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灯火阑珊处》穆楚锐

4、四

　　原本黎默的信已经都写好了，但想想她还是没有勇气送给南温。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去到学校那本书和信竟然在她的书包里，她在想到她写完的时候就放在了书包里，她不想给南温了，然后第二天她忘记拿出来了。

　　她由始至终都是自己走路从家到学校的，父亲很少开车送她。黎默她父亲送她几次她都能数的过来。

　　她到学校小卖铺的时候，就看到了南温和一些同学在桥边说话，黎默一直都走路回家走路来学校，她一直感觉很丢脸，别人都是有父母接，回去的路上很多少看到有人走路回家只有她，有时候被自己班的老师看见或者同班同学黎默都好羞耻但又无能为力。

　　黎默只想快点进小卖铺买点东西就赶紧回进学校了，她现在每个周父母都会给她零花钱了，20块，这对她来已经很好了，毕竟她学校一分钱都没有，而现在黎默也不会有再看别人买零食的份了。

　　那封信和书最后黎默想了想她还是让她的同桌拿去给了他的弟弟帮黎默拿回家给南温了。

　　他最后应该是收下了，南温给黎默的回信中写到:风华正茂，走迷途不知返，毕业过后，再见不见。

　　南温的字不算好看，有点歪歪扭扭，但字还是能看懂的。

　　虽然只有那么几个字，黎默却像宝贝一样放在口袋里一直舍不得丢。

　　从那以后黎默就从没再见过南温，不久以后听说他和他的女朋友分手了，黎默也不知道还读不读还是去打工了，而他的女朋友去来宾上学。

　　不出意外的话那些蓄谋已久的偶遇将会是她喜欢的篇章里最勇敢也是最遗憾的一页

　　黎默曾经在曾在桌子上偷偷写某一个人的名字却又匆匆擦掉的人毕业了，她想初三这一年里她应该不会频繁上厕所了吧！

　　她还记得初二那年，为了下课能见见他，老师一下课就拉着同桌上厕所，顺便也让她看看她喜欢的人，（她喜欢的人也在南温的班，他们都是一群学习不太好的人）。

　　有几次班主任一叫下课他都没有走，黎默她们就先出去了，还被班主任说了几次，黎默也不上心，依然在下课的时候想去厕所就去。

　　每一次傍晚要上晚自习的时候，黎默都会和同学一起站在走廊上说话，其实是想看看南温从校门口走进学校到教学楼的那段路程而已。

　　那个时候她就特别特别想见见他但见到南温了，黎默却不敢看他，只能等到南温背对着她上楼梯的时候，黎默又才敢看他的背影。

　　黎默当时真的好喜欢他，有那么一瞬间，想冲上去抱住他……

　　到晚自习放学黎默也会因为最后一面没有见到南温而心情低落。

　　……

　　有时候黎默和同学下课一起去外面玩的时候偶尔会和南温碰面，他也会看黎默，但他不喜欢黎默，黎默却还以为他会喜欢她，起码他会看她，就让黎默开心好久。

　　但过后想想她这种人连过他们身边都会被他的同学嫌弃，黎默一瞬间又感觉到了自卑她也许真的不值得南温会喜欢她。

　　……

　　黎默再见南温已经是一年半以后她去百色读职高她和她的同桌坐班车回家的车上她们坐前面，南温他坐后面，那同学说她无意间回头就看到南温居然和她们是同一辆车，那同学让黎默赶紧回头看看，可是黎默不敢。

　　自从知道南温也在这辆车上黎默就更加不自在了，每次动一下都小心翼翼的。

　　直到最后下车了她也没看到南温或者是她不敢看，再她敢看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因为和同学坐班车回朝里，黎默父母生气了好久，一晚上一直在骂她为什么凌云好好的脸路不过那里偏偏坐车坐到朝里去。。

　　（因为朝里那一边的路又远，又凹凸不平摩托车很难开，去到别的村又会被人叫去吃饭到很久。而黎默回家的路是凌云的，父母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要给她们添麻烦过什么朝里）。

　　黎默记得有一次初二的时候要开家长会，同班里的一个男同学已经叫了他妈妈来，而黎默也不知道那会她怎么想的居然也会叫黎妈妈去开家长会。

　　黎妈妈没有读过书，班主任说什么黎默也会在黎妈妈身边用方言翻译给黎妈妈听。

　　可是等到班主任说完话走了出去，黎妈妈和黎默说了好久的话，然后就开始在那里说她，会不顾周围同学和她们父母的面叫她母狗，当时的黎默想出去从二楼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都是她不敢，她害怕死。

　　黎默当时在同学的面前简直抬不起头来，黎妈妈不顾班有些人和她们一个民族听得懂她们的方言一直在那里说，连“京”最后也开始嘲笑她（“京”是黎默她们这种民族的，所以黎默她们的方言“京”一字不差都听得懂），问黎默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说着一边哈哈大笑着。

　　黎妈妈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在班主任还没有走之前就开始说她。

　　黎妈妈会在教室里说她，说她昨晚才刚刚和她父亲吵架，今天她父亲没有开车送她来，她一个人和班里的那个男生的妈妈两个人从家里走到乡里来多么多么辛苦，让她在学校少用点钱，少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什么多多的黎默有的没的都被黎妈妈骂了个遍。

