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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蛇不冷血 ...

  •   “师尊?”

      晓灵川一下子清醒过来。是了,光顾着觥筹交错贪图享乐了,竟然把正事抛诸脑后!简直该死!

      “我怎么可能忘?!我这是在熟悉环境,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晓灵川还在嘴硬,竹青君挑眉道:

      “小道长不是来收我这条蛇妖的吗?咱们都相处了三年了,难道你对我还不够熟悉?”

      “我说过无数遍了!不准叫我小道长!”

      晓灵川气得咬牙切齿,因为醉酒脸也涨得通红,头发又乱糟糟的,看起来实在是没什么气势。

      竹青君一手叉腰嗤道:

      “为何旁人叫得,我便叫不得?”

      “旁人叫那是尊称!你叫那是嘲讽!废话少说!师尊让你协助我,这里的地形你摸透了没有?知道哪里可能会藏有文书密函吗?”

      “你急什么?裴公不是给了你三日?”

      “何须三日!有我灵川妙手在,今日便能得手!”

      晓灵川拍胸脯得意洋洋,竹青君憋住笑抿嘴道:

      “好好,好个灵川妙手!在下这就带你去密室。那里的镇妖符篆最为厉害,门锁也是特制的。我搞定侍卫,剩下的便靠你了。”

      “你就瞧好吧!”晓灵川提剑就朝门外奔去。

      “等等!那屋内有机关,你若着了道,我可不救你。”

      竹青君嘿嘿一笑,晓灵川顿时打了个寒颤。

      “老子才不要你这臭蛇来救!”

      二人趁着月色翻墙来到内院,房门前有两名侍卫把守。

      竹青君指着那间像是书房一样的屋子道:

      “这是李严的书斋,进屋后左手边书架旁有幅山水图,藏在图后面的暗门便是密室。”

      晓灵川狐疑道:

      “你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不是进不去么?”

      “我是条蛇啊~我就不能化了真身爬上窗户边的树偷看吗?李严疑心重,每隔三日便要去密室一趟。昨日他刚去过,这两日动手便是最好的时机。”

      晓灵川点了点头:

      “不对啊,你可是只千年老蛇妖!你的真身不应该是条巨蟒吗?侍卫难道看不见?”

      “难道我不会变?可大可小,什么尺寸都有。这就是妖法的好处。你若是想,我变条小虫钻你衣服里也行啊。”

      竹青君邪魅的舔了舔唇角,晓灵川莫名其妙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抓紧干活,迟则生变。”

      竹青君眨了眨眼,双目立刻变为金黄色的蛇瞳。他瞬移到侍卫面前,如轻风拂过一般,那两名侍卫便受到蛊惑昏死过去倒下了。

      晓灵川见状忙来到房前,门框和窗户上贴满了发着金光的符咒,竹青君只要稍一靠近便会被反弹。

      “这柳家的符篆果然名不虚传,我想撕都撕不下来。”

      晓灵川捣鼓了半天符纸却纹丝不动,竹青君嫌弃道:

      “我早就试过了,就是用火烧也纹丝不动,不然为何请你出场啊?我在门口守着,你自去便是了。”

      “你不说里面有机关么?”

      晓灵川顿时有些心虚,除了开锁,他可不善其他机关术法。

      叶青竹闻言笑道:

      “这么复杂的锁小道长都能开,机关自然不在话下。我相信你,可以的!”

      骑虎难下,晓灵川绝对不能被这条臭蛇给看扁了,于是深吸一口气,将大门一推,故作淡定的走了进去。

      叶青竹靠在树干上一边剔牙一边吸取着月光精华,之前刚吞了只来偷鸡的黄鼠狼,除了一嘴毛味道真不咋滴,还是李府厨房里的冰糖肘子好吃。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突然传来一阵东西翻落的响声。叶青竹忙向门内望去,漆黑一片,却是什么也看不清。

      “小道长?小道长!”

      竹青君叫了几声都没人答应,十有八九是遇到机关了。

      怎么办?去不去救人?

      之前说那话是故意戏弄晓灵川,人肯定是要救的,可该怎么进去?这些符篆是破坏不了了,看来只能扒层皮硬闯进去了!

      竹青君低喝一声,在一片白光青雾中显了真身,竟是一条比树干还粗的青鳞大蟒!

