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不入》窦九

12、第 12 章

　　温苑看着那边的情况，平淡的收回目光，开始压腿，她身肢窈窕，整个腿压在单杠上，又白又直，吸引了不少目光。

　　人集合好了，队形被一字排开，按着高矮个，陈格正好站在温苑旁边。

　　陈格的心提着，她要和老师说。

　　老师一直在说话，她没打断。
　　“行了，那就这样吧……”
　　她颤颤巍巍举起手。
　　“该说的我都说了，就是这次比赛真的很重要，你们自己好好想想……”
　　陈格又放下。

　　下一秒，音乐被无征兆的打开。

　　老师找的领队已经背过身去。

　　陈格咬了咬嘴唇，她肢体不协调，军训打拳的时候，高中的军训教官以为她是故意的，把她拉到阵营最前面。
　　底下同学笑作一团，教官也没管。
　　陈格小拳头越握越紧，她不想丢脸，但也说不出来话。

　　她不是在老师面前会叛逆的人，但是她没动，一群人里显得极其突兀，只有一个人站在原地没有动，旁边说说笑笑，有个女生动作做错了，被旁边的女同学提醒，但是两个人越做越错，最后笑成一团。
　　她的头一点点低下去，越来越低。
　　远处，黎恒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卧槽，温苑跳舞这么好？”李修的眼珠子快贴到温苑身上，目光逐渐往下……

　　啪的一下，他的脑袋被打了，疼得李修捂住脑袋，嗷嗷的叫。

　　历菁收回手，不屑：“一般吧，你看陈格……”

　　她话说到一半就哑口无言，因为陈格根本就没有动。

　　历菁着急的趴着栏杆往外看。

　　纪鸣眼里是迷恋，根本没在意，对着李修说：“你别用你那色眯眯的表情看我老婆。”

　　“纪鸣你有病啊？美女哎，谁不喜欢看？老子要是真喜欢，能轮到你？”

　　他们本来就没个正形的开玩笑，历菁此时烦，白了他们一眼，先发起脾气：“烦死了，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就知道看胸大美女是吧？”

　　她怒不可遏提起李修的领子。

　　李修苦哈哈的：“菁姐，关我啥事儿啊？”
　　纪鸣幸灾乐祸：“谁叫你看我老婆！”
　　“哎，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抢了！”

　　他们三个吵了起来了。

　　黎恒热的身体重心俯在栏杆上，玩味的看着，体育场馆里的灯光投下几道在他的黑色球衣上。
　　他指尖掐着烟却没点。
　　刚才历菁忙忙乱乱的冲进更衣室，说要带他们去看跳舞。
　　李修嚷嚷着没劲。
　　目光最终就停在黎恒热身上，等他发个话，他出乎意料的说。
　　“好啊。”

　　这不挺有意思的。
　　此时音乐已经停了，老师调整动作，顺便狠狠的表扬了一下温苑，要她到前面来跳舞。

　　温苑轻笑起来。

　　“加油……”

　　温苑听到熟悉的声音，远远遥望，睫毛微微颤抖。
　　他的衣服是特别换的，他果然出来看了。

　　一个重重的八拍，音乐节奏开始变得强烈震动。

　　“……陈格。”
　　底下的人没听清楚，他身边的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三个人心里疯狂的活动。

　　历菁直接乐了，叉着腰，趾高气扬：“你们都给陈格加油，听见没有？”

　　两个人唯唯诺诺应下。
　　心里打鼓，这姐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位爷明显是在耍她，全场也就只有陈格一个人没跳舞，好吧。

　　音响的声音太大，把他们的声音都盖住了。
　　李修喊了个半死，嘴巴都干了起皮。
　　他看着纪鸣咕咚咕咚喝水，一下子抢了过来。
　　纪鸣没反应过来，两腿叉开，半瓶水还是撒到了他的腿上。
　　“老子的衣服！”
　　纪鸣仰天长吼。
　　李修泰然自若：“你就光着出去也没女生看你，不过还是记得躲着点，说不定告你耍流氓呢。”
　　“他妈的，老子一会儿还要和温苑单独约会。”
　　李修颇有些酸的说：“恋爱中的男人，哦不对，还没有恋爱呢。”

