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不入》窦九

10、第 10 章

　　“别别，我要回学校了。”

　　“你还想回去？”

　　……

　　“怎么回事啊？

　　一大群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女生，校服系在腰上，穿着一身运动装。

　　陈格的手臂在挣扎中被指甲抓红了，手腕的一圈也发红，看上去是被人欺负了。
　　历菁暴躁了，一下子把地上的可乐罐往前踢了好几米。

　　“你们是谁啊？”昕姐反应过来，硬着眉头，这群人来者不善。
　　“我去，南三中门口，也不打听打听历菁？”

　　历菁一下把人拨开：“行了，别废话那么多。”

　　说话的人被骂了，也习惯了。

　　啪的一声。
　　历菁甩了昕姐一巴掌。
　　所有人都寂静了，历菁那边的人是因为习惯了，而昕姐这边是因为错愕，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人。

　　昕姐的脸被打的狠狠往右边偏，捂着脸，花容失色。

　　历菁睥睨，甩了甩手腕。

　　她们只有两个人，说不清是因为对面人数多，还是被吓到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历菁视线一转，看见脸色不好的陈格。
　　“妹妹呀，你怎么了？”
　　历菁立马嘘寒问暖，关切极了，那柔声细语和刚才的风风火火完全不像一个样子。

　　历菁这边人这会儿和昕姐那边统一了，惊讶的跟鸭子一样，张大嘴巴，她们的大姐大在干什么？她们哪见过历菁这个样子。

　　历菁还是从昕姐口里知道的事情经过。
　　心里不禁冷笑，这位爷那可是真的在乎这个妹妹，哪里能看出来讨厌？这两个人长得是猪脑子吧。

　　“我给你骂他去，这人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陈格拼命拉她：“不……用了，不用和他再说了，我没事的。”

　　“叫我菁菁吧。”
　　历菁看着低着头害羞的陈格，拉着她的手松开，陈格脸上的红晕淡了一点。

　　历菁又把手搭上，果不其然，陈格的脸慢吞吞的开始升温，说话也结巴起来。
　　历菁惊讶了下：“我怎么一碰你就脸红啊。”

　　“……”

　　“哎，太可爱了吧。”

　　此刻陈格的内心：(°ー°〃)?
　　她实在是没有长大的，她连和别人说话都说不完整。

　　陈格不适应历菁还有她身边这么多人跟着，找了个理由，一口气跑回了教室。

　　晚上放学后，历菁还是把这事儿跟黎恒热说了。

　　“放心，我帮你把事儿都做好了，够义气吧。”

　　历菁支着脑袋：“不过她怎么这么可爱？是哪里来的小天使。”

　　“你看你招的那些莺莺燕燕。”
　　想到这里，历菁翻了个白眼，她无语，这人的桃花实在能把树杈折断。

　　场馆里，他运着球，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扬了扬眉。

　　历菁静静看他，其实，接近过黎恒热的人都知道，他是特别淡的那种，就像一堆火炭里面的松枝，外表温暖干燥，透凉了雪和霜挂。
　　根本烧不起来。

　　历菁叹了口气。
　　别喜欢上他啊，历菁。

　　……

　　南三中的月考拉开了帷幕，除了需要保持专科优势而获得奖学金的特招生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格翻书，对着课本在思考答案。

　　夜晚很凉，空调已经关了，只开着电扇悠悠的转着，她在月考只要保持住第一百名就可以了。

　　陈格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水平是什么样子了。
　　考试前一直复习，是她的一贯习惯。
　　到了八点，她把东西收拾好，回到了宿舍。

　　一觉醒来。
　　感觉嗓子有点哑，她拿起床边的手表慢吞吞的下床。
　　考试的考场和教室不在一起的，在南边的教学楼里，和实验室挨在一起。
　　陌生宽敞的楼道里面已经陆续有人赶到了。
　　上次她考了一百多名，是在第五考场。

　　陈格咬着红豆面包，考试一整天她都是要吃面包的。
　　她需要心里很静很静。

　　以前有人打趣过，都已经是学霸了，怎么还保持着普通学生的那种励志的习惯。

　　叮的一声。
　　已经开考了。
　　她把东西收拾好，放到外面专门放物品的格子里。

　　陈格平静的看着发下来的卷子，拿起笔，思绪像潮水一样漫开，那些题一笔一画的写上去。

　　语文课时，120分钟。
　　陈格堪堪写完，回过神来，发现作文的题目又是跑题的。

　　“……”

