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冒险的计划（虐，慎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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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不敢相信，那么多人都因为她的过错而死了。
有一个瞬间她宁愿自己已经死了，就可以不用去想这些恐怖而令人痛苦的事实。
可现在她还活着，她还能做点儿什么。姬法师已经被迫离开了，如果她再逃避，就真的再没有人会知道那个恶魔的罪行。
当文馨俯身试图唤醒她的时候，新月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是似梦！都是似梦做的，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
“什、什么？”文馨一时间没有理解。
“那些人……那些人都是他杀的！”新月痛苦地喊道，可发出来的声音却是那么沙哑虚弱，“那个畜生，那个恶魔……都是他做的，都是他……”
文馨完全没理解她是什么意思，或者说不明真相的正常人都不会认为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会短短几个月里连着杀了两位数的人，又在一天之内屠了一整个村子。
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老朋友是抽大丽春抽多了，只能安慰地抚着她的肩：“新月，你还是在家休息吧。告诉我你那些病人的坐标地址，我去把药送过去。”
“不行！”新月立刻坚定地拒绝。
不能让文馨去，不能让那个恶魔有可能见到文馨！之前他一直没有杀她，可现在不一样了，那个恶魔已经开始对整个村子的人无差别残杀了！
新月甚至在一瞬间可耻地感到庆幸，那个恶魔发疯的时候不是她的朋友们所居住的镇上，而是在和她完全无关的一个村子里。可随即却又想到，那些完全无辜的村民，就是替她、替那些和她有关的人去死了。
而文馨是她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正因如此，她不能让文馨看见真相，不能让文馨遭受被灭口的风险，她必须要保护文馨，保护这个世界上对她最重要的人。
“那你现在不像是能出诊的样子，还是先在家恢复一会儿吧。”不明真相的文馨叹了口气，重新从地上把新月拉起来，扶着她回到屋里。
她把新月带到沙发上，给她泡了杯红茶。而后没一会儿来新月家检查的守卫就到了，文馨便又去接待了一下儿那些她名义上的同事，顺便替自己的老朋友掩饰了几句。
而新月愣愣地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想到她曾经跟那个恶魔在这上面……不禁感到一阵刺骨的恶心。
她的头还是很疼，或者与其说头，倒不如说整个身体和灵魂都在疼痛。但现在她清醒了，逐渐恢复了理智。
必须得有人阻止那个恶魔，但现在她已经不能指望姬法师了。而仔细想想，就算姬法师能揭露那恶魔的罪行，结局又能如何？魔法师杀普通人，从来都没有被判刑过，除非闹到满城风雨，否则在魔法师行会那里往往就是一个“意外事故”了事。毕竟“蹩脚的魔法师偶尔控制不住的法力”，在上位者们看来是完全可以原谅的。
更何况那个恶魔的法力高强，行会正是需要这样的“天才”。他的力量甚至可以与环重乐英大人齐平，一旦被发掘必然会广受追捧。
届时哪还有什么杀人、屠村呢？都会被当做别人羡慕嫉妒恨的诬告。毕竟其他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和天赋平庸的魔法师，也鉴定不出魔力远超他们的“天才”留下的痕迹。
唯一确凿的证据，就是幸而在那恶魔手下生还的受害者的记忆。但新月所知仅有的三个幸存者，沈二娘的记忆被清除了，姬法师被灌了过量的精神类药物，而那个目睹了恶魔残杀他妻子的可怜人，也只不过比他妻子多活了几个小时。
幸好新月在他临死前读取了他的记忆。真相被保留了下来，那些受害者不至于在无辜冤死之后，还被粉饰成所谓的“意外”。但这仍然毫无用处，只因记忆中被他残杀的不是魔法师，而是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
就像只有陈医生被害和安法师被害的事件引起了关注，只有魔法师被杀的案件，才有可能被魔法师行会严肃处理。
这一刹那新月猛然间明白了。她就是那个魔法师啊，只有她去找到那个恶魔，让他杀了她并且留下证据，才有可能最终让他得到惩罚——哪怕这惩罚大概率也不过是三五年的监狱，甚至还可能会有缓刑。
