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回响》摘星星的猫

2、第 2 章

　　“你要把蒋奶奶接你那边去？”
　　许今朝小声说道。一边看陈潇潇收拾东西，一边撸着怀里的狸花，看了眼侧卧，陈潇潇奶奶在休息。
　　陈潇潇她这里住了半个月，明天要回去了。蒋奶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陈潇潇和她商量好把蒋奶奶接到她这里暂歇一晚，就去医院办了出院手续。
　　“嗯，奶奶在这边也没人照顾，我小姑……”陈潇潇收拾衣服的手顿了顿。
　　许今朝了然地点了点头。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陈潇潇小姑前段时间因为多跑了几趟医院，没多少精力管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家里就闹得不可开交。她小姑也有些软弱，又有些拧不清，照顾老人一天两天倒没什么，但这家里又一直在闹腾，时间久了，难免不会埋怨老人。
　　她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还想着过段时间去内蒙玩两天，你在家帮我照顾绣球和葫芦呢。”
　　许今朝怀里的绣球听到自己的名字，竖起耳朵抬头望了自家铲屎的两眼，大概发现谈话跟它没多大关系，又懒洋洋地把头放下。
　　陈潇潇转头看了懒懒地窝在沙发上的一人一猫，还有不远处卧着已经睡着的大金毛，笑着说：“你把它们都带上呗。”
　　“我又不是自驾，不方便。”
　　“那你把它们寄养在朋友家几天不就好了。可可爱爱的小绣球和大葫芦谁不喜欢呢？”
　　陈潇潇叹了口气，“我倒是想留在这帮你投喂它们，不上班的日子安逸坏了。不过那也不行，咱还要赚钱养家。
　　“我这次请假请了这么久，后面有的忙。”
　　“那你也没多少时间陪你奶奶吧！”
　　陈潇潇叹了口气：“那也是没办法，生活所迫啊！不过咱楼下就是一广场，很多老太太在下面跳舞，奶奶要是无聊了可以去楼下跟老太太们一起跳舞，交几个舞伴。”
　　她又笑了笑：“好在这次伤得不重，江医生说送医院送的及时，好好养着不会留下病根。
　　“对了，说到江医生，他那天还问了你的事呢！”陈潇潇对着许今朝挑了挑眉。
　　许今朝撸猫的手顿了顿，捏了捏绣球的后脖颈，继续撸。
　　“他问我你是不是住在附近。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之前在花店看到你了，才猜你应该就在这附近住，”陈潇潇把行李箱合上，坐在许今朝旁边，笑眯眯地说，“听他的话，我猜你们之前就认识。”
　　“嗯，老同学了。不过，没什么交情。”
　　“哦，这样啊……”陈潇潇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今朝，“你当初说的那位……不会就是……”
　　许今朝觉得她惊讶的样子真好笑：“我上次就想说，都多久了，你怎么还记着？”
　　陈潇潇当然记忆深刻。那个晚上，许今朝口中的那个人。给陈潇潇的感觉，怎么说，就仿佛是小说中才有的人。许今朝形容起那个人时，几乎是不吝用尽世上所有美好的词。当时的她就在想，她该有多喜欢他。陈潇潇甚至一度以为，许今朝可能有什么臆想症。
　　她想起大一军训结束的那天晚上。
　　她们寝室几个人已经基本上相熟了。由于激动睡不着，几人夜话到凌晨两点。从军训时看到的帅哥、漂亮的小姐姐到自己喜欢的爱豆偶像，越聊越嗨。许今朝话并不多，很多时候都是沉默地听她们交谈，听着听着就有些犯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话题就转移到了感情问题，被cue到的时候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
　　“怎么了？”
　　秦斯凡又打开一包薯片：“我们三个都交代干净了，该你了。”
　　付雯一手握拳，举到许今朝的嘴边，矫揉造作道：“客官，奴家看你也是有故事的人，可否说道说道？”
　　付雯本来也就是这么一说，因为她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仅仅只有短短的半个月，但基本上寝室里四个人性格相互都摸清楚了。想着许今朝这样的不爱社交，能宅就宅的女孩，也不太可能有太多感情史，有也可能不会说出口的时候，许今朝却说了。
