丁丁勾勾唇角,淡淡说了一声“知道了”,便让小杞出去了。
她重新转向易明忠:“公公,朕有一件事不明白,不知公公可否为朕解惑?”
“陛下请说。”
“父皇临终前,没有提醒过朕要去月教见祭司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疑惑。”
易明忠一怔,脸上也现出不解之色:“这……老奴也不大清楚……”
“父皇没有跟您说起过此事?”
“与月教有关的事情,文宗陛下甚少提起。”
丁丁叹了一口气,靠到身后的靠垫上,沉吟道:“这真是奇怪了……”
丁丁思虑一番,不得结果,索性就丢开了,跟易明忠随便聊了一些宫中旧事和近日要处理的事务,半个时辰之后,车队停下了。
“陛下,想必是已经到了。”易明忠起身道,“容老奴下车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