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椋湾

4、旅行

　　一向赖床的林之悦今天破例早起了，“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稀客呀，以前怎么没见你起这么早？”阿芳在一旁泼冷水。

　　“今天考试，我和苏南卿之前打赌，比谁早点到考场，我可不想输给他。”林之悦挤出牙膏刷牙，还对镜子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果然还是她赢了，但是，她现在真的好困啊！只希望不要在考场上睡着。

　　困意还没过，就看见苏南卿着急忙慌的跑过来，林之悦有些得意，“你迟到了啊。”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困吗？我睡过头了，还是我妈把我从床上叫起来的。”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两块面包，一块叼在嘴里，另一块给了林之悦。

　　“我猜你肯定没吃早饭，给你带了面包，够贴心吧？”往林之悦身边靠了靠，想得到某人的表扬。

　　林之悦有些无奈，但还是尽量配合他，没精打采的点头“你真棒。”

　　窗外传来树叶的沙沙声，林之悦抬头看了眼，都低着头安静的答题，又重新回到试卷上，直到考试完毕，走出考场，林之悦才缓缓回过神，将思绪拉回现实。

　　一路上，程启默默的待在一旁，也不说话，回到家后，阿爷看见林之悦一脸无神的样子，走过去低声询问：“怎么了？考试累着了吧？”

　　“明天阿爷带你去滑雪好不好？说起来我很久没带你去滑雪了。”阿爷摸着她的脑袋。

　　林之悦抬眼，挑眉，一脸得逞，阿爷扶额，又被这小鬼头捉弄了。

　　到了晚上，程启靠在门板，静静盯着林之悦将大包小包的东西装进行李箱，不经笑出了声，“你，你，你，是搬，搬家，家吗？”

　　看着已经塞不下的行李箱，林之悦面红耳赤，脸红的滴血，腮帮子鼓起，像两个气球，“要你管，你再笑，行李箱明天就让你来拿。”

　　程启点头。

　　看见某人点头表示默认后，结果第二天出发前又偷偷塞了两件进去。

　　果然地方小，消息传的就是快，看着同样大包小包的苏南卿，林之悦得意的挑眉，仿佛在对某人说“看吧，他和我一样多”

　　苏南卿放下行李，没好气的说着：“真不仗义，滑雪居然不带我！”

　　林之悦疑惑，“带你干嘛，你又不会。”

　　“给你当拉拉队啊！”

　　“到时候别添乱就行。”

　　窗外的雪景格外干净，程启没一会儿便发起了呆，林之悦坐过去，连叫了几声，“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我叫你几声都没反应。”

　　“雪。”程启抬起手指了指。

　　林之悦望向他，她明白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或许内心比任何人都要激动，窗外尽是皑皑白雪似乎望不到尽头，冷风吹的脸生疼，林之悦“嘭”的把门窗关上，“风吹多了，容易感冒。”

　　见程启一言不发，又觉得没意思，只好回到自己位置上。

　　阿妈把药递给林之悦，细声细语：“程启晕车，我忘记把药给他了，你叫他把药吃了。”

　　“醒醒，先把药吃了，你是笨蛋吗？难受也不知道哼一声。”

　　“我，我，我，没事”程启皱着眉解释。

　　从包里拿出水递过去，下一秒本在苏南卿身上的毛毯出现在程启身上。

　　“林之悦，你干嘛抢我毯子。”苏南卿狠狠地瞪眼。

　　“不出意外，你那个毛毯好像是我给你的吧？”林之悦拍拍他的肩，“待会请你吃糖。”

　　“说话算话。”

　　不知道坐了多久，最后还是阿妈叫她起来的，下了车，找一圈也没看见程启，转头却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俯身，旁边全是呕吐物。

　　苏南卿捂着鼻子，皱眉一脸嫌弃，“真没用，还晕车。”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巴掌对着他的脑门毫不犹豫一巴掌下去。“以后少管闲事。”

　　苏南卿捂着脑袋哭着跑开了，看着他的样子，估计又去找阿妈告状了。

　　拿出纸和水，转过头，递过去，“擦一擦，漱漱口。”

　　走到楼下，阿爷对林之悦嘱咐道：“见到人收敛点，别又跟你小姨吵起来。”

　　“谁叫她老是阴阳怪气。”林之悦低下头，噘嘴嘟囔着，她不明白，明明阿爷也不喜欢她们，为什么每年都会来她家。

　　阿爷苦口婆心的教育她，“可她毕竟是你长辈。”

　　听到这，苏南卿躲在一旁偷笑，而程启之后才明白苏南卿为什么会笑了。

　　果然林之悦在阿爷面前才会乖乖听话，可谁知道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鬼，长大后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一开门，女人便俯身将林之悦抱起，而她总能被那股杀虫剂味的香水熏死，可又丝毫挣脱不了，甚至对她的脸动手动脚。

　　“好久不见，我可想我们家悦悦了”女人笑着，似乎在证明她跟人家很熟。

　　逃脱魔爪的小孩将程启护在身后，小声提醒：“待会儿别说话，跟在我身后。”

　　程启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又看了看那个连笑容都透露着亲切的女人，有这么可怕吗？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乖乖点
　　头。

　　在角落偷偷密谋的小鬼，被女人看在眼里，走进，“这是哪里来的小朋友，怪可爱的。”

　　程启正要说话，不成想，林之悦抢他一步，“他是我弟弟。”

　　话音未落，阿爷走出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女人回过神，意会到他的意思：“对对对，别在门口了，进来坐。”

　　林之悦凑近，原本俊俏的下巴到现在居然开始有些圆润了，“阿妈是不是偷偷给你加伙食了”捏了捏，软软的，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她居然夸你了，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只剩跟她吵架了。”

　　阿芳摸头，温柔的询问：“吃醋了？”随后拦腰抱起。

　　“我才没有！”林之悦脸颊通红，怕其他人看见，埋进阿妈的怀里。

　　“你还怕害臊啊？”阿芳调侃她，偷偷的笑着。

　　没一会儿，美妙的琴声从楼上传来，不用猜，又是那小子在练琴了，阿芳看了眼林之悦，随口一提，“小宋，又在弹琴啊？”

　　“是啊，他们学校下周要举办活动，老师点名要他参加，我们也不好意思拒绝，这不，正在练呢。”说着，女人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嘴上满是炫耀的语气。

　　话锋一转，“我记得悦悦也会弹琴吧？他们好像还是在培训班认识的。”

　　“学过几年，后来练散打了，怕您儿子那样被打了只会给别人念三字经呢。”林之悦看着她，毫不客气的说着。

　　阿芳在一旁拉着她，阿爷也知道进门前跟她说的话又抛之脑后了，女人扯着嘴角笑了笑，也不生气，“几个月不见，悦悦这小嘴可真厉害。”

　　潜台词说她嘴毒。

　　“阿妈，我想上去看看小颂。”抬头看她。

　　“去吧。”

　　来到门口，林之悦礼貌性的敲了几下，三长一短，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暗号。

　　“进。”

　　弹琴声戛然而止，林之悦靠在门边，“好学生，不累吗？”

　　“那比不上你，爱玩依然学习好，每次来都跟我妈吵，但你却对我很好。”

　　林之悦走过去，“我跟你妈妈的事，跟你又没有什么关系，要不是小时候那件事，或许我现在也不会跟她吵。”林之悦低下头，眼里黯然无光，随后又消失不见。

　　对于那件事，林颂或许这辈子对林之悦都抱有歉意。

　　“我以后常来，但是能不能避开你妈妈。”

　　“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