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All Playing/逢场作戏》火韭

10、（10）

　　他们总算可以一块儿到詹姆家聚会了，莉莉拒绝称它为庆功派对，但其实性质上差不多。
　　“基本实现了逆转，我猜怀特可以打消为维护自己名誉起诉你的主意了，他现在根本没什么名誉可言。”唐克斯总结，“当然他还在垂死挣扎，说那些东西是别人放进他电脑的——是吗？”
　　“还真不是，我上哪儿收集那些东西？”西里斯耸耸肩，“原计划更多是打算先把他出局，能找到别的更好。怀特那类人，没一个税务上经得起查的，只要你找到真正的好手，还有确保警察在下手前别惊动他。”
　　“你们找的是什么人？”莱姆斯有些好奇。
　　“一个对外叫普林斯的家伙，我物色人选的时候邓不利多推荐的，从前是警察，后来干不成了。”詹姆回答。
　　“脏警吗？”唐克斯问。
　　“算不上。我大概调查了一下，他从前是金斯莱的下属，本名叫斯内普，是个能力出色的新人。但两年前的一天他因为行动方案跟搭档爱米琳?万斯发生激烈争吵，很多人听到他使用身材羞辱的词汇，万斯还提交了投诉。结果第二天万斯就因为在下班购物的时候被卷进一场恶性抢劫案身亡，当时斯内普是离她最近的警员之一，兜了个大圈子没及时赶到。”莉莉做报告似的说，显然她将关键环节实施候选人的背景资料倒背如流，“虽然事后督察组的调查结果显示斯内普是为更快赶到现场抄了小路，而那条路正巧被一个调不过车头的糟糕司机给堵上了，但还是有很多人认为他是为报复万斯故意延迟增援，所以他也干不下去了。之后邓不利多借他启动资金，帮他当起了私家侦探。”
　　“好吧，或许他很倒霉，但也没人逼他对别人长什么样发表高见。”唐克斯评价。
　　“他在遭遇家庭暴力和丈夫出轨的女性委托人中风评不错，即使他在羞辱万斯的时候是个性别歧视的混蛋，现在大概也细心革面了。”莉莉啜了口柠檬水，“而且他们当时在吵架，吵架的时候谁都不是模范公民。”
　　“但我们就算被西里斯气个半死也不会骂他跟莱姆斯——比如说，‘死基佬’。”唐克斯指出。
　　“那可真太谢谢你了。”西里斯乐了，莱姆斯也是，“不过我们又不需要跟斯内普交朋友，只是花钱找他办事而已。我们还给了丽塔?斯基特第一手情报呢。谁都知道如果是她拿到那张著名的照片，她能写出比贝拉特里克斯找的人精彩得多的东西。”
　　“贝拉特里克斯没选她估计把她气坏了。”詹姆笑道。
　　“那个偷拍照片的摄影师呢？”莱姆斯问。
　　“给了他笔钱和一通威胁，逼他签了个协议，之后婚庆公司把他炒了。”詹姆回答，“他可拿不到推荐信，敢乱说一个字就等着吃官司——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们俩。”
　　他把两个信封分别推到西里斯和莱姆斯面前，西里斯莫名其妙地拿起来，手感捏着像照片。他给了詹姆怀疑的一瞥。
　　“我提醒你，你对面是个有心理疾病病史的人。”
　　“拜托，行走的大号火灾。”詹姆转转眼珠，“抽出来看看。”
　　莱姆斯已经把信封打开了，发出一个轻轻的“哦”，但不是恐惧或反感那种，更接近惊喜。西里斯于是也把照片抽了出来，它相当清晰，他的呼吸一顿：是他和莱姆斯，站在卫生间门前，他低头捧住莱姆斯的脸虔诚而感激地亲吻，仿佛掌间是个奇迹；莱姆斯则微微睁大眼睛，显得有点惊讶。
　　“我们给佩迪鲁的钱还是挺对得起他的。”詹姆的语气柔和得简直不像他，莉莉在丈夫身边微笑，“我知道你不喜欢出现在照片上，但这个，我猜也算一桩功劳。”
　　“哎哟我操。”莱姆斯惊跳——朵拉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他肩膀旁边，“把这张放出去，绝对没人会再怀疑你俩只是犯罪拍档。”