　　“有个人，我和他做了六年的同学。”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他就是这样，温润如玉。待人待物永远谦和有礼，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特别绅士。你在他周围，就能感受到如沐春风的温柔……”
　　“可是，春风能给你温暖，但那只是它对待万事万物的礼数。可他只是经过你身边，不会为你停留，他有他的方向和终点……”
　　许今朝也想到了那天晚上。
　　那天，为什么会说了出来呢？
　　喜欢江域是许今朝死守多年的秘密，连作为至交好友的谢清竹、何漫都不知道她曾喜欢过一个人，喜欢过江域。
　　或许是因为那晚收到沈蔚蓝要和江域去约会的信息，一时难以控制住自己。又或许是因为室友都不知道江域，不会认识江域，这让她觉得很安全。又或许是……
　　什么原因，其实现在的许今朝已经记忆模糊了。
　　只是依稀记得，那一夜的许今朝在被窝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泪流满面。
　　她想，真苦。
　　她从来讨厌吃苦的。

　　四月十四日，周六，江域生日。
　　快到饭点，早打电话确定了江域要回家吃饭的周兰馨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和江修文一起等江域。江域回来后，一家人吃了晚饭，周兰馨让江修文把她自己做的小蛋糕端上来，插上蜡烛让江域许愿。
　　走完流程，江域和周兰馨在餐桌上吃蛋糕，江修文不爱吃甜腻的东西，意思了一下就回楼上书房去了。
　　江域也并不太爱吃甜食，漫不经心地用叉子将盘子里的蛋糕分成基本均等的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慢慢地送到口中。
　　察觉到周兰馨时不时抬头望他的目光，明显有话要讲。他放下手中的叉子，问：“怎么了？妈。”
　　周兰馨顿了顿，转了转手上带着的戒指。
　　她要弄清一件事情。
　　江域最近回家都会给她带一枝鲜花。刚开始周兰馨还高兴，拿儿子跟老公对比，说江域比他爸有心多了。本来江修文说儿子最近反常，她还以为他见不得她“捧高踩低”，但时间一长，她也觉得不对劲。
　　“阿域，你……最近是不是在追女孩子，人家女孩子不愿接受你，不要你的花？”
　　上上次是一束玛格丽特，上次是一束百合，今天是一盆君子兰。
　　对上周兰馨复杂的神情，江域平静地说：“您想多了。”
　　“以前的同学在医院附近开了一家花店，照顾照顾生意。”
　　“同学？男同学女同学？”周兰馨跟在江域身后，期盼地问道。
　　虽然周兰馨和江修文从不催婚，但不催不代表不想。
　　江域转过头，无奈地看着周兰馨半天，面不改色地说：“男同学。”
　　“这样啊……”
　　江域上楼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自家老妈单纯，比较好忽悠过去。
　　“问了？他怎么说？”江修文正在看书，见周兰馨进来，淡淡地问了一句。
　　周兰馨跟江修文说了，江修文若有所思，在思考自己儿子这话的可信度。
　　“说是照顾同学生意，你信？之前他表婶在医院旁边开面馆的时候，也没见他有多照顾。”江修文放下手里的书，轻笑道。
　　自己的儿子，江修文还能不了解？人情是人情，交易是交易，怎么会平白无故这么频繁照顾别人生意？江域这么说显然是糊弄周兰馨，他们一家子他也只糊弄得了她。
　　这小子！
　　周兰馨思忖片刻，反正花店在那里，也跑不了，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去看！
　　说谎倒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怕会给许今朝带来麻烦。江域以为把周兰馨搪塞过去万事大吉了。忙碌了一天，脑子有些混沌的他却忘了周兰馨背后还有个军师，让周兰馨越发怀疑，后来还跑去花店看了。
　　当然这是后话。
　　“喂，成哥。”
　　吃饭时，江域手机静音了。回了房间，打开手机，看到陈成的未接电话便回拨了过去。
　　陈成是江域的发小，是江域当年转学后在班上认识的第一个朋友。那时候江域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即使再大方自如，也不过是个十岁不到的孩子，总还是会有一些不适应。
　　陈成比他大一岁，是班里的孩子王，刚好两人又被安排成为同桌，陈成就带着他一起玩。所以，江域到上青镇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跟着陈成上蹿下跳，就学会了爬树、掏鸟蛋、摸鱼、捉螃蟹……各种他以前从没有体验过的东西。要不是家里还有江老爷子管束着，江域大概也能上房揭瓦。
