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抗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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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法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点开始休假？”文馨直接问道。
“啊，您不知道他怀孕了么，还是说您对于行会允许怀孕的调查员休假有什么意见？”高法师故意反问，又紧接着说道，“这起案件涉及滥用禁药，犯罪行为极其严重，穆法师作为嫌疑人的未婚夫，已经不合适再参与调查了。”
还说什么“参与调查”，这都已经由环重家族的掌权者直接定罪了啊。
“对于滥用禁药这种指控，您不觉得蹊跷吗？”文馨坚持说，“我认识魏新月一百多年了，我承认她确实也不完全是循规蹈矩的人，但是禁药这种危险的东西，她可从来没有碰过。”
“嗯，您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您又不是她。”高法师耸了耸肩，“还是说，您在质疑环重大人的判断？”
文馨还想再说什么，然而高曦尘已经侧过身从她旁边穿过，走进调查员办公室里关上了门。
“贱人。”文馨隔着门以正常音量骂了一句，确保里面的人肯定能够听到。
作为卜家的直接下属，她自然不会质疑环重乐英大人的判断。而且那些贵族大人们，又何必故意和新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镇医生过不去？
还有一种可能性，是高曦尘这个贱人对呈递上去的案宗和证据动了手脚。文馨并非没有听说过首都行会的传闻，高曦尘之前首都行会调查员组长姬琛的手下工作，两年前他突然成了新的组长，而身为他老师的姬琛却被降职了。或许这个贱人会把新月的案子当作又一封投名状，解决并不存在的禁药危机，以此向上级邀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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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然被临时休假确实是高曦尘所为，但却并非是为了方便捏造陷害新月的证据。
和私制禁药的案件无关，而是他在调查报社退休职工“意外”坠楼的死亡事件时，意识到了一件比配制几管读心药剂重要得多的事情。
曾经发生在首都的连环杀人案，高曦尘也曾参与调查，而正是那一系列案件产生了关于“连环杀手”的谣言，让当时的调查组长姬琛被认定为出现幻觉而被降职。这其中多少有高曦尘的因素，如果不是他作伪证否认了姬琛遭到袭击的事实，他这位老师和旧情人也不会因此被强行送去治疗，搁置了关于“连环杀手”的调查。
哦当然，“连环杀手”是真实存在的，这一点高曦尘心知肚明。
只是当时对他而言，报复姬琛比所谓的调查员职责更加重要。何况“连环杀手”所杀的几乎都是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事实上对他也没有构成什么威胁。而且在姬琛被送进医院之后，首都就没有发生连环杀人案件了，那个杀手大概是去了别的地方，和他更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现在，高曦尘可以肯定，这起伪造的退休职工坠楼案就是那个连环杀手所为。并不是因为那个杀人的疯子留下了什么破绽，而恰恰是由于坠楼的原因十分牵强，但无论是现场还是任何其他有关的地点都完全没有任何痕迹。一般人会把这理解为偶然事件，然而身为魔法师——或者说身为姬琛亲手带起来的学生，他知道这必然是一名魔力高强的魔法师所为。
连环杀手魔力高强，也是高曦尘不愿意继续调查的原因。他犯不着和一位强者作对，任何与强者为敌的行为都是不理智的。而且姬琛就是因为过于接近真相，才差点儿引来了杀身之祸。高曦尘虽然恨她，但也不想让她真的出事儿，降职是他对她的报复，而他也算是救了姬琛的命。
至于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上，竟然又遇到了连环杀手作案，高曦尘不禁觉得他的运气真是不妙。
而且仔细一想，那个叫魏新月的医生曾经到首都行会报案，大概也并非是吸了大丽春或者误认了自然灾害。
而那个医生所囚禁的人……高曦尘不禁感到头疼，难道那个平平无奇的医生，真的能控制住足以在刹那间要了姬琛的命的强大魔法师？就算是有机会使用禁药，这种事情也是天方夜谭。
那个医生大概是抓错了人，但归根结底她的初衷是善意的。高曦尘心里清楚得很，或者说身为坏人更擅长分辨好人，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要被关五十年罢了。
处理完这起案件，他就会离开这个连环杀手活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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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然被休假之后，回到了新月那栋位于河畔的房子里。