　　“我宁愿把这个留给我自己。”那时的种种感受涌上心头，西里斯闭了闭眼，把照片贴在胸口，几乎没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了，“……谢谢，叉子。”
　　“只要同意当我孩子的教父，你就能把它放进你钱包，还能拿到高清电子版。”詹姆说，掏出信封时他还对西里斯会不会喜欢这份礼物稍显紧张，这会儿则令人讨厌地得意洋洋。
　　莉莉扬起眉毛：“怎么，你怀孕了？”
　　好久以来，这是西里斯最轻松的夜晚。他跟朋友们在一起，他们刚合力打赢了一场仗，他跟莱姆斯渡过了第一个难关。调侃新情侣的损友活动如火如荼地进行，几人还讨论了送韦斯莱一家圣诞度假机票的事，西里斯甚至点开那天早上的视频看了几分钟，品评自己的表现。他看见莱姆斯以保护性的姿态站在他身边，勇敢地挺起胸膛面对镜头，一言未发却说明了一切。
　　闹到半夜，他们都同意在詹姆家留宿。西里斯冲了澡，来到二层的露台，深深吸进仲夏夜的晚风。窗外虎视眈眈的危机已经烟消云散，他又回归了他自己，他的生活。令人战栗的兴奋和恐惧沿他脊柱攀援而上，他要去往未来了，那儿有他爱的一切，有莱姆斯崭新的存在，但也有他或许永远不会消失的全部问题，有仍虎视眈眈的贝拉特里克斯，以及无数双紧盯天空盼望在明星坠落时狂欢的眼睛。
　　身后露台门发出轻响，西里斯在来者开口前就认出了莱姆斯。曾经他是在走出直播间时筋疲力尽、提心吊胆地倾听，不知自己此次将遭受什么样的羞辱，现在他为这份了解对自己生出浅淡的骄傲。某人在屏幕后用同样掩藏着伤痕的眼睛注视他，透过浮夸的表演关心并不骄傲并不光彩夺目的他，后来经过种种机缘巧合，那人进入他生命中，使他发觉命运的安排是何等绝妙。
　　“明天天气肯定很好。”莱姆斯来到他身旁，西里斯侧头，从那线条坚毅的侧脸看出同样多的未竟之语。
　　“是啊。”他说，转身背靠栏杆和夜幕，无端想到等莉莉怀孕这露台大概会被封上，“月亮脸，我……我是一团糟，你知道。”
　　“有一次我舍友开玩笑摸我的头，我直接抓狂了，差点打断他肋骨。”莱姆斯轻声说，“我知道什么叫一团糟，大脚板。”
　　“你想找到他吗？”西里斯问，莱姆斯显得有点惊讶，“不管是为了让他付出代价，还是让他知道他干了什么、告诉他你把他甩了。”
　　莱姆斯认真地考虑了几秒钟：“不，我更希望安德鲁永远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如果能找到他的话，或许能避免更多孩子受害，我会想找他也只是因为这个。实际上，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了，也不知道‘安德鲁’是不是他的真名，找他这个主意大概根本就不可行。”
　　“嗯，那他最好祈祷不会哪天在街道上突然遇见我们。”西里斯冷哼，他还是非常生气，但这不是个适合抒发仇恨的时刻。
　　莱姆斯两手撑在栏杆上，眺望这片别墅区的夜景，与他肩并肩，朝相反方向默立。一辆敞篷车飞驰而过，轰鸣声中几个醉醺醺的青少年在上边大喊大叫，明早肯定会出现一堆投诉。
　　“我们还好吗？”余音散去前，莱姆斯问。
　　“我希望还好。”西里斯鼓足勇气转身面对，却见莱姆斯也望了过来，目光相碰的片刻，夜静风歇。
　　“我希望……可以更好。”
　　不必分辨是谁先伸出手，他们将彼此纳入怀抱，嘴唇以西里斯梦过的方式相接。他原本的计划里，最狂野的幻想中，莱姆斯会听他磕磕绊绊地讲完自己的故事，接受他、与他共享充满爱意的初吻。没有一件事按照他的期待发生，但它们发生了，也就再没什么紧要的。温柔而果决、甜美而热烈，暂停的光阴重新流转，第一次，每一次，日日夜夜，岁岁年年。
　　“你爸妈喜欢什么样的圣诞礼物？”西里斯轻轻地问，嘴唇擦碰爱人的皮肤。
　　“我的幸福，已经完全准备好了。”莱姆斯与他十指相扣，“外加一台新的庭院割草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