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事（脑洞）》中山狼不懂爱

2、弦弦不得意

　　宋弦很少会吃芝士，每每恶心感总是不自觉涌上心头。对面的男人是自己漫画的出版人，锃亮的脑门透出些许的油光，似乎有些不满意他的言行，只是闷声的吃着焗饭，偶尔打量着身旁走过的行人。宋弦的漫画《当》在网站上小有名气，需给男人展示最新的手稿。
　　这样一个小餐厅，中午的时间总是紧迫的，人们对于饭总是风卷残云，桌子上残留着没来得及清理的油渍。宋弦可舍不得他的手稿，他容不得手稿污损。于是一遍一遍的擦着桌上的污渍，桌角缝里的陈年污渍甚至都被他发掘了。他如此投入，擦得一丝不苟，甚至忘我，觉得如此似乎也不错。男人却是不耐烦起来，享用完午饭后的他开始变得焦急。
　　宋弦展示漫画时，他总是不自觉的伸手往后捋一捋他为数不多却纤长的发丝。
　　当餐厅的钟表跳到一点，并发出清脆的响声时，男人收拾东西很快离去。
　　宋弦坐了很久，脑子里还残留着男人的话“两天之内会给您回复。”
　　多半是无疾而终，餐厅的钟再一次响起时，宋弦也离开了此处。
　　宋弦的境遇不是很好，勉强糊口，因为挑食，看起来还有些营养不良。前些年存下的钱全部投资给宋湘在记溪云买了套房，自己勉强住在老旧的小区房里。每次过楼底时，因为老旧的建筑，户门总是低低的，宋弦高高瘦瘦的，一八三的个子总是不得不低下头来穿过。
　　回到家里，空空荡荡。他不爱搭话，邻居间也没什么特别的人事，他的生活，几乎是一片空白。
　　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漫画为生。除了姐姐宋湘，再无多的人际关系。
　　宋湘总是念叨他的情感世界，并为此乐此不疲的组构相亲会面，可惜宋弦总是一再拒绝，久而久之，自己的外甥都呱呱坠地了，宋弦的手机联系人里还保持着唯一的女性联系人——宋湘。
　　出乎意料，漫画出版社要求他到公司签合约。
　　他昏昏涨涨就去了，早饭甚至没吃。地铁上人潮汹涌，他低垂着眸子，无意间瞧见有人手里拿着的平板页面上赫赫然是自己的《当》，他难得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的心血投在《当》上，不必当年的《斯年》少，可惜《斯年》以后，再无佳作，他似乎被遗弃般，名声渐失。
　　到了出版社，是社长亲自过来同宋弦签约的。
　　很郑重的合约，宋弦忍不住出声询问了理由。
　　“理由嘛，大概是我曾读过《斯年》，你变了笔名。”
　　宋弦愣住了，盯着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手里的合同收好，再次道谢。
　　老人微笑点头，双方握手后，宋弦离开了这座大楼。
　　太阳被乌云掩盖，冲散了一些暑气，宋弦难得的去了他喜欢的咖啡店，点了一杯百藓香。这家店老板已经换了人，口味却没变。
　　“嗡嗡……”手机传来了声响。
　　宋弦点开，是一条许久未曾联系的同学，发来的消息，似乎要见上一面的邀约。
　　他很为难，不知该如何拒绝，最后喝完最后一口饮品，沉默的打字“好！”。
　　时间订的是明天晚上，宋弦回了家，继续更漫画《当》，有读者留言：“催更！”他向来有求必应，从不缺稿。
　　第二日傍晚，宋弦想起了邀约，打车去了印象城。
　　一家酒吧，似乎还有名牌的限制，顾阳亲自出来带宋弦，才得以进去。
　　“宋弦，你还在画漫画嘛？咱们班也就你坚持本行了！”顾阳就是个自来熟，高中时就属他人情方面最熟络。
　　宋弦点点头，不过他倒不想提近况。
　　进包厢之前，顾阳凑到宋弦耳边低低说着：“这里面全是大人物，需要个画手，我这不是想到你了吗？一晚上万把万都不算多的。”
　　宋弦僵住，对于顾阳的自作主张很是生气，但他好脾气惯了，只点点头，表明自己会小心行事。
　　里面很昏暗，每一位公子哥怀里都抱着个妞，桌上是价值不菲的酒陈列开来。
　　中间为首的男人向顾阳招手，顾阳谄媚走上去，听着吩咐。
　　“宋弦，角落是幕布，这郭少不喜欢相机记录，就喜欢纯粹的艺术！”顾阳悄悄话，示意宋弦将画景记录下来。
　　一个高大的男子被丢进了包间，手上被绳子束缚着，眼睛通红。所谓的郭少站起身来，一脚踩在男子的脸上，啐了一口“你以为，你还是厉家大少爷？”
　　事情并不简单，宋弦皱着眉，有些迟疑，那个人的目光似乎能吃人！
　　“还不画，未来这幅画，可值上厉大少爷的命呢！是不是啊！”郭少的嘲笑毫不留情，周围男男女女，笑声嘈杂。
　　顾阳配合的哈哈大笑，手肘捣了捣宋弦的手。
　　宋弦笔下的画笔，一点一点的勾勒出霸凌的图景。他画的很快，笔一停下，就被郭少拿去瞧了，“真是不错！！！”边说边给了姓厉的男人瞧，似乎得到了报复的快感！
　　宋弦自认为没有惹恼这群人的本事，因而即使那个男人的眼神有多恐怖，他最后离开时也只是淡淡瞥上一眼。
　　他拿到了五万块钱，宋弦将钱打给了宋湘，之前听她提了一嘴，这么多应该够朗朗学钢琴了。宋湘打来电话，让他好好存着。宋弦敷衍着，挂了电话，随后躺在床上，胃部一阵痉挛，那幅画面上他瞧见的，是一群狗！！！
　　顾阳真是……
　　等到顾阳真正请宋弦吃饭，宋弦借口有事推拒了。
　　宋弦将《当》完结后，新开了个专栏，内容很是阴暗，却比以往吸引更多的人，漫画里，都是狗！
　　出版社对于这篇新漫画，似乎有着抵触，并没有签下的打算。
　　事实上，宋弦没打算，这种对于青少年，的确是影响不好。
　　一年以后，宋弦被人绑着给人画了一册画集。
　　画面里，高大男子踩着一张又一张的人脸，而这些人脸是从惶恐一步步走向麻木的。精神世界的折磨，是一种酷刑。
　　宋弦哭笑不得，自己的命运真是一如既往的奇怪！
　　在画完最后一张画，画面上男子的皮鞋被鲜血浸透，宋弦肚子挨了几脚，很痛！
　　等到他醒来时，账户上多了一百万，对他来说，算是不少的财富了！！！
　　病房里，男子蜷缩在洁白的被子里，脸上是古怪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