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迷梦续·梦的延续》蔷薇基路伯

15、契约的协定

　　行走在人间的街道上，即使是夜晚，这个城市也没有停止那白日一般的喧闹，笙歌艳舞，声色犬马。人类是贪婪的生物，并不满足于眼前所有，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追求，仿佛寻找心灵的慰藉。有的人喜欢纵情于学术，自然就有的人甘于享受堕落的美好。偏僻的酒吧里杯觥交错酣畅淋漓，赌局中大声押宝不亦乐乎。沙卡利曼耶尔淡然走过，随便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并不是喜欢流连于这样一个低俗的酒馆，然而，他只是想找一些除了寂寞之风之外的声音。
　　酒保送来的烈酒大部分撒在桌面上，旁边座位上一群胡子拉碴的男人沉浸在赌博的乐趣之中，不时传来一阵兴奋的叫声。沙卡利曼耶尔斜眼望去，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他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苦酒一饮而尽。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无视酒保的招呼，径直走到了沙卡利曼耶尔对面，坐了下来。她身穿超短的黑色牛仔裤，过膝的靴子包裹着线条优美的双腿，上身穿着黑色的短夹克，黑色的长发高高束起显得颇有气势。她一打响指，叫了一杯烈酒，迷人的声线和姿色都不禁让周围的人多看了两眼。
　　“听你的朋友说，你一向孤僻好静，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出现。”女人看着沙卡利曼耶尔，说道。
　　“心情总会有改变的时候，喜欢安静不代表永远安静。而且，我也没有想到赛格利亚大陆的结界师也好此道，真是幸会。”冷笑了一声，沙卡利曼耶尔这才抬起眼睛看向眼前的人，淡淡的说。就算是不经意的语气，也能让人感觉有一种怒火在心底焚烧，恨不得要起来跟他大干一架的样子。
　　然而，桑提亚却忍着额角青筋的跳动，勉强挤出一丝挑衅的笑容，她说：“彼此彼此吧！”
　　“那么，你的目的？”沙卡利曼耶尔开门见山。
　　耸了耸肩，桑提亚看着他，说：“你应该知道。”
　　“切……真是一个难缠的女人。”沙卡利曼耶尔低声说，他站了起来，无视桑提亚的存在，径自向门外走去。那黑暗的身影如同黑夜，让人不禁心下一凛。
　　看着沙卡利曼耶尔离去，桑提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撑起身体，跟了出去。
　　这是一个离城市比较远的酒馆，再往外走就是荒无人烟的郊区，同时，也是人间的尽头，远方那混沌的天空，便是封印之境。两个人一前一后，竟来到了封印之境的遗址。桑提亚皱了皱眉头，见沙卡利曼耶尔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沙卡利曼耶尔终于停下脚步，他没有转过身来，然而却淡淡的问：“加百列怎么样了？”
　　没有多想，只是不经意的一问，让两人都愣了一下。然而，桑提亚觉得，这样就够了，她笑了一下，说：“被芝加纳尔带回大陆，溃散的力量被控制住了，至少，现在是不会消逝了吧。”
　　“是么？”笑了一下，沙卡利曼耶尔闭上眼睛，感觉像是放松了很多。
　　“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自己去确认？”
　　“我过去，让他看着我然后再次崩溃？”冷冷的反问，拒绝了桑提亚。
　　桑提亚一阵不悦，她心下叫苦，为什么自己碰到的人都那么难沟通，芝加纳尔是，卡路西尔是，连眼前这位堕天使也这样，难道这个世界都比较喜欢装深沉？还是回声比较可爱，至少不会板着一张扑克脸……哎……
　　“你应该知道……卡路西尔他，不是真的失去记忆吧……”想了一下，桑提亚发出了自己的提问，“我们重生者，就算是力量回不来，但是本质是不会改变的，所以，不管怎么说，失去记忆，是很不合理的。”
　　“嗯，我知道。”沙卡利曼耶尔淡淡的回答，“他只是不想回想，回想那悲伤的过往……他的逃避，我能够理解。”笑了一下，自己伤他至深，那种锥心泣血的痛苦，就算联系再淡，也能够感受的到。然而，自己何尝不再逃避呢……
　　“可是这样，真的好么？”桑提亚神色黯淡，显然是对那位悲伤天使感到同情。
　　沉默着，沙卡利曼耶尔并没有急于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过身，看着桑提亚，一脸严肃，他问：“雷格纳斯，赛格利亚大陆的领主，他有何举动？”
　　心下一惊，桑提亚万万没有想到沙卡利曼耶尔会抛出这样一个问题，她脸色变得苍白，咬了咬牙，神色复杂。
　　看着桑提亚神色的变化，沙卡利曼耶尔仿佛心里确认了什么，他说：“是么？原来如此。不过对于自己的首领，这不是一个好表情。”
　　“……哼，我想就算他见到我这样的表情也不觉得奇怪吧。”冷笑着，桑提亚反问说。
　　沙卡利曼耶尔看着她，秀眉一扬，他转过身说：“我想，我会考虑让加百列远离那个家伙，而作为交换，我可以帮你们解决某些事情。”
　　“哎？”
　　“这就是……人类世界所说的，公平交易吧？”沙卡利曼耶尔笑了一下。
　　桑提亚不明所以的看着沙卡利曼耶尔的背影，赌气一般的说：“什……什么交易啊，明明是你自己在一厢情愿吧？！还有，你以为现在的能力你能做什么？”
　　“守护他……”沙卡利曼耶尔抬起头，看着混沌的天空，嘴角牵起一丝微笑，那笑容温柔，纯净，没有一丝刻意的修饰，“哪怕他现在恨我，哪怕他逃避，至少，我还可以做到，在暗中守护他，以我的力量。”
　　看着沙卡利曼耶尔的背影，桑提亚一时觉得，纵使是黑暗笼罩，也无法遮掩那本身属于他的光芒，也许，这就是本质。她舒心的笑了一下，说：“你的这句话，总有一天，他会感受到的。”
　　“呵呵，借你吉言。”
　　“如有需要，我会尽力协助你，以赛格利亚大陆结界师，桑提亚之名。”她微笑的直面沙卡利曼耶尔，友好的伸出了手，“不过现在，我们的意愿是，能够尽快的让加百列恢复以往的力量，即使不知道希望的多少。”
　　伸出手，握住，沙卡利曼耶尔的衣摆在混沌之风下飘着，如同一名孤独的旅者，苍凉，却心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