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无产品》摇川

137、第 137 章

　　*“你干嘛呢？跑这来了？”

　　江思凡心情不错，溜达到他的卧房，第一次来，看哪都新鲜，“被你吵的，说好的让你做饭，锅碗瓢盆都找不到，你妈都被你叫烦了，她一过去，你就过来偷懒。你，关门干嘛呀？”他伸手摸了摸床头，然后拍了拍手，皱眉，“到处都是积灰，你多久没在家留宿了？”

　　魏诗雨凑过来，插科打诨，没个正经，“空了好多年了，挨你训得关门，我要面子。”

　　江思凡被气笑，“少冠罪名，我可不敢训你。”

　　“我怕被独守空房，孤枕难眠啊！”

　　江思凡哼了声，“不能了，你妈把你塞给我了，怕我退货，倒贴我钱。我是看出来了，被你讹上了。”

　　魏诗雨笑，“我倒觉得有点儿像被你收养的意思。”他背后揽上江思凡的腰，往怀里带了带，“攀上金主了，趁着年轻力壮得好好伺候你，不能让你觉得委屈…”

　　江思凡打断他，“又要讲荤的？来，打开门敞亮了讲，服了你了！”

　　“就喜欢看你有气无处撒的样子，语速慢吞吞的，让人心安。”

　　“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江思凡反驳他，“以前说我声音好听，现在大有嫌弃的意思，慢吞吞，你才慢吞吞！”

　　魏诗雨头贴着江思凡的肩，语气轻柔，“我是夸你，你又找茬训我。就这么静静地待上几年，多美啊，平静又幸福。”

　　“你，说实话，我不在的这几年有没有后悔过，后悔认识我，哪怕一瞬的？”

　　第一次，第一次回过头问。

　　不愿触碰的伤疤此刻揭晓似乎也不是血淋淋的模样，它终是成为了过去。

　　“没有，一瞬也不曾有，有的只是遗憾。”

　　遗憾，江思凡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幸好，幸好不曾错过。

　　“你呢？为什么回来？后悔离开？”

　　“因为角色变了，我也没多喜欢，没心思喜欢。”江思凡说，“在你这我是被动者，被取悦者，在她们那，我得取悦她们，但取悦对她们而言是必备的，应该的，填不满，很累。”

　　“您倒是大胆，敢承认交过女朋友…懂了，您是退回来的，退而求其次！”魏诗雨阴阳怪气的又露出了本性，“她们很喜欢你？享受你的取悦，只是索取却不会反馈，所以你才觉得累，是吧？”

　　“你是真懂，喜欢可不是一味索取，至少我给你反馈了…”

　　“因为你尊重人。”

　　“因为我喜欢你，”第一次江思凡说喜欢，“我不舍得让你累，也不舍得让你难过。”

　　“你没做到。”忆起往昔魏诗雨多少是伤感的，“你负了我七年，后悔，我一瞬不曾有，但，做梦都想打你是真。”

　　“是啊！我负了你，也负了父母对我的期待。”江思凡向后歪头说，“我也就任性过这么一次，我妈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希望平安喜乐，平庸的过完一生，她还说，找媳妇不用找漂亮的，聪明的，最好找个平凡的，傻一点儿，蠢一点儿的，省心。可终究事与愿违。她虽然没说过，我也知道，她是让了步的，虽然你没一点儿符合心意，又难驾驭。”

　　“你说的不对，我除了不是女的，都符合你妈的要求，是那个看着难驾驭实际又傻又蠢的人。你走以后，我反复回忆过与你相处的点点滴滴，却怎么也记不得你说过喜欢我，质疑自己自作多情，也质疑你的回应不过是逢场作戏。”

　　江思凡回身抱住他的腰，叹气，“你要是个女的多好，会一直在一起。”

　　魏诗雨开始笑，“拉倒吧，我要是女的一辈子入不了你妈的眼！”

　　江思凡拍他胸，“这么伤感的事，你一笑都出戏了！你要是女的，婆媳关系肯定处不好！”

　　“要留宿么？我看你挺喜欢我屋的。”

　　“滚！”

　　魏诗雨揽他腰，“一块滚，去吃饭。”

　　*魏诗雨的嘴也是开过光的，说好的团圆饭吃完就得跑。说一秒不多留，就真来不及。

　　热热闹闹的氛围被他的手机来电给打断了。

　　“怎么了？是不是子矜到家了找人呢？”

　　“不是他。”魏诗雨说，“突然有点儿事，你吃饱没？着急…”

　　老妈听不惯，“就讨厌你接电话！以后回了家关机！着什么急？世界末日了？小江好容易来一次，你等他吃好了再走，差几分钟吗？会不会来事儿！”