　　队伍散了，老师点了几个人出去，温苑往外走的时候，拉了陈格一把：“你能等我一会儿吗？”

　　陈格受宠若惊。

　　“她们可能一会儿有点事儿，现在太晚了，我也找不到别的人陪我一起回去。”

　　“好。”

　　眼前的姑娘有着漂亮的蝴蝶骨，脊背白皙，穿着贴身的浅粉色舞蹈服，头发扎起来，露出白皙的脖颈，因为跳舞额头上贴了些汗，但是眼睛亮亮的，又漂亮又明媚。

　　老师叫温苑过去说了点话，果然刚才和她一起来的两个女生挽着手说了什么，然后摆摆手就走了。

　　她既然答应了温苑，就一直等着，可旁边空荡荡的没有人。
　　她蹲在地上系鞋带，系好了又拆开，然后再系。
　　陈格百无聊赖，随便往看台上望，正好对上一双眼睛。
　　她脸上微微一怔。
　　然后猛的低头，心跳失控。

　　她一回头发现温苑已经站在旁边，陈格松了一口气，他应该是在看温苑呢，陈格再往那个方向望的时候已经没人了。

　　“走吧。”

　　这段路没有一点枯闷，温苑嗓音轻柔，跟她开了个玩笑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明显融洽了很多。

　　直到走到体育馆门口，纪鸣看到多出来一个人愣了一下，很快就嘴角放松：“我送你回去，温苑。”

　　“好啊，”温苑脸上很自然，闻言点了点头，但是略带担忧的看着陈格。

　　陈格尴尬了起来。

　　温苑看她表情，神情坚定，拉起她的手腕，扭头：“纪鸣真抱歉，我还要……”

　　“我送你。”有人打断了她的话。
　　温苑听到这声熟悉的声音，黎恒热从暗处走下来，那一整个走廊太黑，没看到他。

　　他是什么意思？他要送我？温苑对眼神里划过一丝惊喜，此时竟有些娇态。

　　但看到黎恒热的目光所在，温苑的表情僵了一下。
　　“谢……谢。”陈格不知道为什么温苑的手有点加重，弄得陈格有点疼，小心睁开她的手臂，不想打扰他们。

　　温苑刚才看到纪鸣过来和那两个女生说话，大概就猜到了，想追她的人很多，她也不是那么好约的，所以拉来陈格挡一挡。
　　既然陈格已经往前走，不好再拉住她。

　　“走吧。”

　　陈格犹豫了下还是慢步跟上去。

　　“怎么啦？”
　　纪鸣觉得温苑表情不太对，笑嘻嘻的开口。

　　“没事的，”温苑弯了下嘴角重新笑起来，“有人送她回去那就行，我们也走吧。”
　　陈格算沾了她的光，只怪她弄巧成拙。

　　这会儿已经放学了，校园里更是幽静。

　　黎恒热和陈格两个人在小道上走着，隐隐约约听到后面的人交谈，夹杂着几分花香，旁边是绿化带泥土的味道。

　　他眼神往旁边一瞥，旁边的人低头走着路，一言不发，倒是很符合她的性格
　　“你们是要去选舞蹈队？”
　　陈格像是受惊的小兔子。
　　“嗯，对。”
　　他平淡的往前望，脸上有点不同寻常：“我在看台看到了。”
　　“哦。”
　　“你跳的很好。”
　　“啊？谢谢。”陈格没有多说。

　　“再给我跳一遍吧。”
　　他把兜里的烟掏出来，眼睛垂着，行云流水一般做出打火点烟的动作。
　　“……”
　　陈格刚才在舞台上并没有跳舞，她皱着眉头，反复思索黎恒热为什么这么说？
　　陈格怯生生：“我……有点累了。”
　　校园里平静，路灯也纹丝不动，天上点缀的几颗星星，夜凉如水。

　　“我想看你跳。”顿了几秒，他站定，目光从上到下打量。
　　她的眼睛里映着一些波动。
　　越是平静，越是压抑。

　　黎恒热毫不意外的挑了一下眉，脸上似笑非笑。

　　“跳给我看呗。”

　　他话里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高她大半个头的身高带了些威压。
　　陈格感觉头皮发麻，明明是笑着的样子，但是伴随着这黑夜，他比夜色还沉闷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