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灯火阑珊处》穆楚锐

6、六

　　两年以后，黎默虽然没能上自己梦想的大学，但她还是如愿的上了大学。
　　在家等了一两个月的暑假已然慢慢的逝去，迎来了她的大学生活。
　　开学的第二天，她和爸爸早早地就起来了，9点来到了百色，以为买票就能早早的走了但很不幸，进高铁买票的时候时间买到的是三点钟开车柳州中转，她从小到大运气就一直不好，但今天是开学季，她也不怨了但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她的运气她就知道一直都不好。
　　这不，刚到桂林北站就天黑了，她和父亲在北站睡了一晚，第二天8点就起来吃完饭去学校了，但因为疫情的原因，护送的父亲不能进校园，所以就只能她一个人提着行里进去，但好在都有学长学姐在校门口接应，然后带她去宿舍附近的操场做登记。
　　……
　　……
　　拿给他们她的录取通知书，老师一顿操作下来一学期的学费是9715。
　　那一次她很狼狈所以一次记忆都很深刻。
　　那一次她因为换了新的微信，没有绑定银行卡，所以还收不了红包，她以为学费会很低，至少会比她以前在的百色多一点，可是在听到那么多的时候，她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她的微信收不了红包需要父亲来给，不得不说因为疫情毁了她好多的自尊心。
　　她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向老师找了个欠口让老师可不可以等一下她，就拼命往校门口跑去，宿舍附近的操场离校门口
　　她只知道那时她只想拿着桌子上的二维码跑到校门口找自己的父亲。
　　但很不幸，她来到的时候保安已经不让她出去了，她父亲也已经不在了。
　　她只能忍着鼻子的酸涩，向父亲发信息，父亲问她学费多少，她告诉了她父亲，但后面想到了老师说的要微信付款要十圆的手续费，她说慌了，害怕父亲知道她的微信领不了红包，就骗他说微信的话还有手续费把钱打到她卡上吧！就这样，她又再一次人生地不熟的在偌大的校园里寻找取款机，但幸好她肓跑了几分钟，看见一个女同学刚好走过来，她怯生生的走过去问了一下，同学说取款机就在前面。
　　但第一次她也不知道前面是进还是远，再加上她是个路痴，但幸运的是她走了1.2分钟，左右看看终于在前面看见了取款机。
　　因为太紧张了，她又忘记看了里面有多少钱，就一次一次的提现100下来，直到几次后，取款机取钱已经上限了，她看着手上刚拿得的几百，黎默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不到两秒她又擦干眼泪慢悠悠的走回去，不远处移动电信旁边有一个大树，她跑来跑去也有点累了，她就踩着上面的石砖上去蹲下来，因为刚哭过，路过的几个同学和情侣都时不时的看着她，她又不管了！。
　　过了几分钟，她找了又回到了校门口，因为不记得操场怎么走了，她又凭着刚刚来的记忆走了回去，才找到操场。
　　在站到老师面前，她尴尬的拿着手里的几百块给老师，说能不能现金先交那么点，花呗交2000。（这是她身上的全部了）
　　那女老师眼神不好地看着她，最后还是同意了，因为报名是两天时间，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剩下的钱7千多，她就只能找时间去找她交了。
　　交完钱，一个学姐就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宿舍，宿舍里已经来了三个同学。
　　黎默和她们打完招呼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起来，她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个皮箱里面的衣服，和被子。
　　学费她已经把自己身上的钱给交完了，那老师说可以留几百等下买东西，但她就是嘴硬，硬说自己还有钱，可是等她把一切都弄好以后，搜了搜自己的身上只有才不到50的现金，之后她就疯狂的下载那些赚钱软件试图提现那些几毛钱，前前后后她下载了不到7，8个软件，那时她的手机又卡得不行，几分钟就关一机才不卡，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感觉没多久一个小时就过去了，支付宝才终于有了7块钱。
