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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苏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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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夕南找了宋歧常去的地方都没找到他,只好把自己找的那些好用的丹药放在误春楼,留了话就走了。
他回去本想找自己爹继续说重生的事情,但看着梁觉在书房里查看着些杂物。
“爹,这些是什么?”梁夕南看着眼前整理好放在箱子里面的书画和信件。
“不是帮着洗冤门找人么?把季暮知的东西都拿过来了,看看有线索没有。”
梁夕南也拿了几卷画来看。
都是些风景画,在梁夕南看来,并非所有的景物都很美丽,但都能称得上独特。
梁夕南又翻了翻,翻出了那天季暮知师弟说的那张人像来,大概就是他的心上人吧。
梁夕南心中有气,抓着那张薄薄的宣纸,险些将其揉碎。
梁觉面露疑惑之色,从他手中接过那张画来,“阿南,这画中人,倒是和你十四五岁时有七八分相似。”
梁夕南这就凑过头去看,确实有些像。不过他默认季暮知不爱他,所以也没往这方面想。
不不不,这件事情其实不重要的,梁夕南只想报仇,只想阻止一切悲剧的发生,季暮知的感情,他并不感兴趣。
待梁觉把季暮知的东西都翻过后,“阿南,我相信你所说的未来,可是,就从这些东西来看,他真的是一个很普通的洗冤门弟子而已。”
“他藏的很好的。”想了想以前自己被他骗的团团转,梁夕南没好气的说了这么句。
“也有可能一切还没开始。”梁觉若有所思,“好了,阿南,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可是——”
“阿南,”梁觉叹了一口气,“去干些高兴的事情吧,或许你想找到那些在你最落魄的时候还愿意真心对待你的朋友。”
梁夕南张了好几次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听过父亲的话,没管这件事了。
他派了人去找苏望,可是这件事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于是他便无所事事起来了。
因着这无所事事,他一边练武,一边想了很多。
前世,他几乎是为了季暮知而活,现下,他又好像是为了恨季暮知而活。
这样的人生,的的确确有些可悲。
不知不觉,已过去半月。
季暮知依然没有消息,梁夕南都在想,这个人是不是都已经死掉了。
但是他们在季暮知同他喝完酒回洗冤门的路上找到了打斗的痕迹,又循着那些痕迹找到了一些人的尸体。
正是之前因为大哥被洗冤门抓去审判,而威胁季暮知的人。
这堆尸体之中,并没有季暮知。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倒真是奇了怪了。
宋歧也是,明明还没离开豫州,这么久也不找他喝酒。
其实说来,宋歧不找他,他很少主动去找宋歧的。
既然想到了,梁夕南也不扭捏,去集市上买了些好酒便去找宋歧去了,他知道宋歧城外的小院在哪里。
本想像宋歧一样翻墙进去,但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去敲的门。
“宋歧你怕不是用的轻功,是坐的飞机。”很快便有人来开门,看见梁夕南愣了一下“你找谁?”
梁夕南倒是一眼认出对面的人来,“苏望!”
苏望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我们认识?”
认识是认识,不过那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苏望这人怪异,同人相恋绝不会超过三个月,因为这,梁夕南开始时是看不起这个人的。
但后来他发觉苏望什么话都会先说,和那些恋人们也都是你情我愿,再加上梁夕南觉得此人有些意思,便稍微有了些交情。
“听朋友说起过你。”梁夕南随便扯了个理由。
苏望明显有些不相信,用警觉的眼神打量着梁夕南。
两个人就望着彼此,不说话。
只是,一个是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一个是在思索来人究竟是何目的。
“谁呀?”一个女子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女子轻功极好,说话时声音还远,刹那间便到了门口。
“梁公子?”她正是平日里常跟着宋歧的女子,“你是来找楼主的?”
梁夕南晃了晃手上的那壶酒,“我来找宋歧喝酒,顺便看看他之前受的伤——”
“嘘。”苏望的神色突然有些慌张,打断了梁夕南的话,拉走女子轻声问她,“谁呀这是?他怎么知道宋歧这老窝?”
女子答道,“梁家大公子,他是楼主的朋友。”
梁夕南看着两人在那里眉来眼去,问他们,“我能进去等宋歧吗?”
“当然。”女子将他带到了大厅。
其实宋歧的这个别院并不大,有一个环绕着房子种满了海棠花的院子,一个亭子,一个堂屋,一个厨房,一个房间。
去堂屋就要经过那个房间,梁夕南隐隐约约听见房里有人喘着粗气的声音。
梁夕南听出这是忍着疼的声音,有些担心,“宋歧受伤了吗?”一边说一边要去推那个房间的门。
女子拦住了他,“不是楼主,楼主出去买东西了。”
梁夕南继续跟着她去堂屋,却觉得有些奇怪,“屋里的是谁?”
