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滟》池究

30、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婚礼闹剧
　　般思思的尖声叫喊令在座宾客大为吃惊，可接下来般思思的举动更是让满座都瞠目结舌。
　　“在你心里，我难道连这一朵枯萎的花都不及吗？”般思思脸上的神情十分绝望，她甩开宇文玉罄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向我冲来，手中擎着那杆枯萎的莲花。
　　我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女人。
　　什么温柔，什么娇弱，什么高贵，什么气质。这一刻她统统不要了。
　　参加婚礼的宾客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新娘冲出了喜堂，灵剑山庄派出的主持婚礼的人也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的般思思，简直像个泼妇！
　　她一直在尖叫，那尖声的嘶吼仿佛要刺穿我的耳膜：“你为什么不告诉别人，我是你的女人！！你敢告诉宇文玉罄、你的大师兄吗？！！我早就是你的女人了！！！你敢告诉他吗？！你敢吗？”
　　吉时只怕早已过去，却不见宇文玉罄有一丝心急。只怕他早已预料到，有我出场，今天的婚礼是断然不可能善终的。
　　般思思跪倒在地，双手捂住了面颊。我以为她会忍不住哭泣，但她却没有。热辣的太阳光将她的身影描得很小。
　　宇文玉磐无声地站在她的身后，想要伸手去扶起她，她却忽回头，抓住宇文玉罄的衣袂，满脸皆是绝望之色，喃喃自语道：“我早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我早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我根本就是不洁之身，你现在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哦？你是我的女人？那为何那日你对宇文玉罄说，你早已是不净之躯……”我如此开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宇文玉罄留的了。
　　“我那是为了……”般思思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宇文玉罄，宇文玉罄显然也非常想知道这个答案，完全不顾这是什么场合。
　　般思思低下头，长长地刘海垂落，遮住了她所有表情．只听得她以极低的声音道：“我……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宇文公子……”
　　我一时哑然，宇文玉罄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脸上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全天下还能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儿么！即将要成亲的新娘，竟然说出从来都没有爱过新郎的话，这是多么的荒唐啊！
　　宇文玉罄却突然冷冷地道：“你爱的人是重莲，我知道。”
　　般思思猛然抬头，盯着宇文玉罄，声音仿佛从地狱中传来：“你刚刚说什么？”
　　宇文玉罄却瞟了我一眼，再没说话。他一把把地上的般思思拉起来，惨惨地笑道：“重莲怎么可能会跟你发生那样的关系！”
　　是啊！这个可笑的女人。她难道真的一直以为与她发生关系的人是我吗？
　　般思思的嘴张了张，似乎要说什么，那神情简直如一条脱离了水的鱼一般，死灰色的脸上妆也花了，发间的莲花瓣几近掉落。
　　脸上满是疲惫的男子抬起头望向天空，“那天登封客栈中，与你耳鬓厮磨的人是我……”
　　般思思听闻了这消息竟像失了神一般，差点又一次跌坐在地上，双眼没了焦点。
　　宇文玉罄点了她的穴位，般思思软软地倒下，他打横抱起她，对着宾客宣布说由于新娘身体不适，婚礼延迟。
　　众宾客听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开始窃窃私语，拼命打量起我来，有些人则开始费尽心机地猜测着我与两位新人的关系，何以早就宣布举办的婚礼突然便延迟了。

　　宇文玉罄抱着般思思来到楼上的房间里，我在众人的视线下静静地走在他身后。
　　刚给般思思解开穴，她又用嘶哑的声音尖声叫道：“你还上来做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
　　我摇了摇头，走出房门。宇文玉罄在般思思身上拍了百会、印堂等几个镇定醒脑的穴位，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们二人默然相对，谁都不先发一言。
　　我无力地靠在房门上，只怕这场婚礼已经成为江湖中最大的笑话，但宇文玉罄全不介意。灵剑山庄那边真不知他该如何应对。
　　我用力睁大了眼，顶上的木隼接合处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痕，但并无大碍。红色大布锻缠着梁子，再往上便是黑漆漆的顶穹。
　　房内没有一点声响。我知道宇文玉罄并没有哭泣，也知道般思思同样不会哭泣。
　　或者已经他们的心都已经觖望得欲死了吧！伤心到了极致便不会再有眼泪。

