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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二选一的死亡方式 ...

  •   体验过那种紧张和恐惧状态下拼命想跑想逃,体能却跟不上的窘境吗。
      我大概处于那种窘境。

      这是哪里我不知道,光线太暗永远看不清远处的状况,身体渐渐动一步都难受却要压抑着不能让呼吸声惊动了对方。
      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没占。

      蹲在高架的一个角落,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来。
      真讨厌这种境地。哪怕说了我不会真的生命被结束,但搞什么难道我妈让你送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我被人虐吗?
      会留下心理阴影的你知不知道。

      那个讨厌声音总是不肯出现,哪怕我现在自我感觉确实是吓坏了,也不肯多说一句来分我的心。
      她离开了与她只是不肯说话保持看戏状态两个可能在心中徘徊不定,前一个设想只能让我感受前所未有的孤独。

      不想被埃斯特的子弹击中被她的板砖砸死觉得那样太凄惨,对比如今的境地,那实在是再美好再仁慈不过了。
      搞什么米国恐怖片要那么多变态,多几个颓废英俊男康斯坦丁无节操恶魔路西法不是很好吗。

      空气中挥散不去的带着腐臭的阴冷的潮湿,以及渐渐逼近的……
      靠!脚步!脚步声!

      挣扎着爬起来,长久跑动并刚刚蜷缩着蹲了一会儿的腿酸麻的像是不是自己的,破旧的铁护栏被撞出了低哑的嘶鸣。
      脚步声立即停止,但我没那个停下来的时间,半爬着脱离角落大步往前跑去。跟不上脚步的呼吸,眼前的景物在黑暗的模糊中甚至晃动起来。

      “抓住你了,小女孩。”难听之极刺伤人耳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距离绝不会太远,也许我已经没精力去抱怨那声音多难听了,但事实上我确实在心中抱怨,甚至是咒骂,恨不得把那变态的所有亲戚都咒骂一遍。
      最要咒骂的是米国政府,如果不是法院判这个虐杀少女的变态无罪,少女的家属也不会愤怒的把这变态烧死在房子里,那么如今在梦境中杀人的变态也就不存在了。
      思维混乱成一团,甚至在摔倒后仍凭着本能想要爬起来。

      粗糙的触感握上脚踝,在大脑反应出这意味着什么之前身体已经被大力向后拖去。

      我被抓住了。
      我要被虐杀了。

      ——后者哪怕是设想也显然比前者更令人恐惧。

      “啊——!”刺耳的尖叫在耳边响起,迟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那是我自己的,伴随着剧烈的挣扎——哪怕已经没力气,我也实实在在的在狠狠的踹动腿部想要踢走那只抓住了我脚踝的手。这行为在我真的清醒的意识到处境后更加目的明确,直直的朝着对方的脸部攻击。

      一张布满刀疤的丑陋的脸。

      手臂忽然刺痛起来,猛得张开眼。模糊的让人压抑的黑暗瞬间离去,开着昏黄车灯的巴士内部展露在眼前,一张张充满生命力的的脸怔然的看着我这个的方向,连司机也吊着烟头回头目瞪口呆的对着我。

      哥们,你的烟快掉下去了。

      虽然想这么打趣一句,但真的回神了才意识到我刚刚惊醒的时刻是伴随着尖叫和拳打脚踢的。
      算了,我真的没精力想这行为多么尴尬了。对一个刚脱离死亡的人要形象实在不现实。

      像是刚进行了一场三千米长跑竞技一样大口喘着气,心脏在胸腔里突突跳动,汗水仿佛开了闸门的水龙头一样不要钱的往外冒。

      “醒了就下车,你的目的地到了。”司机叼着烟警惕的看着我开始赶人,仿佛生怕我在他的车上发疯。
      我真他X的快要疯了。

      勉强支起已经滑得快坐到地下的身子,这才注意身前站的小女孩。
      我觉得这是埃斯特。那个仁慈的小恶魔、伪萝莉。

      埃斯特纯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对上我的视线立即展露一个乖巧礼貌的笑容“阿比嬷嬷,我们该下车了,再迟会耽误其他乘客。”
      她什么时候上的车?还嫌我刺激不够多吗?

      大概我的表情实在的传达了我的质问,前排的老妇人尴尬的开口解释“恩,她说她和孤儿院的修女走失了,因为之前说过会坐这趟线路的末班车,所以她到车上来等了。刚刚是我照顾的她。”
      啊,那个老妇人……和疑似她孙女的人。
      土气的粉色毛衫已经回到老妇人身上,这么说之前看到的在老妇人腿上沉睡的是埃斯特?

