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迷梦续·梦的延续》蔷薇基路伯

14、永不磨灭的伤痕

　　睁开眼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的又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睁开，以便适应光线的射入。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聚焦，眼睛终于看见了眼前的景象，依稀记得，这里是贤者庭院的寝室，也就是说，自己……还活着？
　　“醒了？”简短的问候，淡漠的声音，很熟悉，终于想起，那是他的再生之父——芝加纳尔。顺着声音的方向，他看见芝加纳尔正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自己。
　　“我……还活着……”勉强想撑起身体，却发现这是徒劳，因为身上没有一点力气，而芝加纳尔却也没有想到要让他起来，用手轻轻压着他的肩膀。
　　摇了摇头，芝加纳尔叹息一声，却以那平素无恙的声音说：“我不能判断你到底活着还是死了，诚然，你的头脑能思考，眼睛能看见，嘴巴能说话，但是，却心如死灰。”
　　“是吗……原来，我还活着……”没有高兴起来，却是波澜不惊，那是寂灭的情感，绝望，悲伤，让人心痛。他闭上眼睛，一滴眼泪自眼角掉落。原来，自己还会流泪，是的，再一次见到沙卡利曼耶尔，除了流泪的心痛，依然没有其他的情绪……
　　“虽然力量依旧没有恢复，但是，至少你想要溃散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芝加纳尔淡淡的说。
　　“……”没有说话，他静静的躺着，望着头上的天花板。
　　“看来，你已经没事了……”两人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灵压。门外，一名青年毫无预警的走了进来，青年威严，庄重，却与冷漠的芝加纳尔不同，他有着十足逼人的气势，身着黑色的大礼服，头戴一种由黑曜石制成的头冠，让人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领主？”不确定的叫了一声。
　　“哦呀？原来小天使也醒了？”被叫做领主的青年正是赛格利亚大陆的领主——雷格纳斯。他注意到躺在床上的人，便走过去，端详着，“看来，恢复的不错嘛，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苏醒，已经是很厉害的事了！但是……”
　　沉默了一下，雷格纳斯抵住加百列的下巴，说：“其实，你是不想苏醒的吧？”
　　心下一惊，芝加纳尔抓住了雷格纳斯的手，却被雷格纳斯一下甩开，只见雷格纳斯笑了一笑，说：“因为主观上本来不想苏醒的你，却被强制冠以力量重生。想必，你是很不情愿吧？不过这样也没有关系，如果你想死，随时可以用这把利剑了结自己。”
　　说着，雷格纳斯凭空抽出了一把短剑，让加百列的手握住了它，然而他挑衅一般的说：“只是，这样的话，因为救你而身负重伤的芝加纳尔会怎样想呢？”
　　“身负……重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加百列吃惊的望向芝加纳尔，只见后者瞪视着雷格纳斯，眼中充满了愠怒，显然，他不愿意雷格纳斯以这样的语气告知实情。然而一股不知名的情愫从加百列的心里油然而生。
　　“哦？你不知道么？”雷格纳斯微笑的看向芝加纳尔说，“因为一个任性的小天使怎么样都不想重生，却偏偏被这家伙冠以重生之力，强大的力量出现了反噬，打在了芝加纳尔的胸口，若不是我强行干预，你们两人现在都会很惨吧？”
　　“现在不是在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吧？！”终于压制不住内心怒火的芝加纳尔大声说道，“而且，就算是部下，我也希望你能够尊重一下我的个人领域。”
　　“是是是！我伟大的贤者阁下！”雷格纳斯摊摊手，“请别见怪，我也只是出于对部下的关心罢了，而且……”雷格纳斯将脸靠近芝加纳尔，说：“不断使用重生之力的芝加纳尔，现在，你的力量，又还剩下多少呢？”
　　“你！”极度忍耐，却依然控制不住的颤抖着肩膀，芝加纳尔咬着牙，努力让自己镇定。
　　拍了拍芝加纳尔的肩膀，雷格纳斯走出了门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好好休息吧，我亲爱的贤者，还有那悲伤的小天使呀！”
　　“芝加纳尔……”从未见过芝加纳尔愤怒到如此地步的表情，加百列心下一震，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深深叹了一口气，芝加纳尔才说：“他的话，别放在心上。”
　　“怎……怎么会不放在心上……因为我，芝加纳尔你才负的伤吧……”加百列着急的说，语气中含有深深的自责，“如果，如果芝加纳尔不救我的话，就不会……”
　　“我也在想救你是不是应该，原本已经违背了你的意志，强迫你再回到有形世界里生存下去。”芝加纳尔淡淡的说，“然而，如果我不救你，你的友人，你的伙伴……乃至于……你的至亲至爱……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你的重生，不只是一个愿望，而是一种责任。”
　　“不……他们……已经不需要我了……”加百列摇摇头轻声的说。
　　无声，走到了加百列的身边，做了下来，轻抚他白玉一般的脸颊，芝加纳尔说：“不需要？那只是你的想法，那个女孩呢？杰伊斯呢？还有，在女孩家里，将你束缚的天使呢？难道，你也不想，向他索取答案了么？”
　　“他的答案……已然在……两年前，他穿透我胸膛的那一刻给了我……”加百列悲伤的说，“我又怎么可能会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说，沙卡利曼耶尔还会需要我呢……”
　　“这个问题，我想，等到你们再见的那一刻，可以向他请教。”闭上眼睛，芝加纳尔淡淡的说，突然，他笑了一下，“还是说，你真打算采用雷格纳斯教你的方法，就此了结，作为，为了救你而身负重伤的我的回报？”
　　“我……我没有！”急忙说着，生怕芝加纳尔会误会一般，加百列赶忙松开了手里的短剑。
　　“呵呵，这就好！”芝加纳尔显然不善于说这些安慰的话，他生涩的说，“既然重生，就好好珍惜这次生命，那些心中不解的疑问，就等着不久的将来，自己去将它们揭开。奇迹天使加百列，你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则奇迹。”
　　自嘴角牵出一丝弧线，加百列觉得心底有些温暖，但是，他也任性的说：“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叫我卡路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