因为这都是她的错，是她把那个恶魔带到镇上、带去村里的。那么为了弥补自己可怕的过失，她也会毫不犹豫地付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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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不知道那个恶魔现在在哪里游荡，不过依照在屠光了一整个村子之后回镇上试图杀害姬法师的行为，可以推测他多半儿是知道了姬法师对他的怀疑，为避免她妨碍自己作案而下此毒手。
如此推导，那个恶魔应该还在准备杀别的人，或者甚至他现在已经在动手了。
不过因为姬法师是调查员，在对她下手之后如果紧接着再杀镇上的人，那未免太容易引起怀疑，不好伪装成意外事故或者普通的仇杀。而且新月有强烈的直觉，那个恶魔很可能在残杀她曾经去过的其他村子里的人——仔细想想，他近来所杀害的大部分人都曾是新月的病人。
除了“恶魔”之外，令人想不到任何其他的词汇去形容。
但是新月没有贸然去找他——送死很容易，可留下确凿的证据却并不容易。无论遗书还是信物，那些死的证据太容易被销毁或者被反过来利用，就像安法师妻子的离婚协议，后来竟成了确认她自己是凶手的罪证。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死人没有任何力量。死人无法开口，就算是做了万全准备，魔法师行会为了包庇百年难遇的“天才”，也会让那一切成为徒劳。
因此，如果想让那恶魔得到惩罚，她就必须要活着回来，用活人的声音去揭露这一切——而他必须死。
思路渐渐清晰了。新月意识到即使证据确凿，魔法师行会也会轻判，而如果只是把那恶魔关上三五年——恐怕还不如他在孤儿院呆的时间长。这个结局根本无法接受，而且在那恶魔被放出来后，恐怕还会继续屠杀毫无反抗之力的普通人。
那她就必须得有别的办法。如果魔法师行会不能主持正义，那就会有别人去为正义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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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大丽春的守卫离开了，而文馨在把新月安顿到床上休息后，也匆匆回去上班了。
此时新月忍着恐惧和仇恨所造成的晕眩，来到了她在家里的工作室。
那些无论是杀伤性还是控制类的魔法药剂，对于魔力水平更高的魔法师都并无效果。但大丽春不是，大丽春只是一种普通的植物，其中含有的麻醉成分是直接作用于人体的生物学组织，因此对于魔法师的大脑就像对普通人一样能够起效。
而即使文馨刚刚把那些提取好的成品大丽春麻醉剂进行了销毁，她和那些守卫却都没能认出来，新月家后院种着的植物中还存在着大丽春的幼苗。
在工作室里，新月快速配制了生长药剂，对大丽春幼苗进行催熟，再收取果实提取粗品麻醉剂。用不着进行提纯和精制了，因为这东西最多也就只能用一下儿。
新月把这只有一个烧杯底那么多的麻醉剂装进针管，揣进外衣的口袋。
她是个医生，曾救过成千上万人。而如今为了救更多人，她必须要杀一个人。
不，做出那种事儿的，根本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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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馨虽然去上班儿了，但心里仍然有些担忧。
新月这家伙，昨天究竟去做什么了？如果不是看到她神志不清地躺在地上，旁边还散落着标了“大丽春提取物”的破损玻璃瓶，文馨压根儿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老朋友会沉迷那种害人的玩意儿。而且新月之前从来都没有抽过大丽春——别说是大丽春，就连普通的烟草她都敬而远之。
原本昨天偶然遇到雨榕，就已经让文馨很头疼了。可是今天一早突然发现姬法师的事儿，紧接着守卫就要严查主家下属的魔法师囤积大丽春，以避免再有抽烟过量致病的事故发生。文馨只来得及赶到新月家帮她清除痕迹，根本没来得及说雨榕那事儿。
算了，那种事情还是让雨榕亲自跟她说吧。而且相比于那个小调查员拖延婚期，说不定雨榕有了孩子也算是一件好事儿。毕竟可以让那小子知道，她这个朋友可是颇受欢迎，在镇上非常抢手呢。
就是不知道姬法师离开之后，又会是什么人接替镇上调查员的职位。按道理讲，像这种普普通通的小镇子，由实际掌控的卜家下派调查员就足够了。但是之前在老调查员遇害，惊动了原本在首都任职的姬法师，而现在又出了姬法师抽大烟过量住进医院的丑闻，上面怕不是还会对他们这儿加强关注。
文馨用火元素在面前的文件上盖了个印。看来她又得费不少时间，去跟新来的调查员搞好关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冒险的计划（虐，慎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