　　般思思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你说我爱的人是重莲，你爱的人又何尝不是他。”
　　宇文玉罄，你爱的人是重莲吗？你会爱我吗？
　　房内久久没有声音传出来。楼下的脚步声也渐渐安静下来，宾客们渐渐散去了。
　　男子大笑的声音响了起来，宇文玉罄大声说：“你说什么？你说我爱的人是重莲？”他的语气仿佛是听见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我怎么可能会爱他？！”
　　般思思道：“早在你第一次带他来拜访我，我便知道了，你爱他。”
　　宇文玉罄低声絮絮：“不——我怎么可能爱他！绝不会爱他！”随即恶狠狠地说：“我喜欢的是女人，你居然说我爱上了重莲，难道你认为我会与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吗？！”
　　般思思轻声地笑了笑，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哽咽：“爱一个人，就一定要与他同床共枕吗？”
　　房内又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那么安静的房间却又兀地嘈杂起来，似有茶杯器皿被齐刷刷地扫在了地上，等待着它们的自然是破碎的命运。布帛衣襟被撕裂的声音响起，似有重物砸在了木板上。
　　女子吃痛的呻吟响起，却立刻消失。般思思喉间发着呜呜的声音，却不肯叫出声。
　　宇文玉罄用力道：“你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说出来！！”
　　我转过身，看见了他们模糊地身影，宇文玉罄将般思思按在桌上，狠狠地探入她的体内。
　　宇文玉罄一边喘息一边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苦苦隐瞒着，隐瞒别人隐瞒自己，只为了告诉自己我并不爱他！为什么你要说出来！！”
　　“我努力让自己做的一切看去与他无关，甚至我想到了娶你！为什么你要说破！为什么！！！”
　　我只觉得怪诞至极，宇文玉罄口口声声说着想要隐瞒，便是在承认般思思的话。他真的喜欢我吗？
　　宇文玉罄真的喜欢一个男子吗？
　　撇开我练莲神九式不谈，光是宇文玉罄喜欢男子这一点就足够让我吃惊了。
　　屋内的响动也渐渐静了下来，宇文玉罄竟抽抽嗒嗒地说：“现在我知道了，就算我能拥有长安有史以来最美丽的妓女……我却永远都不可能拥有重莲……”
　　女子用无力的声音道：“你流泪了，是为了他流的吗……”
　　“我在哭吗？”男子的身影动了动，“我不会爱一个男人，也不会爱你，我只爱我自己！只爱我自己！”说到最后已声嘶力竭，几近癫狂。
　　明明这两个人有着一样的感情，却仍无法走到一块儿，也都无法摆脱我。
　　女子的声音又响起：“我当初那么说只是因为不想嫁与你，因为我自打第一眼看见你的师弟，便已经爱上了他，甚至爱到愿意把自己交给他……”
　　男子顿了顿，道：“现在撇开情意不谈，光是为了面子和名誉，我们终究得完婚。”
　　是啊，终究得完婚。
　　你们的命运早已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只因你们两人的心中都有那一个阴影的存在——对我的感情已让你们负上了罪孽，所以你们选择了背叛。
　　或许这背叛，只是一种解脱。
　　若是世上没有我，也许你们就不会这般伤心了。或许现在你们已经幸福地成了礼了吧！

　　我并不再理会这惺惺相惜的二人，心情沉重地离开了喜堂，回到了我在长安购置的那栋房子中。
　　次日，补救的婚礼如期举行，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岔子。
　　来参加婚礼的人依旧纷纷奉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祝福这对新人。般思思和宇文玉罄的脸上已不再有那个年纪应有的朝气，取而代之的是无奈、以及悲伤。
　　尽管，他们是微笑着感谢着每一位前来贺喜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