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一片星空下》寒轻

19、命运之轮

　　酒吧戏份杀青了而酒店还没有着落，刘寻只得又安排了几组workshop救急。一方面美其名曰提升大家演技加深磨合，一方面不停的给孙方打电话沟通，希望资金的事情能快点解决。
　　刘寻为此专门去找了一趟孙方，但结果并不理想，孙方答应一定想办法尽快调拨资金过来，但在刘寻看来也不过是托词而已。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尤其是娱乐圈，本来就是八卦的制造地。尽管刘寻一直在极力隐瞒，但流言很快就在剧组传开了，没两天大家就都知道投资款一直拨不过来的事情了。
　　为此刘寻专门把大家叫到一起，正式对这个事进行了解释说明，无非是资方最近资金紧张，可能拨款稍微有点慢，但后续投资是没有问题的，请大家放心。
　　众人皆是点头表示安心，其实心里各有想法。

　　回去的路上贺问有点沉默，这是他复出后的第一部剧，要是因为资金链断裂停摆，多少有些煞风景。
　　季书豪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毕竟可以投资的人多的是。”
　　再拉投资的情况不是没有，但是谈何容易？不过贺问也没多说，毕竟现在情况也不明朗。

　　要说组里完全没有受到影响的人那就只有季书豪了。剧本中薛奇跟洛风有两场吻戏。
　　两场吻戏都是薛奇主动。刘寻安排的workshop就是让贺问和季书豪增加亲密度，拍戏的时候好能更加入戏。
　　贺问跟季书豪虽然现在相处默认是‘恋人模式’但也并没有过什么亲密举动，刘寻一说让他们练习吻戏，贺问就有点回避。

　　其实刘寻自己现在心思一大半也没在这里，会安排workshop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见贺问为难正是求之不得，先是说教了一番，然后道：“慢慢来吧，你们可以先适应适应，比如牵手，拥抱，说悄悄话之类的，等找到感觉了，就容易了。”
　　说完就把空间留给他们，自己又去找地方给孙方打电话催款去了。

　　季书豪伸出手，贺问把手伸过去，两只手交握到一起。同为男人，彼此的手都不柔软也不细腻，但很温暖。
　　“我真是服了你了，第一次拍戏就这么入戏，你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贺问为了找感觉把头搭在季书豪的肩膀上，犹如情人一般在季书豪的耳边轻声说着话。
　　季书豪与贺问交握的手紧了紧，然后道：“那是因为对象是你啊。”
　　“如果是别人的话就不行了。”
　　没有也许，可能这样的词，都是肯定句。
　　贺问侧头看向季书豪：“我要是女的现在应该已经喜欢上你了。”
　　季书豪也侧过脸来，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我要是女的呢？！”
　　贺问想了想道：“那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向你求婚也说不定。”
　　“看来性别确实是个很大的问题。”
　　“不对吗？”贺问眨眨眼。
　　“对。”
　　贺问说完又想到季书豪毕竟是个音乐人，搞艺术的圈子里有很多对性向的认知和包容程度都很高，就连曲棂这样的大直男也是LGBTQ的支持者。
　　于是贺问又道：“当然我可不是有歧视思想。”
　　季书豪：“我知道。”你不是歧视，只是不接受而已。

　　季书豪并没有什么表示，贺问却莫名觉得季书豪似乎情绪有些不佳，他勾起手指挠了挠季书豪的手心。
　　季书豪对他笑笑：‘你准备好了吗？’
　　贺问挑了挑眉：“准备好什么？！”
　　季书豪：“吻我啊！”
　　剧里，两次吻戏都是薛奇主动，贺问哽了一下，他确实还没准备好。看到季书豪又笑了，才知道他是在逗自己。

　　说笑归说笑，workshop练的就是这个，贺问不会因为剧组出了问题就消极怠工，于是他对季书豪道：“你把眼睛闭上。”
　　季书豪依言闭上眼睛，贺问开始端详季书豪。季书豪并不是那种第一眼帅哥，但耐看，越看越让人觉得舒服。
　　贺问的目光在季书豪脸上逡巡了好几趟，思绪里也斗争了好几遍，行动上却仍旧是踟蹰。如何以恋爱的心情去吻一个男人呢？！
　　贺问还在纠结，季书豪已经静静的睁开了眼睛，深褐色的瞳孔中映着贺问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犹豫。这一刻贺问觉得如果让季书豪主动的话，他一定可以毫无障碍的吻过来。

　　刘寻回来验收成果的时候，贺问自然仍旧没有准备好，刘寻叹了口气，想到没有着落的资金，未来吻戏是不是能拍的成还两说，便也没了说教的心思。
　　季书豪：“没事，导演，这个我们私下自己练习吧！”
　　刘寻看了看季书豪，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心道这位公子大概是整个剧组里最不受影响的人了。

