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朗的九尾狐日记》蜜洋MiYounG

9、9 李砚篇：回到过去

　　[第三人称 aka 上帝视角POV]

　　决心为三界除害，为了让心爱的南智雅可以永远摆脱蟒蛇的噩运纠缠，也为了让身边亲近的家人朋友都能安全无虞的继续好好生活。李砚甘心选择同蟒蛇一起跌入三途川，更是因此导致自己永世不得超生，失去了步入轮回投胎的机会。

　　能力有限的大伙儿实在无计可施，根本没有法子救回李砚。尤其南智雅和李朗更是因此一蹶不振，难以恢复状态，总是日夜在哀伤与悔恨中度过。其中，李朗所受的心灵创伤更是常人所无法想象。毕竟当晚，可是李砚逼着李朗亲手了结的他的生命。

　　为了找回亲爱的兄长李砚，李朗终日奔波忙碌，只要听闻一丁点有望将李砚带回来的转机或相关风声及希望，李朗都不辞劳苦的亲自去查探消息，一一进行验证消息的真伪。后来，李朗终于同南智雅一起阴差阳错的找到了逗留人间的五道轮转王。

　　为了换回李砚的性命，李朗二话不说的跟五道轮转王进行交易，更是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来以命换命。也因为如此，李朗漫长又波折重重的生命，毫无预警地以悲剧落幕。虽说就算是以命换命，但其实也未必能确保李砚重新回归人间的方式如何。

　　可或许是天见尤怜，五道轮转王大概也是良心发现了。幸好那时候，李朗的苦心和牺牲终究没有白费。因为最后，李砚终于再次以相同的身份回到了人世间，就连他的记忆也完整无缺。

　　只是，或许是私心吧！
　　李砚对大家都称说自己已经变成了人类。

　　说真的，他也着实累了。经过了与蟒蛇之战，死而复生归来的同时，也失去了李朗这个亲人，李砚总觉得自己也看透了什么似的。漫长的人生，或许是该来个了结了。也许，就这样陪同着南智雅一起，当个普普通通的人，过个平平凡凡的人生，那种简单与平凡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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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年10月份，韩国首尔。
　　枫叶转红，秋意正浓。

　　田螺姑娘的餐厅里，大伙儿齐聚一堂用餐闲话家常，好不热闹。李砚与南智雅夫妻，具申炷则带着奇宥莉连同金修悟那孩子，甚至就连三途川的悬衣翁也都过来凑热闹了。老板娘田螺姑娘正忙着与打工小妹合力打点上菜，将一盘盘看起来摆盘精致又美味可口的食物都一一摆上桌。

　　“辛苦了，田螺姑娘。妳也请坐下来，跟我们一起用餐吧！”李砚笑着说。

　　田螺姑娘见饭桌菜肴张罗得差不多了，也总算能稍微歇歇，便依着李砚的邀请入座了。用餐期间，大伙儿有说有笑，和乐融融，形同美好的大家庭。可是，本来该是欢愉的气氛，却因为在座的奇宥莉一句无心之话，气氛骤变。

　　“如果李朗也在这里就好了……”奇宥莉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喃喃自语。

　　本来奇宥莉也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口，更没料到大伙儿竟然这么在意自己所说的话。但是，当周围突然不寻常的安静下来，再到金修悟毫无预警地哽咽落泪，开始叨念着说他有多么想念他的李朗大叔后，奇宥莉也忍不住黯然落泪。因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具申炷和悬衣翁爷爷打了个眼色后，一起强颜欢笑的转移话题，试图舒缓如此悲伤的氛围。

　　南智雅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砚的神情，然后默默地把手放在李砚的手上。李砚抬眸对上南智雅的眼睛，然后朝她微微点头。

　　李砚的嘴唇微动，无声道：我没事。

　　南智雅自然知道李砚只是在逞强，却没有戳破对方的伪装。其实他们大家都一样，在李朗离开之后，都过着强颜欢笑的日子。看似圆满美好的人生，但事实上却充满着各种无奈与苦痛，满是悔恨。

　　用完餐后，在悬衣翁老人家准备回去三途川前，他特意将李砚拉到一旁说悄悄话。

　　“李砚。我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既然事已至此都成定局，你就早些放下吧。”悬衣翁爷爷万分感慨的劝说道。