　　“江大忙人，明天生日有空吗？出来喝酒。大洲和阳子明天过来玩几天，刚好哥几个给你庆生。”
　　“好啊，那就明天晚上吧。我在我爸妈这里，明天下午回去。”江域听到陈成那边有跳水声，想到他此刻正在健身房，又开口打趣道，“陈教练，上班时间摸鱼啊！”
　　陈成：“哪儿能啊，接个电话不算哈！这就挂了。明儿见。”
　　“好，明天见。”

　　晚上将近十点。不同于许多依旧保留着传统习惯的乡镇村庄无声寂静，都市的夜里依旧灯火如昼，充斥着骚动与喧哗。
　　零点酒吧。
　　许今朝和谢清竹已经在酒吧待了一个多小时了。
　　许今朝在吧台前看着谢清竹，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她还在朝花的时候，谢清竹就拖着她的行李箱过来了。
　　当时她还惊讶，笑谢清竹怎么突然不重色轻友了，刚回来就来找她，连自家小男朋友都放一边了。
　　本来还一脸笑嘻嘻的谢清竹立马拉下了脸，说：“陆允信啊，他死了！”
　　许今朝：“……”
　　这半年谢清竹在外地培训，两人算是异地恋。前段时间，谢清竹在电话里跟陆允信吵了一架，两人就一直冷战到现在。
　　谢清竹觉得憋屈，想去酒吧喝酒，于是许今朝匆匆忙忙关了店门，舍命陪君子，陪着谢清竹到了酒吧。
　　许今朝长这么大，连网吧都没有进去过，突然跳过了网吧，直接进了对她来说比网吧更神秘更危险的酒吧，许今朝心里慌得一批。
　　她在吧台前，看谢清竹点了一杯烈酒，自己只要了一杯水。她也没劝谢清竹，她知道谢清竹的酒量很好，再加上今晚谢清竹心情不好，也就没拦着。
　　许今朝小口地喝着水，把目光从谢清竹身上转移到酒吧四周。对于酒吧，她确实挺好奇的，她以前听说酒吧特别乱，鱼龙混杂，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但零点这里其实还好，就是嘈杂了点，忽明忽暗的灯光闪烁着有些让人头晕目眩。
　　许今朝感受了一会儿便有些受不了，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和谢清竹说了一声，便起身去了洗手间打算洗把脸清醒清醒。

　　另一边。
　　江域开了半个小时的车，回到自己住的公寓，把从家里带回的东西放好后，就关上门准备前往零点赴约。约了晚上九点半，江域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酒吧离这里不远，走最近的一条路线只需要十分钟左右，江域准备步行。
　　出了小区，准备径直往酒吧方向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调转了方向，换了个稍远一点的路线。到了酒吧，江域看了一眼陈成发过来的房间号，便目不斜视地直奔目的地。
　　江域看了眼房号，确定后敲了敲门便推门而进。
　　包厢里，陈成、王泽阳和蒋洲已经到了，坐在沙发上喝酒聊天。
　　“成哥，阿阳。”江域笑着打了声招呼。
　　见江域进来，王泽阳起身和江域抱了抱。
　　“老江，好久不见啊。”王泽阳推着江域在沙发上坐下。
　　江域坐下，没见到蒋洲，于是问道：“大洲呢？”
　　陈成递了杯酒给他：“大洲去取蛋糕了。蛋糕店搞错了时间，他去的时候还没做好，还在那里等着，估摸着还有一会儿，咱先喝着。”
　　等蒋洲提着蛋糕回来已经过了将近半个小时。
　　江域见蒋洲满头是汗，猜蒋洲大概是跑回来的。蒋洲在他旁边坐下，他一边给他递纸巾示意他擦擦汗，一边笑着说：“不是说好不买的吗？”
　　蒋洲嘿嘿地笑了两声，摸了摸后脑勺：“你生日嘛，意思意思。这么个小蛋糕还是我们三个凑份子一起买的，也没花多少钱。”
　　“就是！生日还是要有点儿仪式感嘛！”陈成拍了拍江域的肩膀。
　　“哥，带打火机没？”蒋洲拆开蛋糕包装盒问陈成。他不抽烟，王泽阳和老婆准备要孩子，正在备孕戒烟中，至于江域也不沾烟，只有问陈成这个老烟枪。
　　陈成摸了摸口袋，“啧”了一声：“不巧了，没带。我去吧台找调酒的小哥借，顺便弄点酒过来。等着啊。”说完，他就风风火火地跑了，江域那声“不用”还没说出口就不见了他人影。
　　“哎，哥们儿，有打火机吗？借借。”陈成来到吧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又说，“还有啊，9号包间送一打啤酒。”
　　音乐躁动，陈成转头望了望舞池里摇晃扭动的男男女女，一只脚踩在高脚凳上，一只脚在地上一点一点，跟着音乐漫不经心地打节拍。
　　“小哥，再来一杯！”