　　她换了支笔，等待理综考试。

　　又是一轮，很多人都已经打着哈欠，考场里永远不乏睡觉的，离考试时间还剩30分钟，她完成了理综卷子。
　　最后一道大题二十分，她纠结了下，思考一下难点，空了，然后把答案写在了草稿纸上。
　　陈格乖乖的坐在座位上等老师收卷子。

　　一百二十分钟过去。
　　叮叮叮，考试结束的闹钟响了好几遍，有人没写完题量巨大的理综卷，死命按着试卷，笔扭得和鬼画符一样。

　　还有人像吃了救命药丸，生龙活虎，开始呼朋唤友了。

　　刚才的安静都是假象，要开始爆炸一样，就算是要去吃饭的，也有很多人没走，眉飞色舞和同伴对答案。
　　“三十二题好难呀，考了动力学。”
　　“哎呀呀，那个质量我死活算不出来。”
　　“我都算在第二步了，然后卡住了，接下来怎么算啊？”
　　“答案是五十四不？”
　　“你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我算了三遍好不好！”

　　陈格绕过议论纷纷的人群，去外面拿书包里的东西，她要找个人少的地方把面包吃掉。

　　窗户没关好，陈格的草稿纸被吹飞落到地上。
　　有人好心帮忙捡起来，看到工工整整的答题步骤，脸上轻松的表情变得凝重，立马抬起笔，照着她的过程，开始演算。

　　过往的人问了一句：“你算什么呢？”

　　杨树是物理成绩特别好的学霸，可是上个月谈恋爱闹分手，成绩一落千丈。

　　杨树演算到最后一步，推开纸一脸惊讶：“她的步骤好像算对了。”

　　旁边的人算最后的物理大题，算了整整半个小时也没算出答案：“我去，不是吧？”

　　纸上的推理步骤很清晰，甚至有些关键点他根本就想不到，简直茅塞顿开。

　　他环顾考场一圈：“这么牛逼，是哪位大神的呢？”

　　“地上捡的。”

　　……

　　陈格解决了午饭之后，懒洋洋的从树荫里走出来，晒了晒太阳，感觉全身的筋骨都舒坦了起来，树荫里冷得要死，树荫外又热得逼人。

　　她只在楼下发呆了一会儿，就提步往楼梯上走，她没回宿舍，还想去考场里再看一会儿书。

　　在拐角处。

　　“你自己放，那样还有点自尊吧，还是你等着我拉开你？”

　　“……”
　　陈格进退两难，脚步踌躇，要不她别过去了。

　　女生呜咽：“我们明明很配。”

　　”配不配是我自己感觉，我对你没感觉，清楚了吗？”

　　陈格听到这话，不要说是那个女生，就连她都感觉浑身冰凉。

　　她脚步飞快提起来，没再去听他们的对话。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是第一考场，第五考场在最里面那个地方，那边没有出口，只能从第一考场的位置走到走廊尽头。

　　陈格应该是做不了题了，她不知道他们要处理多久，她在下面等的腿酸了，又悄悄的溜上去。

　　她没听到什么声音，刚要往前走，就看见了黎恒热，他又在抽烟。

　　“听到了？”他懒散的半倚着墙壁，“她不会再来了。”

　　陈格低着头，匆匆路过。
　　见她不回答，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不开心吗？”

　　她呼吸一滞，还是没说话，但背脊僵直。
　　隔了一会，她才明白他什么意思，顿时脸上有些发红。

　　陈格飞快进到教室里，她的桌子上很干净，草稿纸不翼而飞，她没在意，匆匆从书包里拿出来练习本。
　　笔尖在纸上用力写着，水笔的痕迹浸透过了纸张。
　　他轻轻松松就点破了她的窘迫。

　　陈格叹了口气，不再自欺欺人，放下笔。

　　刚才告白的女生是裴惜，她把这个名字记得很清楚，是因为裴惜问过她，所以她就牢牢记住了。

　　陈格虽然不说话，但是她不傻，裴惜应该是喜欢黎恒热，至于黎恒热的态度，她还以为他们是相互喜欢。
　　有时候课间她去打水或者上厕所，回来就看见裴惜坐在她的位置上。

　　她没说过，默默退出去，就这样快把门口贴着的成绩表背下来了。
　　她感到尴尬无聊，又烦闷，她不擅长和别人交往。
　　就只会躲避，然后埋怨自己，真是太差劲了。
　　她希望裴惜不要来了。

　　所以，黎恒热都知道？
　　他都知道。
　　想起刚才的那一幕，陈格深思。

　　温柔的人时时刻刻在意别人的感受，但那应该又是很无情的吧，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无情。

　　下午的考试如常顺利的进行，只是听说裴惜下午缺考了。

　　除此之外听说还有人作弊。

　　陈格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