      “阿比嬷嬷?”埃斯特仍笑着看着我。
      这表情真欠揍,你是不是认定我不敢真的对你做什么。

      好吧,我确实只能选择下车。
      夜晚的凉风一吹,方才出的那一身汗就更让人难受了。大巴渐渐开远,车灯都淹没在黑暗中不可见,路边的路灯只给出可怜的一点昏黄的光,甚至看不清埃斯特的神情。
      想想刚才车上乘客司机见鬼了一般的表情……好吧,我才是真的见鬼了。

      埃斯特没像在外面常做的那样抓住我的手表示跟从和乖巧,事实上这周围也确实没什么人,连年轻修女说可能来接人的车子也没到。
      不过我更愿意相信这是她为了更方便的杀害我。

      下手吧,下手吧伪萝莉。
      我在心里绝对是这么呐喊的。

      梦中杀人恶魔——忘了叫什么名字了,也许是弗雷德?不对,那是哈利波特里我很喜欢的双胞胎男孩之一的名字。
      总之埃丝特与那个杀人魔比起来真是仁慈到极点。
      毕竟那个杀人魔杀人是兴趣虐杀是必备,而埃丝特的目标很明确在一个‘杀’字上,甚至可以说,埃丝特虽然是个精神病,她的变态却从来不体现在杀人上。
      她只是对杀人这种事没有愧疚没有恐惧,她想杀所以杀了,阻碍她行为的惹怒了她的她就要杀,可她不以杀人为乐。
      她变态在喜欢介入他人的家庭取代女主人的地位享受那个正常家庭带来的愉悦。失败会让她狂躁不爽,进而做出杀人行为。
      那是泄愤,当然同样不可原谅。

      哦哦,我怎么忽然开窍明白了埃丝特这个变态的心理!不过没差了,如果二选一的话,显然我更愿意被埃丝特杀掉。
      至少干脆。

      “阿比嬷嬷?”埃丝特像是在疑惑我的长久走神似的开口“我们不是该快点回到孤儿院的吗?”
      回?还回去干吗。好吧,你觉得在公路上杀掉我不够隐秘是吧,那我们就走。
      “方向错了。”埃丝特没被我拽动,语气淡淡的提醒。

      “人老了眼神总是不好。”尴尬的笑着解嘲,由着埃丝特自发的引导我们的方向。

      埃丝特似乎不急于一时,走了一段路以后——道路虽然仍很平坦,路旁也有灯光,但已经是真真正正的无人之地了。
      “阿比嬷嬷在车上坐了噩梦吗?”
      “是的,很可怕的噩梦。”脚踝现在还疼着全身酸软无力,绝对是噩梦中的噩梦。
      埃丝特像是在笑,虽然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原来是这样,我怎么叫都叫不醒,最后还咬了您一口呢,您不会生我的气吧?”
      ……咬?

      “在手腕上。”埃丝特提醒,并抬起了头“您居然都没发现,噩梦那么吓人吗?”
      手腕,没错这么一说确实一直在疼,不过比起附加了我恐惧的疼痛的脚踝那实在没引起我的注意。拉起  袖口随意看了眼,准备告知我不在意……

      不在意……

      这咬了一口是什么境界啊!为什么会血肉模糊成这样!

      “我真的很抱歉。”埃丝特一点也不抱歉的声音再次响起,仰着的小脸上有某种胁迫。
      “没关系,这不算什么。谢谢你叫醒我。”我干巴巴的回答。
      如果我还能活下去一定要去打疫苗,免得感染了疯狂萝莉病毒。

      “能给我讲讲你的噩梦吗?”埃丝特歪着小脑袋愉快的笑着“我记得嬷嬷说过把害怕的事情说出来就不会有问题了。”
      ……我没说过,那是阿比说的。
      对着气场强大的人总是轻易妥协,我真讨厌自己这软弱的性格。清了清嗓子,好吧,至少你把我从噩梦中叫醒让我免得被残忍虐杀,并且很快你就要带给我一个痛快的死亡。
      “是个很可怕的梦……恩,我梦见自己在一个废弃的,大概是下水道或工厂的地方……”静谧的小路,一高一矮两位向孤儿院方向走去的女性。

      如果埃丝特是个普通女孩,也许我能和乐的觉得自己是在给一个小姑娘讲故事,那是件很有成就感并且容易激发人爱心的事。
      好吧,事实上讲着讲着安静听着的埃丝特也确实让我有了那样的错觉。

      只是错觉。

      “他抓住了你的脚踝?”埃丝特确认似的问了一遍这个。
      “恩,是的,很疼。”
      “梦中的遭遇会影响身体?阿比嬷嬷你现在的走路姿势一直很别扭,是脚踝在疼?”
      ……伪萝莉不要这么敏锐。

      孤儿院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中,我们已经快到了。用谈话装点的路途总是显得意外的快。
      可我意外的还有另一点——我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回到这里。

