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产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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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个地方被从里面强行撑开，和肚子被外力挤压所产生的剧烈疼痛，还是让似梦在意识模糊间发出了细弱却格外凄厉的哭叫声。
即使是高法师那样冷漠的人，都忍不住别开了眼，之后干脆离开了这间充斥着血腥的卧室。
清然害怕地抓住了新月的后襟：“阿月，这样、这样不行啊……”
被新月用手按着肚子、仰躺在床上的似梦，眼神都开始涣散了，仿佛是已经流干了眼泪，像个坏掉的玩具娃娃一样任由摆布，只是那双带着伤痕的手，仍然抱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但是新月没有做出回应，她就像是对待无生命的机械一样，用力推着似梦的肚子，看着让人十分害怕。
“阿月，你不要再这样了……”清然也不敢去妨碍她手上的动作，只是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挽住她的胳膊，“就、就让他自己生吧……好不好？”
而新月只是机械性地解释道：“我在救他。”
“可是……可是他快不行了……”清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懂得医学，但却能看得出似梦现在非常痛苦。
新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却是命令道：“你让开。”
清然被她吓得一时间定住了，停留了两三秒才往后退了半步。
然后便看到新月再次用力推了似梦的肚子，那个可怜的孩子发出了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而新月就像是完全听不到一般，紧接着继续在他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按了下去……
清然不忍心再看了，终于哭着上前拉新月的手。
然而新月却完全没有被他拉动，而是在他面前用了更大的力气。
“呃、呃啊……”床上的男孩儿发出了一声像是小猫儿被踩死时细弱却惊心的惨叫，彻底昏死了过去。
而清然也眼睁睁地看着，新月把他的肚子按得变了形状。
然而还没等他痛哭，便看到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出来了，把通道彻底撑开。
新月按着已经晕厥的男孩儿的肚子，生生地依靠外力把胎儿挤了出来。
因为胎儿长得并不算小，似梦的身体又太过瘦弱，出来的时候在意料之中地把他那个地方撕裂了一个口子，不过魔法师的体质对于这种外伤倒也可以应对。
新月没有管他身上的伤，而是小心地扶着新生儿的头部，把这个小东西彻底拽了出来，顺带着拽出了胎盘。
清然刚刚还以为要出现悲剧，此刻却骤然经历了成功的喜悦，脸上还挂着泪就连忙上手帮忙接住那个小婴儿。
刚出生的小婴儿身上还沾着血，皮肤都是红彤彤的，然而看起来很可爱——因为是阿月的宝宝，无论长成什么样子都很可爱。
新月用风刃割断了新生儿的脐带，把脐带和胎盘之类的废物处理掉，然后便把这个孩子放手交给了清然。
她的使命——或者说她的“功能”已经完成了。
她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被他们利用来救治这个杀人无数的“天才”的医生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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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梦生下了一个男婴。
虽然过程相当可怕，但他的宝宝却格外健康，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还在父亲肚子里的时候经历过长达四个月的囚禁，之后又差点儿被亲生母亲勒死。
总之结果是皆大欢喜，而且因为成功地救活了受害者和他的孩子，新月也得到了十年的减刑——原本五十年刑法就是来源于莫须有罪名，这减刑不过是上位者随口的一句话。
而对于已经失去了调查员身份的清然来说，他选择留在河畔的房子里照顾似梦和新生的宝宝，主要也是为了让似梦看在宝宝的份儿上写出谅解书，或许可以再为新月减刑。
只是让清然有些惊讶的是，似梦虽然看起来心智上并不成熟，在生产之后却立刻进入了父亲的角色，刚刚恢复一点儿力气，就开始抱起宝宝喂奶了。
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男孩子抱着刚出生的婴儿，真是令人感叹有些事情果真就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不过似梦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有在生产时经历了撕裂的疼痛才让他能够发出声音，而短时间的剧烈痛苦也没有治好他心理上的疾病。
清然本来想着他可以给自己生下的宝宝起名字，或者让新月来取名，然而现在看来都是行不通的了。他只好代替宝宝的亲生父母给他取了临时的名字，好在出生证明上进行记录。