他完全没听说五十年量刑的事儿，以至于是第二天雨榕再次上门找他，才知道那瓶读心药剂竟然带来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事实上，雨榕差点儿没有和他打一架——他可是上来一句话都没说，就扇了清然一个大耳刮子。
清然被这一巴掌扇懵了，被逼无奈和他打起来。虽然两人都是魔法师，但无论是出于顾及对方最后一点情分，还是怕使用魔法有可能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他们也就是对对方使用了一些物理攻击，虽然打得真的很疼。
好在雨榕的肚子已经沉得影响日常活动，清然又是娇生惯养长大没怎么打过架的，两个孕夫也就是互殴了五六次，就不得不停了下来。
“穆清然，你这个贱人！”雨榕托着肚子踉跄了两步，扶着椅子坐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眼眶都是红肿的，火系魔法师的红发也仿佛要燃烧起来了，“要是她在牢里出什么事儿，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你、你在说什么？！”清然隐约也知道有些不对，但莫名其妙挨了顿打，搁谁那儿都得生气，“我不过是秉公执法，而且阿月怎么会出事儿？你可不要胡扯！”
“是不会出事儿，可是判刑五十年呢！”雨榕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苹果扔他，“看看她是怎么对你的，你个贱人就这么对她吗？！”
五十年？！清然瞬间就懵了：“什么……什么五十年，怎么会有五十年？”
“调查员穆法师，你还在这儿跟我装傻呢？”雨榕还想再扔他一个苹果，看到清然侧身护着自己隆起的小腹，却又没有再试图打他，反而哭了出来，“你怎么能这么对她，五十年——五十年啊！你让我的孩子从小就没有娘，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可是为什么……”清然的心一下自己就凉了，难道阿月真的用了很多读心药剂，又还有除了读心药剂之外的东西？“怎么会这样……”
是因为这个——肯定是因为这个，高法师才突然让他开始休产假，因为阿月涉及到了非常严重的案件。可是阿月怎么可能做严重违法的事情，尤其是她怎么可能去用禁药害人？！
看到清然惊愕的表情不像作假，雨榕也渐渐冷静下来，抚着已经完全遮掩不住的肚子抽泣起来。
“我要去找高法师……”清然像是失魂落魄了一般，扶着桌子站起来，也没有再管雨榕，就连忙护着肚子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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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然赶去魔法师行会的路上，便被猫儿等人拦住了。
或者准确地说，是驴子和鹩哥儿带着野鸭子来找他算账，而猫儿和鹦鹉是来拦住他们的。
总之清然扶着肚子，脸上还挂着雨榕给他留下的大耳刮子，当街被鹩哥儿和野鸭子两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有他根本不认识的镇上居民，跟着那两个男人一起骂他，听话里应该是被新月救过命的病人，还有正在接受治疗的病人和家属。
“都停下吧！”猫儿也控制不住其他人的抗议，只是喊着说道，“穆法师还怀着孩子，大家可别太过分了！”
“我们没有骂街，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解释。”其中一位应该是曾经病人的女士走上前说道，“原先镇上有三位魔法医生，现在只有魏医生一人了。要是魏医生被关进大牢，还有哪位高贵的魔法师能为我们这些平民医治？”
“是啊！”另一位老人敲了敲拐杖，“从老身小时候就知道，魏医生是穷人唯一能看得起的魔法医生。要是魏医生想拿我们试药，我们也是心甘情愿！”
“我敢发誓，魏医生试验那个什么禁药，绝对是出于良善的目的！”又有一个人接着说，“调查员法师，您一定要把她先放了——要是我说得不对，宁愿让天雷劈我！”
甚至都不用鹩哥儿他们这些反对者亲自开口，镇上居民的唾沫都能把清然淹死了。
他此时真的无比后悔，当时怎么会贸然发布逮捕令？清然原本和这些居民一样，百分之一百地相信新月只是犯了点儿小错，但是万一她真的做了严重的罪事——要是她真的被判刑五十年，他该怎么办？他肚子里的宝宝该怎么办……
正当清然心如乱麻手足无措的时候，高法师突然出现在魔法师行会大楼门前。
一道隔音术射出，原本吵吵嚷嚷的众多普通人立刻发不出声音了。尽管因此产生了愤怒，却被高法师的下一道防御结界阻隔。
“进门吧，穆法师。”高法师做了个“请”的动作，轻蔑地扫视那些无力反抗的平民一眼，“魔法师行会，不是杂碎该来的地方呢。”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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