      我的忽然止步似乎让埃丝特不满“阿比嬷嬷?”她客气的叫我的名字示意。
      “小埃丝特……”我尴尬的蹲下身正面对着她——这个姿势其实已经让我需要仰头看她了。
      “阿比嬷嬷有什么问题?”
      “不,我在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快点动手杀人吧,我这个姿势毫无攻击力甚至防御力都极低,你还等什么。

      埃丝特歪着头似乎想了想“不,我没有忘掉任何事。阿比嬷嬷怎么了?”
      “……没事。”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

      孤儿院一如既往的吵闹,那些缺乏管束的小孩子仿佛永远也静不下来,哪怕在上课时也小动作频发。当然,这不能否认他们都很可爱。
      时间似乎是吃饭的点,我和埃丝特刚进了孤儿院灯光能照耀到的地方年轻治愈系修女就跑了出来亲切的给了我和埃丝特一人一个拥抱。
      “阿比,你看起来真糟。”让埃丝特快点进去吃饭,年轻修女敏锐的发现了我状况的不好,上前扶住我。
      “不用担心,只是年纪大了……”这话纯属条件反射,这回连一向乐观开朗的治愈系修女都没信,只能妥协的挑着说“在市医院我把小埃丝特弄丢了,检查没做成,还报了警。恩,好在人找回来了。”
      “报警了?那要说一声埃丝特已经回来了。记得有次孩子走失警察是连夜寻找着的。”

      混蛋不要在我心情这么差的时候跟我炫耀米国对孩子的保护多么良好!

      答应了给我留晚饭,年轻修女扶着我进了大门就跑去管孩子了。孤儿院不趁手机,座机一台基本上没有业务联系。坐到话机旁为自己哀叹了一会儿。

      明明最初是为了阻止埃丝特破坏科尔曼一家虽然不尽然美好但也算平静的家庭生活的,结果只两天的功夫就混乱到失去了圣母的力气。
      老实说,我仍不希望科尔曼一家的生活被伪萝莉真小三破坏,更不想他们妻离子散。但萦绕心头最迫切的愿望却是我能被埃斯特杀掉,就这么简单。
      至于我死后埃斯特到底会不会被科尔曼一家收养,科尔曼一家会不会被破坏……对不起,我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给予帮助,才是我的圣母尺度。

      ……对不起,我太虚伪了。
      这么说吧,如果我有超人的能耐,那我一定拯救地球。

      按照安吉拉的名片拨了个电话过去,她似乎没在忙什么事,语气中都带着难得的放松。
      “你好,我是白天报警了的阿比,额,就是我们孤儿院的孩子在医院走失的事。”
      安吉拉有些意外,但语气很安稳“当然,我记得您——可以不必这么客气。”
      “真是抱歉。”
      “……您说过很多次了。”
      对不起我就喜欢跟人道歉不成吗?谁让你气场太强了的!“好吧,我很抱歉——埃丝特,我们孤儿院的那个小女孩,她一直在到我们这边的末班车上等着我,现在我们已经安全回到孤儿院了。”
      电话那边静默了一下,安吉拉情绪不太明显或者我分辨不出来的问“是吗,那您问过她为什么离开医院了吗?”
      为了不做健康检查,太显而易见了。但那样笃定的把‘猜想’说出来显然不自然,我也只能模模糊糊的回答“不,我没有问。也许是她迷路了或者不想做健康检查什么的……我们这很多孩子都不喜欢这个。”请务必埋下怀疑的种子,在我死后科尔曼先生、儿子死前把这精神病抓起来。
      “我知道了,那么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有。我希望你帮忙把那个变态杀人魔赶出我的梦境。
      但这话比说埃丝特是三十三岁心怀不轨的伪萝莉还要难以说出口。后者毕竟是有证据的并且证据明显,前者就像个笑话一样。
      哪怕安吉拉是个能看到超自然现象的人,她也还是个女警官。
      且《康斯坦丁》里的超自然现象特指天使、恶魔那种神化传说在人间的具现化。她相不相信有鬼怪、能不能应付我根本无法猜测。

      “阿比?”安吉拉唤回我神智的呼唤响起,我尴尬的笑了笑“你好像非常容易走神。”
      “恩……年纪大了总是这样……你知道的……”口胡年纪大了是什么借口啊快成万金油了而且她知道什么啊!
      安吉拉对这话给以一笑“听起来你好像心事重重,如果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就是通话可以结束了的意思。
      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在埃丝特杀了我之前,不能睡觉。
      免得那个肯定不叫弗雷德但我忘了他叫什么的变态杀人魔跑到我梦里来。

      其实我更希望能弄到安乐死的药剂安安全全的醒过来,只是没有那个条件也没那个能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二选一的死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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