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曛》迟粹

1、1.梦魔

　　“哥，你买完菜回来了吗？”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鼻塞颇重的声音：“外边下雨了，没带伞，回不来。”
　　蒲氰躲在菜市场里，手里提着买的菜。看着外边下着瓢泼大雨，让原本就心情不好的他更加心烦。
　　等了有一会，蒲氰看见自家老妹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快步朝着他跑来。
　　“哥，你没淋雨吧？”蒲昔看了看自家老哥，看到没淋雨，便放心了。“没淋到雨就好，走啦。老哥。”
　　雨越下越大，连周围的建筑都是雾蒙蒙的。蒲氰觉得今天实在不宜出门，最近睡觉着凉了，一起床就容易鼻塞。今天出门还下雨了，晚上雨要是还不停，明天他指不定是要感冒了。
　　回到家，蒲氰麻利地换上了拖鞋，进了房间关上门。
　　蒲氰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心情很不好，跟这几天的天气一样。这几天的天气要么下雨，要么就是大雾弥漫的。
　　蒲氰心烦，拿被子蒙上自己的头。像被关在狭小空间里，苟延残喘呼吸着的人。
　　“铃——铃铃——铃——铃……”电话的铃声如溺水者抓住漂浮物一般，抓住了生的希望。
　　“喂，哪位？”蒲氰那浓重的鼻音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哥，你鼻塞还没好吗？听着还是那么重。”
　　“废话，你什么时候让天气转晴了，你哥我鼻塞就好了。”自个老妹问的问题真是奇了怪了，蒲氰不免为老妹感到心塞。
　　“那……你还是继续鼻塞着吧。还有，老妈叫你吃饭。”
　　“你早说不就……”
　　“……”蒲昔挂了电话。
　　真是心烦得很，但又不得不去。
　　蒲氰掀开被子，脚丫子光着在地板上找了会拖鞋，才打开房门出去。还没走到客厅，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老妈今晚上做了香菇鸡肉，青椒炒肉和他去菜市场买的生菜。
　　“吃饭了，蒲氰。”
　　餐桌上的女人，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依旧没能挡住岁月沧桑之下的容颜。在眼型上与蒲氰极为相像。兄妹俩眉眼间都与女人极为相似。
　　“老妈，今晚你怎么有空下厨啊？”蒲氰看着桌上的菜肴，再抬起头问母亲。
　　“你和今昔，明早不是要走了嘛。我就下了厨。”
　　女人想到了什么，难过地开口问道：“难道你和你妹都不想吃我做的？”她作势要哭出来，又开口道“过个春节都把你俩给惯坏了。我做的家常点，你们都不肯吃了。”
　　蒲氰一眼就看出自家老妈是装的，就坦然地往椅子上一坐，顺势靠后躺，右腿放到左腿上，翘起个二郎腿。
　　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不满又委屈：“可是春节期间基本上都是我跟今昔下的厨啊。”
　　女人一看戏没演成，就恢复成大大方方的样，坦然道：“要不我们出去吃吧。”
　　于是三人便出现在了外边餐厅里。
　　“老妈，你平常的手艺也不至于这样差吧？”蒲氰还是觉得老妈做的饭茶，不至于不好到让他们晚上九点的时候，出现在餐厅里点菜。
　　“哥。妈今天下厨的时候走神了，我一看糊了。每道菜都是。”蒲昔说完，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找到老哥的点进去。
　　发了一条很奇怪的信息。
　　［现今］：哥哥哥哥哥！
　　［氰化氢］：你脑子有病啊！面对面说不了话是吧？
　　［现今］：不是！是我今天见老妈走神时，我叫她的时候，她的表情很不自然。看着怪怪的。
　　［氰化氢］：人走神的时候，突然被人叫到自己。谁不会被吓到。
　　［现今］：但我觉得老妈的表情又不想是被吓到的样子。她那表情好像是在担忧着什么，想说但又不能说。
　　蒲氰看到这条消息，往妈的方向瞅了一眼。
　　妈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的，她拿着手机跟别人聊天，除了偶尔会皱眉。看上去并没有蒲昔说的那样的不自然。
　　［氰化氢］：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别老想些不切实际的。
　　蒲昔正想反驳回去时，蒲氰又发了一条消息。
　　［氰化氢］：别发了，先吃饭。回去再说。
　　一顿饭吃完，吃到了十点。
　　回到家，蒲氰整个人都有点昏沉沉的。到了床上，倒头就睡。沉重的身体陷入了柔软的床垫里。
　　二月的天气依旧是寒冷的，南方的冬天很少会下雪。但即使是不下雪的冬天，一阵风吹来也会感受到刺骨的冷。
　　蒲氰睡觉前，没记得把窗户关紧。凛冽的寒风从狭窄的缝隙里吹进来的，悄咪咪地钻进蒲氰的被子里，把蒲氰好不容易才捂暖的被子给吹得凉飕飕的。
　　蒲氰下意识地把被子紧紧地卷在自己身上，卷成一条大虫子。不过那条大虫子一动不动的，像昏死过去一样。
　　蒲氰他梦到，一个穿着一身黑衣服的人，十分高傲地坐在整个皇宫最正中间的椅子上。椅子距离自己所站着的位置有一定的距离，椅子在阶梯的最上方，也是最中间。而坐在上面的那个人，以一种不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梦里的皇宫很大，从窗户外打进来的光，被周围那些树的叶子给遮住了很大一部分。只剩下斑驳的光影打进了里面。
　　一阵怪异的风吹过，窗外的树随着风动起来。皇宫原本打开着的大门，竟被风带动关上了。
　　蒲氰还想着，自己当初在环视整个皇宫的时候，就有注意到大门是有被东西给抵着的。虽然天色很暗，但是抵着大门那个东西快头实在是很大。与整个皇宫所展现的东西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
　　还没等蒲氰思考完，就听见他身后传来脚步声，走得坚定而有力，步伐很稳重。
　　他很想转身去看是谁，但自己好像被定住在原地不动，像一只只能任由别人宰割的猫。
　　身后的人停下了脚步。蒲氰能感觉到，那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而且距离很近。
　　突然，他的后脑勺被抵上了什么东西。不知道为什么，蒲氰能够确定，现在抵着站后脑勺的东西是一把枪，而且枪口是紧紧抵着的。
　　时间过去了一会，事情并没有像蒲氰想的那样发生。
　　子弹没有穿过他脑袋，但枪的枪口还是紧紧地抵着。没有开枪，也没有放下。
　　只听见，身后的人朝他说了句话。声音有点断续而且并不是原声，如果单单拿出来听，也只会觉得是由一段断续的机械音所合成的一句话。
　　那句话是，“ I'm gonna shoot you,my little lovely.”

作者有话说

　　如果有不好的，请多担待。
不定期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