“楼里的兄弟。”
“怎么跑这里疗伤了?”
女子尴尬一笑,指了指堂屋里面可坐的位置,替梁夕南倒了一杯茶,“有些事情涉及楼中秘事,我不能说,这只能看楼主告不告诉你了。”
梁夕南只好不问她这事了。
等了些许时候,宋歧便过来了。
他看着不太有精神的样子,但是并没有拒绝同梁夕南一起喝酒。
宋歧不想在这个院子里面喝,他俩便使着轻功跑不远处河边去了。
二人也不讲究,抱着酒瓶就直接喝。
“你伤怎么样了?”梁夕南问他。
“老早就好了。”宋歧喝了口酒精神好了不少,“那林家的谁功夫不怎么样。”
“那个房间里养伤的是谁呀?”
宋歧神色暗了暗,梁夕南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忙说,“你不想说就不说,我只是好奇。”
宋歧叹了口气,“那是我倒霉师弟。”
“从没听你说过你有个师弟。”
宋歧喝了一口酒,笑道,“我不仅有个倒霉师弟,还有个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梁夕南以前从没听宋歧说过这些,“你还记得你弟弟的特征吗?梁家一定尽全力找到他。”
宋歧摇摇头,“我找他干嘛,他过的好好的,没病没灾的,干嘛找他。”
如果没有找到,又怎么会知道他没病没灾呢?
“行吧,你不想认就算了。”
宋歧捡了块石子打水漂去,“对了,你和季暮知,和好了吗?”
“和不好了,”提到这个人,梁夕南有些烦躁,喝了一大口酒,“你以后别提他了,晦气。”
宋歧听这话还来劲了,“我就提,他怎么你了?”
梁夕南拿他没办法,只好说,“反正他干了一件很坏很恶心人的事,以至于我再也不想和他交往了。”
“什么事情?”宋歧偏要刨根问底,梁夕南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说,“反正他害了我,害了梁家,还做那种故意陷害的事情,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季暮知不是那样的人。”梁夕南没想到宋歧居然这么说,有些震惊的看着他。
宋歧发现他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会替他说话。”梁夕南没决定好要不要把重生的事情告诉宋歧,只能说,“不管你信不信,那就是事实。”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梁夕南问他,“对了,你这个师弟伤势如何?如果有什么需要梁家的地方,随时说。”
“反正死不了。”宋歧回答,“没什么好担心的,能留着一条命。”
“我看你又疲惫又忧心忡忡的,你师弟的伤,没那么简单吧?”
“倒也不是全是为了我师弟的伤势,”宋歧一口喝下了剩下的酒,把酒瓶倒放,站起来,“我最近,好像,有一点点明白自己的感情了。”
“哦,懂懂懂,春心萌动了嘛。”梁夕南一时之间只当时好兄弟要给自己说感情上的事,但稍微一想,觉着不对劲了,宋歧不是早就说过喜欢他么?“你不是喜欢我吗?”
宋歧转头看梁夕南,一脸的震惊。
喝酒就是误事,这种心里想的事情,平时怎么可能直接说出口……
“我什么时候?”宋歧问他,自己也在想。
“差不多一年前,我去喝闷酒,你本来在包厢里面的,突然就跑出来说—说那个,然后说完就跑了。”反正都说了,梁夕南也想不到什么话补救,索性问什么说什么。
宋歧沉默了很久很久,方眨了下眼,想起来了这件事,“多半是我和苏望在玩行酒令。”
“什么行酒令是这样的?”
“苏望他家乡的玩法,挺有意思的,”宋歧想起来前因后果,觉得梁夕南的反应有意思,于是笑了起来,“叫真心话大冒险,等什么时候叫着苏望,再多叫几个人一起玩,那个人多好玩。”
原来只是行酒令么。
梁夕南竟然有了如释重负之感。
“不过,是只对我开这样的玩笑还是对别人也这样?”
“大冒险嘛,”宋歧解释,“别人说什么做什么,愿赌服输,也不都是这样的事,也有别的,自己选的,你那次,好像是你正好坐那个位置吧。”
梁夕南想了想,“但是,这样玩,其实对无意间成为你们酒桌赌注的人来说不太好,别人就是吃个饭而已,这也太倒霉了吧。”
宋歧仍然是笑的,“梁公子,你难道天真的以为我这个拿人命做交易换钱的人是什么好人吗?”
“你当然是好人。”为了救他而死的宋歧,怎么会是坏人呢?
“梁夕南,你记着,不是活着没受到制裁的就是好人,这世上坏人带着他一身坏事平安喜乐的可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