　　之后她去商店里挑一些便宜的东西，但席子40块她买不起，之后她才又去拿了牙刷杯子牙膏凉鞋……又想着今晚怕自己不洗澡就会另类，又去拿了瓶便宜的14.9洗发水，想着今晚洗发水就当沐浴露用先吧！
　　但是当她拿东西去结账的时候，算下来五十多，但她根本就没有钱，只能在一个男店员的注视下把沐浴露鞋子……几样东西放回了原位，随手拿了台上5块钱的肥皂拿去付款。
　　现金付24，支付宝付7块，在她走出商店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得到，他们一定在嘲笑自己。
　　她回到宿舍，做在自己的位置上放空的刷着快手。
　　不知不觉后面又有了两个同学进来了，几人又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她们就开始有说有笑的弄起东西。
　　晚上的时候，她的床上就只有一张被子，黎默心情复杂的把被套拆下来扑在木板，只盖被芯。
　　因为害怕她们问起什么而尴尬，黎默早早地就睡了，这天黎默多么想有个人来帮帮她，可是谁都没有。
　　好在舍友什么也没有问，她们就若无其事的走来走去洗澡。
　　洗完澡其中两个舍友出去外面吃饭，突然问到黎默要不要一起去，黎默想到自己买了东西以后口袋里的2.3块钱，忍着鼻子的酸涩摇了摇头，说自己不饿。
　　睡的时候，黎默把身下的单子整整齐齐的扑着木板，害怕被她们看到床板，那一晚黎默多么希望她们能快点洗澡关灯，可是她们好像习惯了晚睡，直到00点宿管阿姨喊了关灯她们才敢关灯睡觉。
　　直到宿舍变回黑漆漆的黑暗的时候，黎默才敢悄无声息的落下眼泪，可是她不敢有任何动静，不敢弄出一点声音，平躺着甚至不敢动，只能任由眼泪一滴一滴的流进耳朵，发际里面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已经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们就要军训了，所以新生7点早早的就起来了，在所有人都去刷牙洗脸的时候，黎默就慌慌张张的把自己的被子叠了起来，不让被芯漏出外面来。
　　做好一切还有，她看着还有一点时间，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就赶紧下楼一路边看手机，边跑到附近校门口的取款机想把钱取出来好今天去商店买剩下的东西。
　　等她再跑回宿舍的时候，新生已经去操场排队了，她慌慌张张的跑回宿舍，宿管阿姨说要亮出宿舍的通行证才可以进去，但新生怎么可能有，在一顿操作下，黎默赶紧让阿姨让自己进去穿一下军训服可不可以，阿姨听说了是新生才给进去，但她已经错过时间了，幸好自己的宿舍是在二楼，黎默气喘吁吁的回到也不敢休息，就赶紧找衣服穿上跑了下去，幸好操场离宿舍不远，她1.2分钟就到了，见同学还做在操场边那里聊天，她才松了一口气，她走到几个舍友的旁边去，她们问她刷完牙跑哪里去了，找都找不到，黎默也只能笑笑，没说什么，之后老师，校长说完话教官就开始分年级军训了。
　　中午黎默在所有人都去吃午饭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回了宿舍，换上便装，就拿着钱去商店买剩下的生活用品了，宿舍里，所有人第一天都有了床帘，就她没有，在她把一切东西买回来以后，她才开始弄自己的床。
　　等舍友回来，也只是看看，然后问她有没有吃饭什么的就过去了。
　　第三天，黎默也把全部7千多的现金取了回来，去交完了学费。
　　大一是有早自习，晚自习的，几个星期里，黎默还和舍友一起进进出出，但后面她觉得自己根本就融入不了她们，黎默也渐渐的形单影只了。
　　但她又觉得这样一个人，别人都是一群又一群，2个2个同行，又觉得有点难堪，每一次她都特别希望有人能和她坐一排桌子，让她不要这么尴尬。
　　有时候有人来和她坐排她心里都非常开心，可是有时候几排桌子人满满的，就她那里空空如也，她总感觉很无力，特别是辅导员来班上，她就更加害怕了，害怕辅导员会另类，害怕班上的男同学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她，即使她一个人也不认识。
　　大学是没有同桌的，她越来越讨厌早自习，晚自习了。
　　不到半年，黎默学的行政管理专业，学校又不要了，让行政管理专业的同学转专业，就这样，黎默又选择了自己原本的金融学。
