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朱珠

1、楔子

　　是无意中看到那个酒吧。清冷，在幽静的小巷，打一个小小的招牌。暗红底，一如其它。
　　不同的是，上面一些符号，看不懂。
　　透着诡异。

　　已近午夜，窄窄的街道上，除了旁边的汽车投下来黑沉沉的影子，只有秋天的夜风呼呼的吹过来。
　　我缩紧外套，看着面前那一抹温暖的光。有酒香飘过来。
　　里面灯光昏暗，似乎人不多。那个面容沉静的酒保，手势纯熟的擦各种形状的酒杯。
　　他问我，要什么。我指向他手里的杯子，就这个吧，来一杯。
　　类似红酒杯，材质却不似玻璃。有瓷器一般的厚重，却又闪烁光泽。不知为什么在一堆晶光闪耀的杯子里头，要挑中这一款。
　　呵，我不过是一个毫无目的闲逛的人，正该喝一杯毫无所知的酒。
　　他抬头看我一眼，惊讶一闪而过。然后，不声不响的，他去倒酒。
　　果然是红酒，沉沉的血色。
　　昏暗的角落里有人站起，坐到身边：“小姐知道这是什么酒么？”
　　陌生人，高鼻深目，堪称英俊。黯淡的灯光之下，眼神锐利。
　　“不知道，有妨碍么？”
　　陌生人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像某种兽类。“其实这是我跟他的一个赌注。看是否有人会喝完这一杯，醉生梦死。”
　　他的笑容，在灯光下，明亮而飞扬。
　　“如果是我赢了。作为回报，喝这酒的人，我会帮他一个小忙。”
　　用来搭讪的无聊伎俩。
　　何况，我无需任何人帮忙，我只需要一杯让我喝醉的酒而已。或者是一颗安定，让我沉沉入睡，他不必再夜夜入梦来。
　　今夜，我不要梦见他的婚礼。
　　新娘不是我。
　　我低头，小啜一口。
　　盐，胡椒，生姜，大蒜，芥末，鱼腥草混杂在一起，也不会比这个更糟。
　　陌生人笑意更深，盯着我，眼神晶亮。
　　我不动声色，红色液体缓缓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