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咒回文》贤者金鱼

35、第 35 章

　　“我觉得我还是有进步的，七海君，你觉得呢？”

　　我也不完全是拿那群咒灵没辙。
　　小林次郎身上覆着的，是五个级别不低的咒灵，像泥一样包裹着他。

　　在我的努力下，有一只咒灵成功地被我持刃祓除，然后我唯一携带的这个咒具就坏掉了。

　　还有一只咒灵斑驳的残躯上，插着我的三片蓝色渐变猫眼指甲——我血肉模糊的手指疼得要命，我可能在被它攻击时疯狂地挠过它了，回神的时候，我的指甲已经劈得差不多了。

　　还好我今天出门穿的真的不是拖鞋，只是鞋子比较毛茸茸而已，我也没为了美丽穿裙子，是那种比较方便移动的着装。

　　我笃信我的眼角肯定早就湿润了，生理性眼泪簌簌留下来，鼻头酸酸的，我下意识拿手去擦眼泪，忘了手指上全是鲜血，还碰到了我残余的指甲，手因此感到更剧烈的刺痛，脸大概也花了。

　　我哭着嚎道：“我新做的指甲啊——”

　　大概是一点都不优雅美丽的，我的内心却非常有成就感，我是没想到我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家伙也会有进步啊！没向果冻咒灵求助就弄死了一个咒灵，我心里美滋滋的。

　　七海好像不是这么认为。

　　“控制一下咒力的输出，把它控制在合理范围之内。”

　　他的手臂动了动，喉结也滚动了一下，像是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他此时的表情甚至有点火大。

　　“吉川小姐在这种时候的输出，居然是完全不受控的，以你的这种随便的做法，很容易在没结束战斗之前就力竭而亡，你居然一直都是这样干的？”

　　七海执行任务时向来如此，他审视同伴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有些冷酷，让我分出余光瞧见他表情的时候，恨不得立马跪地上抱他大腿哭着说“对不起请原谅我”，总之我吓得不自觉更努力了一些。

　　他现在皱眉了，好像在说“吉川小姐每次祓除咒灵怎么都不按照祓除的顺序来，你到底有没有看过咒术师祓除指导？”

　　严格是七海君的本性。

　　我几乎幻视了七海气笑了开始在我耳边开始念叨：“吉川小姐知不知道每年因为没背完指导意外惨死的咒术师有多少？因为粗心引发大事件的咒术师又有多少？吉川小姐刚刚的那个动作是运气好，才没摔碎五脏六腑，运气不好我现在已经在收尸了，看来吉川小姐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吉川小姐葬礼上我的心情。”

　　是的，完全能想象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工作时的七海言语甚至称得上有些刻薄。

　　我一边挠咒灵一边哭哭啼啼地对七海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全写脸上了！谁要背那玩意啊？！你知不知道那个小册子有多难背啊？我做「窗」时背《员工规范守则》和《员工出勤安全指南》已经够痛苦了，代辅助监督岗的时候我还参照对接条例写了不下百次的《场地申请表》……结果咒术师出勤的册子有2000页，对应突发意外的那单元密密麻麻写得全是字，谁看得下去啊！你那又是什么表情，你是想说你一年级的时候就都会背了？我要跟你们这些会念书的都拼了！都去死啊啊啊！去死啊啊啊啊啊！”

　　我一边说“去死”一边用咒力胡乱地去攻击咒灵，到最后动作已经变得狂乱不受控制了。

　　“……”

　　七海：“冷静点。”

　　祓除咒灵时的我就是这样充满了怨念。

　　七海说：“不要分心，不要因为的在场就对这些咒灵掉以轻心，不要小看对手，深呼吸。”

　　很气，今天努力半天还是无法放出术式，我算是理解莲的体术为什么这么强了，恐怕真要等到术式能使用出来人早就挂掉了，我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心情抑郁地狂甩咒灵巴掌。

　　七海一只手盖住了眼睛，像是也觉得这一幕很怪异。

　　小林次郎则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时不时还看一眼看着七海。

　　我被咒灵的触手卷住脚腕吊起来打的时候，七海眉毛皱得更厉害了。

　　在七海的“表情恐吓”下，我尝试挣脱咒灵。

　　终于，努力解除倒吊状态逃跑的我气喘吁吁向七海挥手表示自己实在是祓除不动了，我平静到犹如贤者时间的男人，脑袋里一片空虚，摇头晃脑表示自己一滴也没有了。

　　七海叹气了。

　　“这种程度，其实没有到用尽全力吧，不过确实，差不多就行了，吉川小姐做得已经很不错了。”