　　就这样给了一年，再开学黎默已经大一下册了，她才去办另一张卡绑定自己的微信，要不然每当订水，让舍友买东西的时候都得发支付宝，现金还让父亲打到卡里不方便，舍友也不太喜欢用支付宝，自己也没有脸给现金。
　　久而久之，一个舍友经常和班上的几个男同学打游戏，关系很好。
　　经常对黎默说什么她喜欢另一个喜欢要去告诉他，又或者那个男生喜欢她，……
　　日复一日，黎默竟然会渐渐的喜欢上了那个男生，只是平时上课，早自习，晚自习她才能见到那个男生而已，又或者去校外拿快递才能看见，有时候一天下来一眼都没看见。
　　少女的玩笑总是肆无忌惮，将真心，暧昧杂糅在玩笑里，许多懵懂的青春往往就是从起哄，玩笑中开始的。
　　可是就是这样，本就自卑的黎默现在更是越来越自卑了，她经常会因为自己的着装不好也会想到那个男生，就会忍不住又自卑起来，有时候觉得自己还可以，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喜欢他，特别是黎默也不太和舍友，每一次都是独来独往，吃饭，拿快递，上课。……
　　她就特别在他面前抬不起头，关键她们现在还是一个专业的。
　　一整年下来，体育课黎默从来都是找借口没有去上过，上课和那个男生坐在一个教室还好，她最不喜欢户外活动了，现在就更加反感了，因为她不想在他面前出丑。
　　但还是避免不了，她来这学校教学楼上课已经一年半了，有时候还是记不住就是的数字，去那个男生那里微信打卡好了以后才进教室上课，而且还必须要天天打卡，不想见到也见到了，有时候又常常会在他面前走错教室……
　　有时候黎默也会因为发现了那个男生的一点缺点就渐渐不想喜欢他了，但过后她又非常想念那个男生。
　　她以前见不到他的时候都很想看他一眼，有时候都忘了南温了。
　　有时候她们舍友几个人去外面学校考试，那个男生和她们同一个考场也会和她们一起，反正黎默就是做在车后面默默无闻，只是舍友和她说话她才回答，余光不知道看了那个男生多少次。
　　打车都是那个男生打的，打车的钱即黎默有那个男生的微信，她也会和另一个舍友一起把钱发给同一个和他关系好的舍友让她自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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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这个喜欢持续了多久，反正不到一年黎默渐渐的也没有了当初那种很想见到他的感觉了，随着时间推移，黎默也不知道她以前喜欢那个男生什么。
　　才发现她一直在偶尔想起的又是南温。
　　黎默知道，这几年的时间里，她已经快要不知道南温长什么样了，但这么多年她也不知道她偶尔会想起来的那个人就是南温。
　　大二，很不幸的是黎默他们金融学的这个专业又再一次不要了，有时候连黎默都在想可能她真的是一个煞星，有她在的地方爸妈才会很穷，有她在爸妈总是会三天大吵两头小吵，专业学一个换一个……
　　有一天上课放学的时候，黎默和旁边路过的一个男同学擦肩而过，他身上有一种味道像她第一次读关之轩描写然后幻想他身上出来的一样，那种清晰干净的味道，可是当黎默返过来想找那种味道的时候那个男同学也不见了，从来没有过的慌，那种感觉很陌生。(黎默也没看清楚是谁)。
　　黎默他们的那整栋楼搬到了另一栋楼去了，刚几个月还好好的，因为一次意外，黎默和当初那个一直说那男生喜欢她的舍友起了矛盾，她们就再没说过话。
　　那一晚自习放学黎默他们一起去校外拿快递，黎默还有一个在比较远的地方，就让那个舍友帮她拿了一个快递先回去，而黎默则是去又拿了快递，她们早上就说过，要给对方买吃的，而黎默就想去买一束花给她们，买回来了以后，那个舍友就说她的手腕自从拿了快递回来就一直很痛，黎默本就疑点多，总是感觉他们说的话大部分都是针对自己，又或者她们说家乡话的时候黎默听不懂就爱胡思乱想，敏感多疑。
　　买花回来后黎默给另一个舍友黎默给的是一束白玫瑰，而那个舍友她给了一束向日葵，而黎默用了一束小雏菊，就放在桌子上，而那个舍友洗澡回来，就一直说一直说小雏菊有点臭，就上床了。
　　而她们这个周要刚好有个小视频比赛，第三个舍友去读书馆上班，把她录好视频发给了黎默，让黎默来配歌，配好了以后，黎默发在群里问他们可以了没有，没有人回应，其中两个下铺的舍友因为一直打游戏，没听到，黎默本来就被那个舍友说小雏菊臭一直在忍着脾气了，就说话的语气重了点，打游戏的那个舍友又因为游戏成绩不太好，骂了一声做不做又不是关她们的事。
　　而那个舍友被黎默一直神经敏感的舍友本来就生气说了黎默一句:你就是疑心病太多。就上床打游戏去了。