      妖在原形状态法力是最强的,竹青君一头扎进房门,那些门框上的符篆发出耀眼的金光,如同箭雨一般密密麻麻的射在青蛇身上。

      巨大的蛇身因为剧痛不停抽搐抖动着,不断有鳞片被金光剥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肉,待竹青君完全进入房间,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

      竹青君进入书房后,不顾疼痛撞开书架翻找,终于在一堆掉落的书后面找到晓灵川。此时他已经被迷烟迷晕过去,胳膊上还插着一只短箭,手里却死死抓着张卷轴。

      竹青君用尾巴将晓灵川放到自己背上,背着他迅速撤离书斋,通过房门,又经历了一次符篆的箭雨攻击。

      等他好不容易逃出来,府内已经人声鼎沸乱成一片。

      晓灵川觉得眼前有一团雾,身体轻飘飘的,他趴在一片冰冷的带有鳞片的东西上,鼻间全是血腥味。

      不知哪里来的树枝和草丛刮擦着他的身体,有什么活物驮着自己快速的向前移动着。

      他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然后一阵针扎的疼痛将他惊醒。

      “嗷呜!!!”

      他大叫一声坐了起来,师父裴松正坐在床边瞪着他,手里拿着根长长的金针。

      “师尊!你这是要扎死徒儿吗?!”

      晓灵川浑身酸疼,觉得自己跟从山坡上滚下来一样。

      “叫什么叫?你中毒了,若没有为师这一针,你早就去见阎王爷了!”

      晓灵川揉了揉胳膊,突然道:

      “师尊!是你把徒儿救出来的?密函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先不说这个,你好好休息,为师再去看看竹青君。”

      “竹青君?他怎么了?”

      晓灵川纳闷,裴松甩袖怒道:

      “你这顽徒!为师说了让你谨慎行事!何故如此鲁莽?!竹青君为了救你半条命都没了!如今连人形都化不了!他若死了,为师要如何向齐王交代?!”

      “什么?!是,是他救了我?!”

      晓灵川不可思议瞪大了眼。裴松皱眉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为师给你争取三天时间,便是要你循序渐进好好谋划。你倒好!风风火火一身酒气便去逞能!”

      “你等着,李府马上便会来兴师问罪!道观被砸是小,若揪着我们去报官怎么办?!”

      晓灵川忙滚下床跪倒在地:

      “一切都是徒儿的错!徒儿愿一力承当!绝不会连累师尊!

      裴松看着他那条受伤的胳膊实在心疼,无奈道:

      “你如何承担?是为师要你去的,就算出事也是为师兜着,轮不到你。”

      “师尊!徒儿知错了!您罚我吧!”

      晓灵川深深磕了一个响头,裴松叹了口气扶起他说:

      “罚肯定是要罚,不过不是现在。那柳家的镇妖符篆何其厉害,没有个三五年竹青君都无法恢复。他因你才出的事,你给我好好照顾他,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裴松拿出一瓶药膏给晓灵川说:

      “你若能动,现在便去给竹青君上药。李府的人来了,为师去会会他们。”

      “可是师尊……”

      “你若再敢违抗师命,我立刻逐你出门!”

      “徒儿不敢!”

      晓灵川忙双手接过药膏,再也不敢忤逆师父。

      “李大人,您来了。”

      裴松不卑不亢的朝李言拱了拱手,李言一脸怒火的说:

      “裴道长!你与妖孽相互勾结纵徒行凶!搞得我府上鸡犬不宁!你今日若不给我个交代,我便烧了你的观!将你师徒二人送官查办!”

      裴松一甩拂尘高声道:

      “李大人,贫道还没找你要我徒弟的医药费,你却带人跑来我这兴师问罪?我师徒二人好心好意帮你除祟,你们李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不光袖手旁观让我徒弟被那蛇妖重伤至今昏迷不醒,而今你们又来血口喷人恶意栽赃陷害!究竟居心何在?!”

      “你说我勾结妖孽纵徒行凶,敢问府上是死了人还是丢了东西了?我徒弟为了保护你们与那蛇妖单打独斗身负重伤!我要去哪里说理去?!”

      “我看八成是你们做了亏心事得罪了那蛇妖,他才在你府上生事。李老爷若真咽不下这口气,便去找那蛇妖说理去!何故来为难我们师徒?!”

      裴松言辞犀利气势骇人,李严立刻强词夺理道:

      “你!你不是说能降住那蛇妖吗?出家人为何说话不算数?!”

      裴松冷冷一笑道:

      “我说过,必须做法三日方能除尽妖气。你们不管不顾将我徒儿灌醉,蛇妖趁虚而入这才着了他的道。连柳家都降伏不了的妖,我徒儿却凭一己之力护你李家人毫发无损,李老爷还有何不满?!”

      “我山上观虽然香火稀薄,却也不容他人放肆!若我大师兄玄苍派掌门何仲元知道本门弟子受了委屈,恐怕对李老爷的名声不好吧?”

      李严一听玄苍派即刻惶恐道:

      “原来仙长师兄竟是何掌门!失敬失敬!玄苍派乃名门正宗,绝不可能作出与妖邪勾结之事!老夫一时听信家仆怂恿误会了仙长,还请仙长宽宏大量不予计较。”

      “可我府上确实被那蛇妖偷了重要的东西!可否请仙长助我捉拿蛇妖?也好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只要能捉了那妖寻回被盗之物,老夫一定携姑苏子民修道观塑金身铭感仙长之德!”