似梦没有姓氏，甚至连官方的身份证明都完全没有，连他现在这个名字也是新月之前随便取的。因此清然用了些私心，给他的宝宝取名姓魏，在出生证明上如实填写了亲生母亲是新月。又因为降生的过程颇为曲折，似梦的宝宝就暂时叫做“珍生”，小名叫珍珍。
看着珍珍安静地在似梦怀里吃奶，清然抚摸着自己日渐隆起的肚子，想到他和阿月的宝宝应该也会这样可爱吧？
只是他却又想到，等他生产的时候，阿月恐怕已经被送到魔法师监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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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被押回了本地行会的临时牢房。
她听到有人对她说什么“减刑”，说什么“谅解”，但是都完全没有听进去。
减刑么，她不需要。五十年的牢狱生活，就当是赎罪了吧，虽然其实她并没有什么罪过。
至于谅解，则更是可笑了。她尝试去完成魔法师行会本该做好的职责，却竟然还需要一个极度恶劣的杀人凶手的“谅解”？
没有人听她说话。正如在首都行会，那个高法师也没有听过她报案的证据。
因此这是她活该，也是他们所有人活该。她和其他所有的人，他们活该看着同伴们死去，而他们自己或许也将在不久之后堕入死亡的深渊。
虽然他们没有犯下过任何罪行，但弱小和无知就是他们的原罪。
在这里还是在哪里，关五年还是五十年，有什么区别吗？或许唯一的区别竟还是，远离这个镇子——她的家乡，甚至还能活得更久一些。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而且对此完全不关心了。
她救了那个恶魔两次，并且把他“引荐”给了魔法师行会，这才是那些上位者所唯一在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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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馨准备好了重审新月案子的申请。
虽然新月袭击了那个扫把星，但她毕竟也还是把他救活了，而上面的人好像相比于所谓的禁药，更在乎那个扫把星还活着，甚至因此给新月减了十年。
不过这并不值得庆贺，文馨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老朋友能干出在活人身上试验禁药的事儿。然而高曦尘那个贱人拒绝替新月申诉，而文馨做为本地行会的直属成员也不能越级上诉，这事儿好像就只能这么认了。
幸好，文馨并不是那种一根筋的人，一条路走不通，她还有别的路可走。
新月除了是卜家下属的注册成员之外，还是一名注册医师。虽然魔法医师协会只不过是个没什么实际作用的挂牌儿组织，但协会名义上的会长却是颇有能量。
事实上，那位号称的全世界魔法医师之首，青桑瞰，也就是另一个魔法家族青桑家的家主。
既然环重家族从规则上不允许越级上诉，那么文馨还可以寻求其他贵族的帮助。
身为环重家的下属，这确实是一种背叛的行为，可是又是谁先背叛了谁呢？新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从未因主观故意发生过医疗事故，甚至坚持几十上百年去偏远贫穷地区义诊。既然环重家族的上位者可以毫不顾忌地把好人送进监狱，那么其他下属的背叛也是他们应当预见的吧。
文馨当然不能确定，那位青桑大人能不能为了新月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普通魔法师和环重大人唱反调儿，甚至她觉得那位大人可能都不会看到自己呈递上去的信件。
但是这值得一试，或者说这是必须尝试的办法。倘若魔法医师协会不能做出回应，那便证明了这个协会不过是名存实亡罢了。
日后从事其他职业的魔法师，也不再会信任所谓的权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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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上诉信，连同介绍新月的个人情况的资料，一并被送到了青桑府上。
然而此时在采风塔处理事务的，却不是那位青桑家族的家主大人，而是他年仅二十余岁的女儿——青桑家的小姐，青桑佑。
这位佑小姐翻过了前面所有的信件，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镇上，一名普通的风系魔法师是那里唯一的魔法医生，自从业以来坚持自费去偏远地区义诊，却在近期被指控滥用禁药进行活人试验，而且被判刑五十年之久……这是多么有吸引力的故事啊，基于这个故事，应该可以作出不错的文章呢。
青桑佑把这封来自环重家族下属辖区的上诉信抽出来，单独放在了旁边。
她没有再看剩余的信，而是轻轻抬手，任由它们在风球之中被撕成了碎片。
究竟是故事还是事实，那并不重要——她已经找到了她所需要的。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产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