　　Workshop不可能一直安排下去，而资金却可以一直到不了位。《暗流》剧组资金的问题已经不再是秘密，有些媒体甚至开始发文内涵，徐娜也给贺问打过招呼，让他做好准备。
　　这天剧组没有任何安排，季书豪也难得没来邀约，习惯了季书豪陪伴的贺问竟然也生出一丝不太适应。
　　正准备给季书豪发信息，季书豪先来了电话，告诉贺问今天他要跟自己的置业经理见面，贺问知道很多有钱人都会委托置业经理帮他们打理财产，他自己也曾经用过。

　　不想一个人待着的贺问又给曲棂去了电话，自从展览结束之后还一直没联系，也不知道曲棂都在干什么。
　　贺问来电话的时候曲棂还在睡觉，他最近正在日夜颠倒的研究山海经，准备自绘一套山海经塔罗牌。
　　贺问说要去找他，曲棂自然满口答应，贺问便打电话让小吴开车来把他送到曲棂家。

　　曲棂平日不修边幅，尤其是搞创作的时候，资料画材满屋摆的都是，贺问进门前五分钟才随意收拾了一下，算是勉强能走能坐。
　　“好好的屋子让你弄成垃圾场了！”贺问嫌弃的环视了一圈屋子。
　　曲棂毫不在意的嘿嘿一笑：“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人民艺术家的工作室就是这么接地气！”
　　贺问：“我呸！”
　　曲棂摸出手机：“吃啥？！”
　　“随便！”贺问对曲棂根本不报希望，认识二十多年，这厮就从来没开过火。
　　于是曲棂叫了烤串，小龙虾，麻辣烫，又搬出冰镇啤酒。

　　“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又怎么了？”曲棂起得晚也没刮胡子，趿拉着一双拖鞋，一边把烤串装盘，一边给啤酒开盖，看着一点也不像艺术家倒像个烧烤店老板。
　　贺问揶揄道：“你不是会算吗？！”
　　“哦，你等着！”曲棂说完就钻进卧室，不一会儿又出来：“你们剧组资金出问题了。”
　　贺问正在喝啤酒，闻言呛了一下咳嗽起来。
　　曲棂过去拍了拍贺问的背：“别激动别激动，这是好事！”
　　贺问顺过气来瞪眼道：“什么好事？！”
　　“这剧黄不了，而且经过这个波折后续发展会更好。”曲棂说着拿起两串烤牛肉，递给贺问一串，自己也吃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你刚才不会是去看娱乐新闻了吧！”贺问现在虽然有点信了，但还是觉得曲棂神神叨叨的。
　　“我看什么新闻啊，我是去抽牌了！为什么会更好？因为出命运之轮了啊！命运之轮后面还是星币九，这部片子会让你名利双收！小问，从这之后你的演艺事业就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了！”
　　“有这么神奇吗？”贺问觉得曲棂此时此刻特别神棍。
　　曲棂不以为意的笑笑：“等着看不就知道了。”
　　贺问虽然听着乐呵，但心里其实不信，情绪仍然不高，不知不觉跟着曲棂喝了两罐啤酒，脸上也开始泛红。两人吃的差不多了，便各自往沙发一侧一歪，桌上的东西就那么放着也不收拾。

　　曲棂问他：“你最近感情方面怎么样啊，有进展吗？真的没出现命中注定的恋爱的感觉吗？”
　　贺问心里为不可觉的动了一下，继而斥道：“你这个什么塔罗牌果然还是不准吧！”
　　曲棂不服：“你等着！”说罢进屋将牌和布垫拿出来。
　　桌子上没地方，曲棂便把绘着五芒星图案的桌布往沙发上一铺，然后好一通洗牌之后郑重摸出一张牌来。
　　“看，圣杯二！”曲棂把牌往贺问面前一放。
　　“什么意思？！”贺问不懂塔罗，只能看出牌上画着两个人，面对面手里各拿着一只杯子，中间上方还有一只长着翅膀的狮子。
　　曲棂激动道：“圣杯二！感情交流良好！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该不会是有事瞒着我呢吧！行啊，贺问，你变了！”
　　贺问觉得曲棂简直不可理喻：“变个屁，滚！”

　　贺问喝了酒，走的时候仍旧是让小吴来接的。还没到家，剧组群里就发了公告。导演刘寻非常抱歉的通知大家因为资金问题，目前只能暂缓拍摄，剧组决定先给大家放假，时间暂定一周，后续如何安排另行通知。
　　贺问看完通知只觉得脑袋更沉了，心想曲棂这厮的塔罗牌果然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