　　第二天早上，黎默三人就很默契的没有再说过话，有时候说的也只是订水给东西彼此谢谢之类的，她们三人就再没有那种聊八卦的话了。
　　一直到大二下册的3月还是老样子。
　　宿舍又只有四个人，不一起聊八卦起来，就异常的安静了。
　　第二年黎默离在的南方下雪了，她想今年的樱花一定比往年开得还要茂盛，只可惜她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去看过一次樱花，最初的只想去贵州平坝看，现在她只想在她所在读书的桂林看，只是离樱花飘落时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她想这一次因为疫情封校肯定又看不成了。
　　正值青春的二十多岁本该看星辰大海的年纪 就在疫情中过去了。
　　这是黎默离5年级以来第二次看见雪，虽然今年的雪没有下到她们的村里。
　　已上大二的黎默从初中毕业以后就没再见过南温。
　　如今她的生活还在平淡的继续着。

　　昨天晚上，黎默做了三个，梦到自己投海了，但是不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想出来又出来不得，最后被人救了，她突然就自然醒了，再睡过去那个梦还在断断续续着，然后莫名其妙的那些人还给她捐款，但是不久以后她又再一次投海，这次没有人救。！

　　第二个梦是：梦里不知道为什么她梦到了有几个人想要杀了她们家，我她们在逃跑的过程中黎默父母为了保护她，去和那几个人拼命去了，然后她很害怕就自己先跑了，后面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了，过后那几个人又追了过来找到了她，她很害怕脚一滑就滚进了海里，黎默就一直憋气在等那几个人离开，然后那几个人就一直在岸边一直看着黎默几十分钟才走，不知不觉又过来几年黎默好像和一个亲戚在很远的一个小镇上生活，她们家在马路边，还是又被那几个人找到了，亲戚当时在马路边接水，然后她一看见那几个人就跑开了，一直一直跑，然后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海边又脚一滑滚进了海里，那几个人还是一模一样的在岸上看了我几十分钟，然后黎默就醒了……

　　等她再睡过去又梦到了村里的一个妇女杀人了，她还叫了一个人来帮她，正好黎默在他们的对面拿什么东西，黎默刚好看见了全过程，也幸好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一看见了这一幕，就过来骂了那个女人，听着他们在马路上的吵架声黎默害怕极了，就跑回去告诉了那个妇女的女儿让她下去，然后黎默躲起来听他们的吵架声越来越大，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她女儿是不是和妇女说了什么，还是那个妇女原本就知道黎默已经看见了全过程，就拿着刀走过了黎默家的路上，好像是去找她的，幸好黎默在别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黎默她太害怕然后就这样慢慢又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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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年后黎默听说南温结婚了，他和第二任女朋友恋爱长跑了整整7年，今年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她也整整7年没再听到过关于南温的消息，再听到他的消息却是在她大四即将毕业的这一年盛夏。
　　听到的却是他要结婚了……
　　她没见过要和南温走进婚姻殿堂的女孩，但她知道，能被南温看上的人一定很好。
　　。。。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黎默终于大学毕业了，毕业以后，黎默曾听闻南温带着自己的妻子移民去了巴黎，而黎默毕业以后工作的第二年也去暖城做地质学家去了，因为那里离巴黎很近。
　　暖城到巴黎很近，可有些人从没碰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