　　听见旁边女生的声音，陈成下意识侧过头去看一眼。
　　嘿！老同学！
　　“谢清竹，来这儿玩啊？”
　　谢清竹转过头去一看，就看到陈成一脸开心地望着她。
　　许今朝离开的这一会儿，谢清竹又喝了一杯了。但她酒量好，此时还很清醒。
　　“陈成？”谢清竹认清来人，笑眯眯地打招呼，“哎呀！体委，好巧哦！”
　　老同学重逢的喜悦让她暂时忘掉了陆允信给她带来的烦恼。
　　“好久没见啦！”虽然也能在社交平台上看到对方时不时的动态，但自从大学之前的那次聚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乍一相遇还是挺让人感到惊喜。
　　“嘿嘿，好久不见好久不见。一个人还是和朋友一起？要不要一起玩？都是认识的，就蒋洲他们”
　　谢清竹：“成啊！”
　　陈成接过吧台小哥的打火机，道了声谢，顺便又要了两瓶果酒，接着转头对谢清竹说：“那走吧。我们过去。”
　　“呃，等等，朝朝和我一起来的，她刚刚去洗手间了。她刚走没多久你就过来了。”谢清竹往洗手间方向望了望，心想应该快回来了。
　　“朝朝？”
　　见陈成疑惑，谢清竹解释道：“许今朝。还记得不？”
　　“哈哈，许今朝，许姐嘛，当然记得。以前听你们女生喊‘许姐’听多了，你刚刚说‘朝朝’，我真没反应过来。”
　　两人说话这会儿，许今朝已经过来了。她刚离得远，看见谢清竹在和一个男人聊天，还以为是搭讪的，害怕谢清竹喝醉了出事，便加快了过来的速度。走进了才看见是陈成，也没多想陈成怎么在这里，只松了口气。
　　“嘿！许今朝，还记得我不？”
　　许今朝笑着点头：“记得的。陈成，好久不见。”
　　高中毕业那会儿，同学会上还见过，虽说现在已经过了好几年了，但样貌基本上都没怎么变。
　　两人问候后，陈成再次邀请两人一起去包间玩。既然谢清竹已经答应了过去，许今朝也没什么意见，反正就是去当个背景板，活跃气氛什么的有也谢清竹在，便应了，和谢清竹跟着陈成去往包厢。

　　蒋洲在唱歌，鬼哭狼嚎一般。
　　王泽阳见十多分钟过去了，陈成还没有回来，有些纳闷：“成哥怎么拿个打火机去了这么久？他是去外面买去了吗？”
　　江域往门外探了探：“那倒不至于，应该是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你们先喝着，我去看看吧。”
　　刚站起来，门就开了。
　　陈成站在门口，也不进来。蒋洲疑惑，拿着麦也不唱歌了，问：“成哥，你杵门口干嘛？进来啊！”
　　陈成笑了笑，身后谢清竹探出一个脑袋：“Hello～好久不见呀！”
　　他侧身让谢清竹和许今朝进了房间。
　　两人看到江域，均愣了一下。
　　许今朝到没想过江域会在，但随即又想到初中时候他们几个关系就挺好的，江域又在附近工作，没道理不叫上他。
　　她笑着点头，算是跟他们打招呼。
　　这是一个小包厢，里面除了茶几和点歌台，就放了三张黑色沙发，一长两小成U型。江域和王泽阳坐在长发沙上
　　陈成几个招呼两个女孩子坐下。许今朝看了看，选择就近坐到了靠门的单人沙发上，谢清竹挨着许今朝坐到长沙发上，旁边就是江域。谢清竹开开心心地跟江域打了声招呼，然后和几个老同学寒暄起来。
　　许今朝就坐着，专注地听着谢清竹和他们聊天，偶尔被问到就回几句。有谢清竹和陈成两个社牛，有说有笑，有问有答，你来我往，几个人包厢生生有了十几个人的热闹感。
　　片刻，谢清竹这才注意到桌上的蛋糕：“咦？你们今天谁生日啊？”
　　陈成拍拍脑门：“害！看我，一高兴都给忘了。对不住，老江！”
　　他掏出打火机，拍了拍江域的肩膀，说：“老江生日，这不，刚好这大洲和阳子到这边，哥几个给他过个热闹的生日。”说完，点上蜡烛。
　　“来来来，咱们给大寿星唱个生日歌，江哥许个愿哈。”关了音乐，蒋洲起哄道。
　　说完他就扯着嗓子开始唱，一句简单的“祝你生日快乐”，没一个字在调上。其他人也唱，企图把这首“扭曲”的调子拉回正轨，但毫无疑问还是失败。最后还是王泽阳捂住了蒋洲的嘴，一首生日歌才不至于在怪腔怪调中结束。
　　在陈成的提醒下，江域吹了蜡烛，接过王泽阳手中的刀，开始分蛋糕。蒋洲在一旁一边眼巴巴地望着，一边好奇地问：“江哥，许了啥愿？”
　　江域不语。
　　“江哥，说说嘛。”
　　陈成一巴掌拍在蒋洲脑门上：“你傻是吧！说出来就不灵了。”
　　江域笑着望了蒋洲一眼，没说话，继续分蛋糕。
　　许了什么愿？闭上眼睛后，听觉异常灵敏。在蒋洲鬼哭狼嚎的嗓音下，却清楚地听见一道刻意压低却轻柔的、软软的声音，并不连续，还带着憋不住笑的抽气声，声调还时不时被带跑偏。
　　他专注地听着，忘了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