　　李砚谢过老人家的好意，但还是一脸的郁郁寡欢。在悬衣翁面前，他甚至都省略了惯性的伪装，少数能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情感。

　　“在智雅他们的面前，因为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我只能勉强着自己，假装已经对李朗选择自我牺牲的事情认命接受了。不过，老人家，您心底也很清楚吧！这辈子……我恐怕是永远都无法对此释怀的了。”李砚颤声继续说道：“我怎么可以，在李朗为了我牺牲之后，还过得那么幸福呢？像我这样的哥哥，以后一定会下地狱的吧……小朗他……甚至到现在都还音讯全无，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还生的机会。可是我，我怎么能够理所当然的去享受这一切如美梦般的生活呢？那都是小朗的命换来的……”

　　悬衣翁忍不住开口劝导。“李砚哪。要是见你这样自责，每天都活在愧疚中的话，李朗他如果在这里肯定会瞧不起你的。瞧瞧你这点出息……李朗可是用了自己的生命来成全你，那你算是背负了李朗的性命而活，也因为如此，你必须更加珍惜并好好的善用每一分每一秒才对！你不可以抱着消极的想法得过且过，反之，你必须为李朗着想，好好的积极的继续生活下去！要不然等哪天你以后真有机会再见到李朗的话，你怎有脸去见他呢？李朗要是得知你活得如此窝囊消极，肯定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嘲笑你的！”

　　李砚闻言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才缓缓地说了句。“爷爷，我真的好想李朗。”

　　“我知道。说实在的，我也挺想李朗那孩子的。小砚啊！你这弟弟……真的挺乖挺好的。是爷爷和婆婆不好，以前要是能多帮你看着点他，他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了。”悬衣翁发出无声叹息，眼神染上愁绪与不舍。“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所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要辜负李朗的心意。尤其是你，李砚，你必须连同李朗的那份，好好的生活下去才行。知道吗？不要白费李朗的苦心，要不然，那孩子的牺牲也就太不值得了。”

　　李砚静静地听着，却没有应答，朦胧的视线早被泪水所占据。
　　悬衣翁又抬手拍了拍李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好的活着，为李朗而活。”

　　因为李朗的牺牲而回到人间，李砚事实上是拿回了自己的狐狸珠归来的。既然救回李朗无望，还是狐狸的李砚不知怎的也开始渴望得到成人的机会。因为李朗已经死了，永生更加没了意义，倒不如跟心爱的智雅白首走完这过于漫长的一生。那或许对他，也是相对的好结局吧？

　　之前，李砚只是对大家都编织了一个自己已经成为凡人的谎言。
　　但实际上，李砚骗得了其他人，却终究骗不了自己。

　　李砚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慎重地对着悬衣翁说道：“爷爷，帮我好吗？我想……做个凡人。不是活在谎言里的假象，而是成为真正的凡人。”

　　“你确定吗？要是哪天你后悔了——”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想从寿与天齐的九尾天狐变成了普通的一介凡人，这可不是什么简单事。过程中，你所要承受的苦难，恐怕远不如你所想象的。小砚，你——”

　　“老人家，我是认真的。你和婆婆其实也很清楚吧！我从以前，就一直渴望着想要当个普通人。如今，小朗已经不在了。等智雅百年归老以后，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之前你们两老担心我后悔，又担心我做错决定，所以默许了我继续以九尾狐之身，去假装自己已经成为凡人的事。只是，就算婆婆不给我安排工作又如何？我能骗得了所有人又如何？毕竟我还是个九尾狐，这事儿我本身最清楚不过的了。”

　　悬衣翁听了李砚的话，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想要真正的从九尾狐变成平凡人类，此事非同小可，但若是你心意已决，我多说也无益。不管怎样，你要知道，我和婆婆她都是真心希望你能过的好。”

　　之后，目送悬衣翁走远，李砚还是独自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发着愣。一直到南智雅慢慢地走到他的身边，轻唤了他一声。“李砚？你还好吗？”

　　李砚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缓和自己的情绪后，才勉强牵起嘴角，露出伪装好的笑容看向南智雅。南智雅用微笑回应，自然而然地张开手拥着李砚。