　　七海叹气，他提着我的包，见我气喘吁吁的，他从我的包包里掏出一条白底有花里胡哨小猫图案的男士领带，缠在他的手上，事已至此，他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咒具，只好拿拳头代替了。

　　“等等，你不能用这条，包里还有一条，你换那条，这条我还挺喜欢的，捆我手上显得我皮肤很白的，很柔弱，很诱惑，很无助，你去拿小夹层里那个薄荷绿斑点的，那个显得我皮肤巨黑，我已经拔草了。”我冷静说道。

　　七海君顺从而沉默地换了另一条。

　　“哇哦，”我在旁边像个花痴，快要流口水了：“这条缠在你手上好涩哦，配合肌肉与起伏的青筋真的很帅诶。”

　　七海原本严肃的表情居然有所松动，他嘴角先是抽了抽，然后绷不住低低地笑了下，骂了声什么，攻击咒灵的时候居然没打偏。

　　天哪，祓除咒灵的七海好帅，快要把我帅晕了。

　　对于这番对话，小林次郎保持了微妙的沉默，然后说：“性癖是自由的，我尊重你们的play……”

　　我说：“闭嘴。”
　　“哦。”

　　我退到旁边，感到一股甜腻的腥味直至窜出自己喉咙，身体有些痛，心却异常平静。

　　七海的收尾自然非常让人放心，只是，在祓除最后一只咒灵的时候，他问小林次郎：“你到底是怎么招惹了这些家伙啊？”

　　我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大概是去了不少怪谈的衍生地吧，小林桑~最近又去那里作死了啊？”

　　七海对着我叹气不断：“你还是先多关心关心你自己的身体状态吧。”

　　祓除咒灵后，我叫小林次郎先回去睡个好觉，明天我再约他出来听他冒险刺激的故事，再跟他讲讲今天发生的一切。

　　小林次郎很是感激：“你男朋友真是个好男人啊。”
　　我不满道：“我也是个好女人啊。”

　　七海去了一趟药店，提着一袋东西过来了，我感觉现在真的能完全通过表情识别出他在想什么，我猜他现在在心里叹着气想“到底是什么让我这么操心，比应付五条前辈累多了”。

　　他疲惫而温柔地擦干净了我的脸，我就盯着他放大版的俊脸美滋滋的看，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他对我说：“手伸出来吧。”

　　我伸手，感觉七海在我眼里散发着圣光，像游戏里那种能打能奶的贤惠奶妈。

　　他给我的手消毒后细致地卷上绷带：“很痛吧？下次祓除前还是卸个指甲吧？或者做短一点？”

　　“不。”我对我的指甲有自己的想法，心坚定如铁。

　　我用脸眷恋地拱了拱他的手臂，在心里邪恶地想：

　　“封建余孽”总念叨着的那种贤惠懂事的对象，已经让我谈到了！

　　可能是最近我既有崽了还有贤惠的男朋友，让我从一个阴暗扭曲爬行的家伙硬生生活成了阳光小狗，我非常有感于男朋友的温柔贤惠。

　　事实上，我被贤惠的对象从回去的路上一直叨到了他家，叨到了我在他家吃了半块他做的小面包的时候还在说。

　　“吉川小姐完全不觉得一开始的那几个动作对人体来说太过于危险了吗？就算有我在，你偏一点就能摔断脖子。”

　　“这还不够严重吗？”

　　“脚崴了还是因为你躲避时的姿势不对。”

　　“你祓除咒灵的时候分心了，这很危险，来，告诉我吉川小姐，那个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比命更重要？”

　　“你说你当时觉得我皱眉的时候很帅？”

　　他气笑了。

　　“你最后那个耍帅的动作不会是跟五条前辈学的吧？”

　　他额头上青筋微绽：“我的天，居然真的是跟他学的。”

　　“至于指甲——”他叹了口气：“痛一次还不长记性的家伙。”

　　他用手指去擦我嘴边的面包碎屑。

　　“我觉得我最近腰都肥了一圈，怎么办？”我一边吃小面包，一边对小面包的热量感到焦灼。

　　这话我也跟莲说过，莲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说是“幸福肥”。

　　七海则是抱起了我，把热热的手盖在我的腰上，他的柔软的金发蹭到了我的脖子，我的心脏狂跳。

　　他像是真的不太理解，所以哑着嗓子问我：“胖在哪了？”

　　感觉他之后的表情像是在谴责我的体重远远不符合健康的标准。

　　他灼热的呼吸擦在我耳边，让人感觉耳朵痒痒的。

　　我觉得和七海交往的这段时间，是我最幸福，最飘飘然的人生阶段，我都感觉，我比以前要更傻了。

　　第二天，我的双肩背包里背着一大堆零食像是春游的小学生一样牵着七海的手站在了小林次郎的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