      裴松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

      “李老爷严重了。为民除害天经地义。贫道一定竭尽全力降妖伏魔。”

      李严走后,裴松来到竹青君的房间,一条手指粗细的小青蛇正趴在床上,浑身被涂满了膏药,鳞片残缺不全的,看上去跟死了无异。

      晓灵川正靠着床板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师尊,徒儿错了,徒儿真的错了……”

      晓灵川自责万分,他没想到竹青君为了救自己竟浑然不顾惜自己性命。他本以为这条冷血狡诈的蛇真会丢下自己逃跑。没想到冷血的蛇竟然如此有情有义,他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裴松从未见徒弟如此沮丧职责过,走到他身边叹气道:

      “为师说过,妖也分好坏。他生为蛇妖,又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他没有任何义务救你,却为了救你差点丢掉半条命。如此有情有义的一条蛇,你还要恼他怨他吗?”

      晓灵川吸了吸鼻子,冲裴松鞠躬行礼道:

      “师尊!徒儿知道该怎么做了!徒儿会日夜将他带在身边一同修行,定让他早日好起来!”

      裴松点了头说:

      “难得你有这份心。不过他乃千年蛇妖,妖气冲天,你若同他一起修道,难免沾染妖气。你就不怕走火入魔吗?”

      “徒儿的命是他给的,徒儿必当以命相报!”

      “好!既如此,为师便把这块通灵宝玉赠予你。此玉吸收天地精华,可增补灵力,净化妖气,对你二人修炼大有裨益。”

      “为师希望你经过此事之后,戒骄戒躁,大彻大悟,真正领悟修仙道义所在。”

      “是!徒儿定当谨遵师尊教诲,绝不辜负师尊对徒儿的期望!”

      晓灵川接过宝玉拱手一拜,遂又来到床前,将小青蛇小心翼翼的抓起来塞到了怀里。

      “你放心,以后有我罩着你!绝不让你再受伤!你就跟着道爷好好养伤修炼吧。等你恢复人形,我再请你喝酒道谢!”

      晓灵川这才恢复轻松愉悦的表情,裴松将刚才李严来过的事说了一遍,让他放心养伤。

      晓灵川点了头,转而对裴松说:

      “对了师尊,那卷轴上的内容你看了吗?徒儿是否找对了?”

      裴松拿出卷轴,摆在茶几上一脸严肃的说:

      “这是东宫发给兵部的调兵密函,时间就是十二年前。”

      “东宫?那不是太子待的地方吗?当年的太子成了现在的皇帝,难道这密函是皇帝发的?!害死大师伯一家的竟是皇帝?!”

      晓灵川一脸震惊,裴松却摇头道:

      “不可能,当年的太子才多大?一个小孩子会发这种密函?如果不是有人操控,便是有人假借太子之名。”

      “可谁敢假借太子之名?!”

      “多了去了。皇亲国戚,朝中大臣。当年瑞王权倾朝野,他最有这个可能,太后国长也不能排除。不过朝中之事极为复杂诡变,为师一窍不通,此事还需齐王定夺。”

      “难道齐王就无可能?”

      晓灵川提出自己见解,裴松皱眉道:

      “齐王为太子阵营,又是三师兄好友,怎么可能诬陷太子去害玄苍派的人?再说了,竹青君便是他派来协助为师调查当年真相的。如果真是他,岂不自撞枪口?”

      “师尊也说了,朝堂之事复杂诡变,人心难测,有些事说不清的。徒儿觉得,这件事在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还是暂时不要告诉齐王,以免打草惊蛇。”

      裴松捋了捋胡须,遂又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得从李严身上入手。看来需要以后再找机会了。”

      “师尊,徒儿倒是有一计。”

      “哦?快说说看。”

      “那李严不是请师尊帮他继续捉妖吗?咱们可将计就计,变条蛇精给他,顺道把卷轴也还给他。他一高兴,对师尊便没了戒备心,师尊再找机会撬开他的嘴便是。”

      裴松脸一横道:

      “你是要为师去行坑蒙拐骗之事?”

      “师尊,事急从权,需灵活变通。我们又不害人,无愧于心。”

      裴松皱眉道:

      “此事不易,需从长计议。稍有不慎,你我师徒名声尽毁,引起众怒,便再也无法在姑苏立足。”

      “还有,经过昨日之事,李严必定会再找柳家出手,若是查到竹青君便麻烦了。不过好在有通灵宝玉为他隐藏妖气,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在南山的竹林里多弄出些低阶蛇怪去混淆视听。”

      “这好办,徒儿认识南山竹林的土地公,我去找他帮忙。”

      “好。等你伤好之后,便去办吧。”

      “是,师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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