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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不详之兆 ...

  •   时如抿紧了嘴,身体微微有些失重感,她左手从里衣里拿出了一把有些年代感的小刀,透着月光,能清晰的看到大片的磨损
      将刀片置于自己的左手手心中,没有丝毫犹豫,捏了下去
      像七月末夏季成熟的葡萄,汁水倾洒而出。
      鲜血从刀尖上向下滴落,全落在了刀柄上,柄上的纹样也显现出来。
      不祥之兆。
      她早料到是早这样的结果,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简单蹲坐清洗下刀和自己的手
      许是真的太累了,她坐倒在路边上,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过往,唯一的家在母亲逝世以后也被官家封了,一点儿东西也没给她剩下。
      就连现在也是流离失所的,大家都觉得她是灾星,没人愿意靠近,也就就着街头小睡一会儿。
      就连沐浴时也需趁着夜里无人,要是被哪个世家大公子瞧见了,也嫌着晦气
      “还好,母亲,我许是能真的离开这儿了。”时如越讲下去越哽咽,指腹轻轻磨挫着珠子。
      彻夜难眠
      她有时候也搞不懂自己,是开心,难过,亦或是愧疚。
      挨到了天蒙蒙亮,她又向原来的地方前行,状态不是很好,让人觉着有些疲惫不堪。
      时如用手捧起一些凉水,冲洗了下脸,肤色才渐渐有些红润,就是江南女子特有的容貌,杏眼红唇,却不显妖艳。更多的,是一股自然的清冷素雅之感。
      不同于其他女子,她全身没有繁杂的装束,更为干净动人。
      简单收拾了下,她便向原先的地方走去,走的很慢很慢,怕这一切到头来还是一场白欢喜的戏,如果真是若此,那么她定也坚持不下去了。
      江南的水,景,人都很美,乌篷船吱呀吱呀的在湖上,摇桨的人倒也不必踌躇着一时半刻,有些慵懒地摇着,寻着坐船的客家。
      时如与纪时是一起到的,比约定的时候还早上了半柱香,想是也没怎么睡好。
      晚些七许不知从何而来牵来了一辆马车,就停在了两人面前。
      “上车吧。”
      纪时已经见怪不怪了,双手提着垂下的下摆上了车。他还是不怎么习惯这古时装束
      时如有些好奇哪来的,多看了七许几眼,便也匆匆落座。
      比起纪时,她更信不过七许。
      她本想僵着,不过令人意外的是,纪时倒挑起了话题,她知道是探她口风便就简简单单的随身附和几句。他到也不嫌着扫兴,依旧不依不饶的问下去。
      “那姑娘平时可有喜欢做的事?”
      “吃饭,算命,还会些道术。”
      “可否请姑娘为我算上一卦?”
      时如犹豫了下,也同意了,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这儿看掌纹。
      看了好一会儿,才只留下了一句,“当我为了你好吧,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的以后都别动了情爱的念头。你这命相注定无法相爱,殊途无缘啊。”
      时如从到这儿来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潜心修道,她原本也是不信这神佛之事,直至被卷入其中,也就由不得她了。
      “嗯?好,多谢姑娘了。”
      七许半侧着身用手掀开了一半帘子,语气不算好地冲着时如叫喊,“会不会算啊你,别瞎算了一天天的尽给我添堵。”
      纪时讪讪把手抽回,二人也不再言语,时如一脸不解地看着纪时。
      “火气还挺大的。”
      不过她也与他们见上了几次,多少也看出些端倪。
      原来是这种原因,时如内心偷笑一声。强忍笑意,往前移了几步的距离,半掀席子朝着七许直问。
      “喂,他知道吗?”
      “什么?”
      时如几乎是贴着七许的耳朵了,怕纪时听到,还是极为小声。
      “你喜欢他呀,还能是什么?”
      “管好你自己的事在说吧。七许瞥了她一眼,又补了一句“离我远点。”
      “这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不近女儿身吗,哈哈哈。”
      时如一副了然的表情,回了位子。看着纪时,冒出来了一句,“听过戏吗?”
      “嗯,小时候常听。”纪时是南方人,小时候街边也多就搭了台演的,底下熙熙攘攘一片人。
      “比较爱听豫剧和越剧?你看着不像北方人。”
      “是的。”
      “听得懂唱的什么吗?”