　　“一切都会变好的。”她说。

　　“嗯。”李砚顺着南智雅的话，轻轻应了一声。“是。一切都会变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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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逝，又是过了一段时光。
　　2022年10月，秋季时节。

　　李砚这时候的体质与身份已经起了一些变化。
　　现如今，他也早已变成了普通的人，真真正正的一介凡人了。
　　但是，命运不会就此轻易的就放过李砚的。

　　那是雷电交加的大雨夜。
　　在秋季时下这么一场大雨，其实也算是非常少见的。

　　南智雅从电视台放工回来时，还带回了一个怀旧款式设计的怀表，就连同她的随身包包搁置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今天怎么会突然下这么大雨呢？好奇怪。”南智雅碎碎念着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对着同样刚进门的李砚提醒道：“李砚，那个怀表暂时不要动它。我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等洗好澡，我们再一起研究好了。”

　　李砚像平时一样接南智雅下班。不过，今晚在车上时，南智雅就告诉李砚，说她下午跟同事出外采访拍摄时，偶遇了一个行径可疑又装扮怀旧奇怪的老婆婆，硬是塞了一个旧怀表给她，甚至还附上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1938年制的格子怀表，这可是好东西啊！带回去，送给他。”

　　当时，南智雅只不过低头看了一下怀表，没想到再抬头时，早就不见那莫名其妙的老婆婆踪迹了。当南智雅尝试问身边的人时，想看谁知道刚才那个老婆婆去哪儿了，但没想到，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说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老婆婆之类的。南智雅心下一惊，但手上的怀表却是真实存在的。

　　“知道了。妳赶紧休息去洗澡，别着凉了。”李砚先安抚好南智雅，确定对方乖乖地先去洗澡后，李砚这才慢慢地走回客厅，开始准备研究南智雅所说的那个怀表究竟是何物。

　　尽管重生回来之后，李砚就变成了凡人之躯，但是自身以前九尾狐的敏锐触感还没完全失去。其实刚才在南智雅上车后，李砚就一直感觉南智雅的身上萦绕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气息。就像是有一股超自然的力量附在某种物件，并跟帖在南智雅身上一样。但未免让南智雅担心多虑，李砚也不明说，只是想暗自查清处理就行的了。怎么知道，南智雅倒是自己先说了一长串话，还主动交代想让李砚帮自己看看那个怀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主人房的浴室已经传来了阵阵流水声。李砚心想不如就趁着南智雅洗澡的空档，自己先来好好研究怀表好了。毕竟若这怀表真的有问题的话，他也不希望南智雅被波及。

　　1938年形制的格子怀表。年份其实也不算特别悠远，外观目测保存也完好无缺，就连表壳所用金属都透着光泽。只是表内小三针机芯可能出了点问题，所以时针分针秒针已经停止运转。

　　‘1938年制的格子怀表，这可是好东西啊！带回去，送给他。’
　　按照南智雅的原话转述，那个不知名的古怪阿婆应该是这么说的吧！

　　“1938年……当时的朝鲜还属于日治时期。到底有什么关联呢？无论是谁，到底为什么要把这怀表交给智雅带给我呢？”

　　李砚反复思量，这股怀表上附着的超自然力量，总感觉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一阵响彻云霄的雷声轰隆作响，顺着紫蓝色的闪电混着闪烁的白光劈向大地。

　　李砚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紧皱眉头。从客厅看向阳台处，今夜雷电不断，雨势颇大。这种天气在秋季真的是非常少见的。忽地，家里四周围的灯光失灵般昏暗闪烁不停，李砚只感觉握着怀表的手一阵像是被微量电流电到的酥麻感，心里似乎升起什么不好的预感。

　　李砚赶紧低头一看，只见怀表的时针分针秒针突然迅速逆向转动，速度之快令人咂舌。鬼使神差下，李砚不知怎地突然将怀表倒转过来，就见格子纹型的怀表背面倏地伴随金黄色的光点，闪现了几个字句。

　　以吾之血，唤汝前来

　　李砚瞪大双眸，还来不及反应之际，只感觉怀表发出了常人肉眼无法抵抗的强烈光芒，然后将李砚整个人都给吞噬在这片刺眼的光芒之中了。刹那间，时空发生扭曲，李砚应故人之召唤迫降回到了过去 —— 1938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