　　黎妈妈走了以后黎默出去也会看到有的同学妈妈在和他们温言温语，让她们在学校吃点好的，好好学习，父母周末会来接她们。

　　黎默也曾幻想过黎妈妈也会这样和她好好说话，只是这只是她的幻想，黎妈妈在现实里只会对她大喊大叫，骂她。

　　这样子的黎妈妈好像才是真正的她。

　　有时候黎默也记得初一那年拒绝了“京”挺好的，因为她那时候没有手机“京”想加她□□周末回家的时候他们可以聊聊天，看到那张纸条的时候黎默无比难为情，她不知道怎么和“京”说她没有手机，因为哪时候她们班大部分人都有了，而她一个人没有。

　　想了想黎默最后也是和“京”说了她没有手机，“京”回说他有好几部手机可以送给她一个，但被黎默拒绝了，因为她第一反应知道“京”给她一个手机她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有钱还给他。

　　虽然现在“京”不喜欢她了，但现在想想黎默还是觉得很丢人，他她不想在任何一个她觉得还好的人面前出丑，但还是不可避免，无能为力。

　　……

　　南温毕业了，也证明着黎默他们又要开始分班了，她以为她会和那两个女孩一直在一个班到放假，但事与愿违他们被分到了差班，又只有黎默一个人在原来班级了。

　　好像老天就是看不得黎默好好的。

　　大概是老天看到了黎默初二的那一年过得太好，又让这一次分班让黎默又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教室了。

　　有时候黎默也很觉得不和南温在一个班也挺好的，那样她的糗事他不会知道太多。

　　也辛归他毕业了，黎默再让他看到她每一次总是狼狈一个人，就算南温总没在意过黎默，黎默也会被喜欢的人看到总是一个人她一定会自卑死吧！

　　这一次又让黎默在上教室因为人太少了又都是男生她也不好意思在一个人在里面。

　　在宿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话说又显得她和这个宿舍格格不入，一个人在走廊上站着她忍受不了上上下下的同学投来的目光。

　　这时候她又好像变回初一那个非常渴望时间快一点，上课的时候时间能慢一点最好不要下课，因为一下课她没有任何人可以说话，只能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时不时鼻子犯酸。

　　换班以后那两个女生已经有了自己的集体了，她们也不再经常见面了，因为初三了，他们班老师都不太管，不想上课老师就会放一天的电影给他们，而黎默他们班不一样，他们班主任严厉，5.30一定要上教室看书了。

　　每一次黎默和那两个女孩约好了最后一节课去洗澡，开始黎默他们的课一天都满满的而他们随时什么时候去洗澡都可以，黎默他们不能，他们只能放学吃完饭或者二选一不吃饭就赶紧回宿舍洗澡，所以黎默和那两个女孩的时间一次次都错开，久而久之她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甚至有时候都不见面，放学他们在宿舍她们有他们的话说，黎默不敢去她们宿舍找她们，所以黎默每一次放学都很害怕，害怕一个人吃饭，洗澡，……

　　有时候不要洗澡，吃完饭她就会回宿舍楼梯口那里光站在那里心头酸涩，扣着自己的手指把玩，她想去教室但教室都是一些男生在哪里她不敢。

　　有一段时间黎默和一个前桌是男生他们会经常说话，黎默也会和她的同桌和前面的两个男同学开玩笑打闹，时间渐渐久了，一天晚自习班上的一些女生看不惯黎默那么开心终于有人说话了吧！

　　就一直在班里说黎默喜欢那个男生，一直和那个男生玩闹，黎默百口莫辩说她不喜欢那些同学也会说黎默班上那么多男生为什么只会她的前桌男生玩？

　　这件事弄得全班里的同学个个都知道了，那一个晚上黎默百口莫辩想哭，但她忍住了，班上的人就一直在说她，这件事直到班主任杨老师拿书上教室上课的时候才停止。

　　从那以后黎默的前同桌就渐渐的没有再和黎默说话，也是偶尔和黎默说几句话，也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和黎默说话的轻松了，当然这是黎默自己认为的，她好不容易有一个喜欢和她说话的人都被班里的人说三道四的，黎默她只是不想一个人，只是想有一个人说话，或者下课时间有个人说话，才显得让别人看上去她不那么孤单而已，可是没办法，班里的人对黎默意见太大了。

　　她们不喜欢黎默，她又丑又矮又胖又臭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她刚刚分班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和她坐在一起，只有她一个人坐在第一排第三桌。

　　后面杨老师来调座位她的同桌才来和她坐，一开始那个人也不愿意都想和让她的同桌来和她黎默坐了，她的同桌不愿意那同学才不情不愿的来和黎默坐。

　　初三的那一年里，她只想时间再快一点，她可以去教室里坐着，也想时间再快一点她真的很想快点毕业。

　　直到真正要毕业的那一天吃毕业餐是周末，黎默还是一个人，因为她以前要好的那两个女孩已经有别人一起玩了。

　　他们偶尔会说话，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经常形影不离了。

　　她们是最后一届初中毕业生，以后乡里可能不办初学了。

　　原本黎默她们初二就要搬去街上了的，但初中生还有好多是外宿生所以那些人坚决不同意，还有乡里的那些学生的家人谁都不同意要撤销初中所以这才又让黎默在乡里又读了初中一年。

　　初中不撤销了原本学校同意想要走的同学可以转学，黎默原本也可以搬去街上读书的，但是她的父母以没有钱的理由又让她继续留在了乡里读完初中这最后一年。

　　又让黎默自己走路回家了一年。

　　……

　　毕业回家一个周后黎默他她们也再来学校填志愿了，但她没能考上高中，她职高去了百色市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