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椋湾

9、大学

　　几个人围到一桌，林之悦望着火锅发呆，胖子叫了几声才回过神，关心道：“怎么了？有心事？”

　　“我偷偷报了志愿，阿爷不同意。”林之悦一脸为难。

　　“也是，北京那么远，我妈要是知道我去北京肯定要打死我。”胖子点头附和。

　　还没说完，在一旁的苏南卿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胖子一脸嫌弃，抽了几张纸堵上他的嘴，“有病吧？”

　　“抱歉，真没忍住。”苏南卿在一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不知情的两人已经看呆了，“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他昨天刚填了志愿”整理好心情，“他跟他妈妈说他要去北京当医生。”

　　林之悦想起刚刚胖子说的那句，没忍住笑了，“怎么想起要当医生了？”

　　胖子整理起衣服，有模有样的解释，“你不觉得医生是一份神圣的职业吗？”

　　大家集体点头，结束了这场充满神圣的火锅盛宴。林之悦走到门口，突然停步，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

　　“你报了哪所大学？”

　　从头到尾没有说话的程启，思考了一会，正想说话，林之悦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阿爷正和往常一样，一手逗着鱼，一手往水里放，“你要是想去，我不拦你，你尽管往前飞，要是在外面受了委屈，想家了，就回来看看”

　　林之悦听着，心里难受，抱住阿爷轻声哭泣，“谢谢阿爷，你放心，我有时间就回来看您”

　　“傻孩子。”

　　阿爷接过电话，不知道对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让阿爷脸色一变，看着林之悦说不上口，“门口来客人了，我们去一趟。”

　　“好”林之悦想也没想就只是跟在阿爷身后。

　　大堂里面的人很多，有林之悦眼熟的还有不眼熟的，阿爷坐在首座，阿妈拉过林之悦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一个穿着黑衣西服的男人，走出来说话，“我们之前也说好了，等程启高考结束就把他接走，现在时间到了，也该作数了吧？”

　　“当然作数，我们也是说话算数的。”

　　林之悦看着那个男人，从他的话里找出关键词，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程启带走，但是一看也不是什么善茬。

　　“程启呢？他怎么没来？”林之悦问。

　　“他在收拾东西。”阿爷解释。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林之悦早已跑到程启房间，一把夺过手里的东西，像似得到了验证，难以置信，林之悦质问他：“解释清楚。”

　　“你都看见了，还需要我解释什么？”和往常一样，程启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开始收拾。

　　“程启，解释一下有这么难吗？”林之悦不相信面前的人生活了十年的人能说走就走，她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他的答案，她并不想听其他人说。

　　“你就是白眼狼，和小时候一样打不过就只会咬我的白眼狼，以后别让我看见你”随后头也没回的冲出房间，抹掉眼角的那份尊严，没人看见，她不想让程启看见自己这么狼狈。

　　林之悦躲在被窝里不喜欢哭了多久，连离开的最后一眼也没看。

　　程启降下车窗，往那个窗户方向看了许久，渐渐下起了小雨，司机提醒后，才关上。

　　“那我们走了？”

　　“好”程启转头，不再留恋那个地方。

　　从那以后，程启这个名字在林之悦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他也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任何消息，林之悦待在家快要发霉了，便二话不说直接拿着行李去了学校。

　　那段时间阿妈天天打电话问候，刚来的时候看见其他同学有父母陪着上学，的确很羡慕，但是每次阿妈给她打电话，这些烦恼也就散的一干二净。

　　“阿妈，我已经成年了，我不是小孩了，你就放心吧。”

　　听到这，阿妈就会忍不住的反驳：“我不管什么小孩不小孩的，我只知道你永远是我的女娃娃。”

　　林之悦打开门之前以为自己来的是最早的，可似乎并不是这样，打开门，女生正拿着书看着，听见声响，回头看了看，“这个上铺已经选了，你看看其他的位置吧”

