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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约定 ...

  •   晨曦柔柔煦煦地铺在了谷底,叶半遮着,金缕丝絮般地弥布下来。清风几徐,秋意靡靡,吹得绿一片红一片的树叶浮起了层层轻波。
      月染听到一阵鸟叫,悠悠地醒转过来。树桠上两只五色鹦鹉正叫得欢畅,你一言我一语的,竟好似说着情话。她不由得一笑,耳边传来一轻喃,“喜欢吗?”
      她愣了片刻,这才发现自己头枕在他胸膛上,顿时坐起身来,装模做样地理了理发丝,答道:“什……什么?”
      “这里啊。”他道。
      月染闻言向四周望去,原来这山崖下竟有如此美景,瀑流倾泻,溪水相绕,碧叶映带,微微浮岚,还有那两只可爱的五色鹦鹉。
      她点了点头。心里自然高兴,从那么高摔下来不仅没死,而且还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
      “还有它们。”他指了指头上的鹦鹉。
      她又点了点头。
      他微微一笑,“我记下了。”
      月染眨了眨眼,不知他所说何意,不过看他今日的精神好了太多,脸色也有了些血色。“你的伤好些了吗?”她指着他的肩头道。
      景霄一边拉起衣裳,一边答道:“好些了,只是依然疼。”他将身子靠在身后的树干上,昨夜身子被她枕了一夜,不免有些酸胀。
      月染听他这说话的声音,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心里稍稍舒了口气。
      “我饿了,有没有什么吃的?”他又道。她静了一瞬,看他虽然一张无赖脸,但依然能觉察到一脸的倦意。她想,自己应该大量一点,不就是在谷里找些吃的嘛,还不至于将自己难倒。
      于是,她匆匆地跑开。于是,自太阳升起到日头当空她一直在谷里转悠。于是,到了太阳快下山,她回来了,手里抱着一堆果子,红的没几个青的有一些。
      景霄看着那果子,颤着眉道:“我受伤失血,是不是应该有点肉。”
      月染脸一沉,“这谷里连麻雀也没见到一只。”
      “是你没抓到吧?”他道。
      月染汗颜,他怎么说话这么尖刻。一脸的病蔫蔫的样子让她去找吃的,找来了还嫌东嫌西。她拿起一个果子大大地咬了一口,“不吃算了,我自己吃。”就这么说话间嚼了一口,就差点将她的牙酸掉了,她噗的一口全吐了出来。
      景霄脸上依然淡淡地笑着,伸手拣了个稍红的,咬了口,点头道:“还好,不如吃醋酸。”话刚说完,一大堆果子全向他砸了过来,他向后一退轻巧的让过,接着又说了声,“走吧,找吃的去。”
      “你也去,你的伤好了吗?”月染追上他比自己还利索的步子。
      景霄敛了下眉,“没有,还痛着呢。”

      篝火红彤彤地映红山林时,谷中已飘起了一股烤香味。
      月染坐在火边,看着手中的鱼,将眉头蹙得老紧。
      “要烤焦了,快翻下个儿。”
      景霄远远地坐在树下,侧睨着她,时不时地提醒两句。月染心里郁闷,看他刚才下水捉鱼时的精神头怎么也不像有伤有痛的,但是他又偏偏说痛得不得了。她暗暗咬牙,将鱼翻了个面儿。
      直到肚子的咕咕声差点没惊出山谷的回音时,鱼总算烤好了。没想到在他的指导下她做了这辈子第一顿吃的,而且味道还挺不错。她吮着手指上残留的汁液,听着景霄挑三拣四地说了一大堆需得改进的话。
      “以后你做就得了。”她拿了个果子幸自啃了起来。
      景霄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如果我不在怎么办?”
      月染愣了一瞬,便道:“那我去找个会做的人,弄给我吃就得了。”
      “可不能是男人。”他淡淡地道。
      那不能是男人。月染心下欣喜,这辈子,她跟定他了。