      “基本能听懂大半。”
      时如刚给他算了命,有些纠结,不过天意有命,自己的存在也不会影响最后的结局。
      那行吧……
      “我给你唱段豫剧吧。”
      “啊好。”
      时如于是便唱起来,车内空间小,她身体就不动,气息还不停来回转换,令人拍手称绝。
      一段唱毕,她停了口,问道“可知我刚唱的是什么?”
      “白蛇传是吗?还是白娘子与许仙相遇时。”换其它的纪时可能还不一定知道,但这曲是他自小听到大的,许郎一出就知晓是谁了。
      “不错。自古爱情十有九悲啊!”时如后半句突然加了音量。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专说给外面的人听的。
      七许捏着马鞭的手青筋突起,时如仿佛隔着帘子都能看到他威胁的目光。
      “别玩了,有人就要来了。”
      时如和纪时听到,也马上闭了嘴,时如把眼睛也闭上,果然听到一阵脚步声随之便来。
      她从腰间取出两把刀,把那把原先磨损严重的给了纪时,自己拿着一把弧度有些诡异的刀。
      “事儿还真多。”时如一边闷闷地说,一手扶窗檐,侧身贴在上面。
      七许听着声,猛的拉紧缰绳,马匹前腿抬高,叫声嘶鸣,一下的冲天之势后便立即停了下来。
      时如一手着力,毫不费力地便翻了出去,拿着刀直至马车外黑衣蒙面之人的心脏,她擅长以柔术为辅,原先的力量虽小,但确有着不-般的巧劲儿。
      她反手拿弯刀,只要是见了血,那人便必死无疑。
      眼前之手显然不是她的对手,勉强抵了第一招的功式后便也无法有空处反抗。在短短的一会儿就被弯刀拿下了性命。
      七许没有用法术,甚至手上的剑还是打断了一人的手筋后拿的,担心纪时的安危,就一直拉着马在车前,多少有些施展不开。
      不过好在二人武功都不凡,短短片刻时间,地上只剩十几个人的尸骨了。
      纪时倒也并不害怕,不过他很惊讶于时如的武功,一瞧便是练了许多些年的,基础不是一般的扎实。
      等到时如在回来的时候,他毫不吝啬地夸赞,“姑娘可真是好武艺,令我倾佩。”
      “公子过誉了。但再说,不学些傍身又何能有着一足之地,又何能护心爱之人周全。”
      纪时顿了顿首,“确实。”
      思绪回荡,想着儿时也想习功,却被七许养得娇柔,久而久之便也吃不了那苦了。
      突然想起什么,纪时倾心一笑,也许原因是那一句,“如遇危险了,哥哥会护时儿周全,不必累着自己。”
      不过他的确有些许懊恼,如若当初有多份坚持,现如今也多少能帮着一把,再不济也有了自保的能力。
      纪时伸手将刀还回,“姑娘的刀还真与众不同。”
      “自然同外是不一样的。”时如顺便也展示了下自己的刀,弯刀刚合上不久便又被抽出,上面的血还能向下滴滴嗒嗒的流着。
      “等它插入对方的心脏,手用力一转,就得承受掏心挖肺的痛楚了。”
      知道纪时不怕,说罢还在他面前演示了一遍。
      “至于这把,公子可以自己抽出看看。”
      纪时小心地抽出,虽老旧破损但看得出来时如很爱惜这把刀,他便也怕失手损坏,早早还了回去,但一不小心留下了血迹。
      “这刀还挺锋利,想来姑娘平时多有打磨花费心思了。只是被鄙人的血弄脏了,多有歉意。”
      “无碍,只是平时的玩物罢了,怎称得上花费心思一说。”
      时如对着他笑笑,从衣上撕下一块无关紧要的布给他系上了。
      倒是七许听着声儿了,探进头一番寻问,确定无大碍后,才转回头。
      她迫不及待地拿回刀,刚才的这一举动也是她设下的一环,初见时她便知晓七许的身上远远不止这么简单。但更不晓的,是纪时,他身上简直可以用混沌来形容,什么都看不透。
      如今沾了他的血,便可以好好瞧瞧他到底是怎样一人了。
      “没有变化……怎么可能。”时如咬着指甲,眉头一皱。
      没有变化的便只有非活物。
      她看着纪时,神色不禁有些惨白,纪时不解,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无事,只是觉着有些累了,先躺一会儿,到了便叫我。”
      时如慢慢阖了眼,心中仍是存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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