　　林之悦低头瞥了眼桌子上的书，是一本外国小说，看来是个安静的学霸，林之悦选了靠窗的位置，开始铺床。

　　“你叫什么？我叫林之悦。”

　　“季思雨”女生回答完，拿起书又继续看了。

　　听着名字耳熟，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结束话题了，识趣的干自己的事儿了。

　　第二个叫周莹莹，还周杰伦的粉丝，一进门便和林之悦打成一片，一脸激动，“周杰伦！”

　　有些东西就是很奇怪，最后两个人因为同一个明星而迅速打成一片，周莹莹则已经单方面把林之悦把她当成自己好朋友了。

　　第三个陆嘉怡，是个富二代，这个结论是从她拿着三个行李箱进门开始取下的，下一秒女生摘下墨镜开始指挥，随后看着其他三个人。

　　“我叫陆嘉家”

　　后来几天林之悦发现她很少回到宿舍，周莹莹在一旁吃着零食，漫不经心的说着：“人家那么有钱，估计在外面都买了房子。”

　　表示赞同，又继续看着之前上映的一部电影，她想看很久了，只不过是阿爷那段时间为了让她把心放在学习上，就没看成。

　　才看到一半，屏幕上便出现群里消息轰炸，点开一看全是胖子的轰炸信息。

　　——林之悦，你偷偷去北京居然不告诉我

　　苏南卿附和。

　　——加一

　　他俩在群里一唱一和，搞得自己十恶不赦一样，平淡的回了句。

　　——我明天来学校，罚你来接我。

　　——我去深圳的时候，也没见你去送我。

　　苏南卿发现消息，还赠送了胖子生气的表情包一张。

　　——好兄弟，我说我那天睡过头了，你不会介意吧？

　　林之悦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两个人在群里斗嘴，只不过少了点什么，看着群名，林之悦知道了只是从以前的四剑客变成了现在的三剑客，退了出去，看完后面的部分就睡了。

　　她做了个梦，梦见程启在哪个新家过得不好，被那个女人虐待，不给她吃饭，手脚被铁链捆着，四周一片漆黑。

　　第二天醒来，眼睛肿了，拿着毛巾敷了一会，才消下去，画了个淡妆出门。

　　来来往往机场的人很多，林之悦找了个比较显眼的位置等人，虽然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但空气中还是带着一股闷热。

　　“吃饭了吗？”又说，“没多等吧？”胖子问道。

　　林之悦摇头，“我刚到，我先送你去学校吧？你们学校可比我们要好的多。”

　　胖子可受不了她这阴阳怪气，急忙打断，“你可别折煞我了，程启要是知道又得说我了”

　　胖子急忙转移话题，“哎呀，我饿了，我们去吃饭，我请你。”

　　看着不知所措的某人，林之悦淡淡一笑，“你现在还跟他有联系吗？”

　　“没有，我才没有那混蛋的电话，虽然以前玩的那么好。”胖子苦笑。

　　最后林之悦还是决定把他送回学校，下次吃饭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我不送你了”林之悦说。

　　“回去注意安全，下次请你吃饭”看着林之悦上车，一路提心吊胆的心才放了下来。

　　那天程启走后，晚上就给他打了电话，接电话的第一句就是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他算是最早知道程启要走的消息，可真到要走的时候却也是骂的最狠的一个。

　　“你骂完了吗？”对方问道。

　　“没有，骂你几天几夜都不消气。”胖子喝了口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对方找他有事说，而自己上来骂，也不合适。

　　“你说吧，什么事？”

　　“你帮我照顾好林之悦”又说，“我知道她现在恨我”

　　“你这么好心，当初怎么不拒绝呢？”

　　下一秒便是沉默的一分钟，“是兄弟就帮我”

　　说恨他比谁都恨，但是作为好朋友，他也只能默默帮他。

　　第二天他们就去找林之悦，不管他们怎么劝，林之悦躲在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过了几天林之悦便拿着行李箱去了学校。

　　胖子打开门，那个身影是他最熟悉的，他有点感慨，“程启，世界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