      月映溪浅,风拂影闲。谷中静幽幽的,她掏了些干枝将火生得旺了些,天气本算不上冷,那靡靡篝火烘得她一张脸红通通的。月染伸手贴在了脸上,轻吐了口气,“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上去?”
      景霄本闭着眼,听了她的话,稍睁了条缝,“这里不好吗?我希望他们找不到这儿。”
      她自然也希望,但那终究只能是“希望”而已。落到这谷里已有两日,上面的人迟早会找到此谷。静了片刻,她才开了口,“只是,明日便是北伐之期,可否会影响到战机?”
      他顿时睁开了眼。
      谷中又静了下来,那火烧得啧啧作响,将气氛生生地凝结起来。月染讷了片刻,觉察到自己好似说错了话,于是讪讪地抬了下眼,隔着火光,只见他若虚若实的眼光中有着丝丝缕缕地不安与不甘,她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迅速地将话题扯开,“你的伤还得上去后找个大夫看看。”
      景霄深睨着她,“你该给我换药了。”
      “你先前不是说今日不用换了吗?”
      他捂了下伤口处,眉头微微蹙动了下,“怕是刚才摸鱼时牵扯到了,现在又有些痛,不知是不是又伤到了。”他道。
      月染也跟着敛起了眉,她自然是担心他的伤,见他如此说,忙靠了过去道:“那我看看。”
      她放轻动作,生怕碰到伤口,纤指一件件地将绸衣小心地拨开。结实的肩头上落着一个朱红的伤口,她愣了一瞬,那伤口好好生生地结了个疤,哪儿像他说的那样。好似……中计了,她脸色一沉,正想退后,一只手却已经将她紧紧地扣在怀里。
      “既然你如此主动,那本王自然不会违了你的意。”
      月染一听,脸顿时烧到了耳根,伸手便抵在他胸膛上,“你……你……你伤口……”
      景霄伸出一只手将的双手拉开,“不碍事儿,一只手也可以……对了,忘告诉你了,那药末是圣山雪莲制的,再重的伤,只要敷上五日也能愈合。”
      “你……你……你骗……”
      忽起的一阵风,篝火呼地一声燃得愈发欢畅,同时被吹得疯狂的还有他心里那一把火。随着她短促的呼吸,将两个身体糅合在一起。终究是等得太辛苦,那一夜,泪竟怎么也没止住。

      “月儿,对不起。”
      她迷迷糊糊听他在耳边低喃着,但是,他为何说这话?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等到再醒来,日已中天。月染依然有些倦,翻了个身,旁边的人却已经不在。她一惊,坐起身来,身上依然盖着他昨日那件外衣,仿佛还留着他的体温。
      难道,昨晚那些话。不由得一个寒颤,什么倦意都抛到了脑后。
      碧枝修然处,传来一两声留鸟叫。林叶错落,隔着缕缕晨光,他站在溪边,听到林中的响声,微微地转过头来,对着叶隙后的人悠然一笑。伸出的手臂上停着一只鹦鹉,五色羽毛在朝曦中格外绚丽,而还有一只,则围着他扑腾盘旋着。
      月染惊了片刻,匆匆地跑了过去。
      “不再多睡一会儿?”他道。
      她低头“嗯”了一声,便急着伸手去抚弄他臂上的鹦鹉,这才发现那鹦鹉没任何绳索牵着。“你怎么办到的?它不会飞走么。”她好奇问道。
      景霄挑了挑眉,“我自然有方法,他们是一对儿。只要得到了一只,另一只便不肯离开了。你不是喜欢吗?就当昨晚辛苦后的礼物。”
      月染脸顿时一红,忙收回了手,“不……不用。”
      “那不要?我可就放走了。”景霄戏着。
      “要,怎么不要。”她微微咬唇,“就当……你昨天骗了我,既然你如此有诚意的道歉,那我自然要接受。”
      景霄不由得笑出声来,将那鹦鹉送到她的肩头。月染伸手摸了摸那头上的锦羽,那鸟儿竟欣然地颤了颤羽毛,“吱吱喳喳”地叫了几声。那只盘旋着的鹦鹉,仿佛回应一般地鸣了几声,终于也落了下来,停在了她的肩头。月染喜滋滋地打量着两只小家伙,自语地道:“听说鹦鹉能学舌,不知它俩以后会不会也能说话呢。取什么名字好呢?就小英小武吧。”
      景霄见她专心的样子,不由得自她身后搂住了她,“你这样子倒像在为咱们的孩子取名儿。”
      月染微偏着头,耳根被他呵得又烧了起来。不过她喜欢这样的感觉,那样的火热足以让她心中所有的杂绪都烧得成灰,于是唯剩下他们两个。静了,连呼吸仿佛也停止了,耳边只剩他的喃喃:“回去之后,我让人在这谷中修座别宫,就我们两人能住,还有我们的孩子。”
      “嗯。”她点头。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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