　　江思凡陪着笑脸解释，“我已经吃好了，本来想陪你们二老聊天的才没放筷子，下次您不赶我都不带走的。”

　　“让他自己走，你多留一会儿。”

　　魏妈妈还要说什么，被儿子打断了，“我车没开回来，您调休不易，让我爸好好陪陪你吧！”他随手把江思凡放饭桌上的卡收到自己兜里，“我替他收着了，不然，一回头肯定说不小心丢这了，让您保管了。”

　　果然亲儿子，一点儿不客气。

　　“不是给你的！”

　　魏诗雨笑，“反正也不是您的了，少操点儿心，美容又养颜。”

　　等江思凡与二老客套完，家门关上的刹那，魏诗雨脸色沉下来，加快了脚步，“子矜出事了，去人民医院，这小子谱大了，没消停时候。”

　　江思凡快步跟着，“他怎么了？”

　　“被车撞了！”

　　“严不严重？得通知他父母啊，出点儿事我们担不起责任啊！”

　　“都急忘了，现在就打电话。”他拿出手机又犹豫起来，“要不先看看情况再决定吧，说轻说重的不好掂量。”

　　也是，突发情况，正常人都得往坏了想吧！

　　“也行。”两人上了车，江思凡又问，“谁给你打的电话，怎么说的？”

　　“心朔，班上的学生。说被撞出去两三米远，不省人事，有外伤，没看到出血。”

　　江思凡下意识安抚，“那应该问题不大。”

　　但愿如此。

　　魏诗雨到底是来晚了一步，没见到韩子矜的身影，倒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宋心朔。

　　“老师！”宋心朔冲他摆手。

　　魏诗雨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人呢？怎么样？到底怎么个情况？”

　　宋心朔：“急救室…好像伤的不轻，医生进去好几个，没出来的。这，他手机，我给捡回来了，您收着吧！”

　　江思凡紧跟过来，没等说话，魏诗雨就解释说，“急救室呢，情况不明。”他转向宋心朔问，“知道怎么回事吗？”

　　宋心朔如实说，“是余奇轩。我看见他们见面，聊了几分钟，他扔给韩子矜几张百元现金，韩子矜走的时候，余奇轩从他后面开车撞他，他下意识躲来着，没躲开。”

　　魏诗雨表情凝重，“你的意思是，余奇轩故意的？”

　　“在我看来是。不然，他也不会开车逃逸啊！”

　　“你亲眼看到的？”魏诗雨又问，“你怎么会在哪？碰巧？”

　　“不是。”宋心朔表露出一贯对韩子矜不屑的样子，“我跟踪他。您比我了解，他，他就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更看不出个不怀好意！余奇轩小肚鸡肠的，眼里容不下人，更何况成绩比他好那么多。”

　　一个个的真能操闲心！

　　“你不是跟子矜也不对付吗？这是想做好事不让他知道？”

　　“我不能看见了装没看见啊！他不会领我情，顶多会在我跟踪他一事上做文章。”宋心朔说，“再怎么样，他俩当中占位置我不可能站到余奇轩那边，又不熟！”

　　魏诗雨了解完情况，就赶人了，“行，我大致了解了，这我看着就行，你先回家吧！他醒了告诉你一声，别担心。”

　　宋心朔犟劲又上来了，“不用告诉我，我不担心。事故我报过警了，后续可能会有警察过来问情况。还有，医生说要办入院手续。”他扶了扶书包，又说，“就这些了，那魏老师，我回家了，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就行。”

　　“路上小心，到家报平安。”

　　“嗯。”

　　江思凡把他拉到椅子上坐着，握了握他的手，以示安慰，“子矜身份证呢？我去办住院。”

　　“他一向放书包夹层。”魏诗雨斟酌着开口，“还是给他父母通个信儿吧！”

　　“嗯，别让他们着急，毕竟路程远点儿，安全第一。”江思凡站起身掐了掐他肩膀，“我去找身份证，办入院，一会儿回来。”

　　魏诗雨把老妈给的装修费递过去，“刷卡。”

　　敢情这卡是想用在这。

　　“不用，我有。”

　　“这也是你的。”

　　魏诗雨坐了好一会儿，急救室内走出一名全副武装的医生，“韩子矜家属？”

　　魏诗雨赶紧凑向前，“我是，我是他老师，他父母得一个小时才能赶到，有什么事跟我说。”

　　医生眼里流露出为难的神情，皱眉，“我们给患者做了初步的检查，基本伤在身体右侧，脑震荡，胳膊，肋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严重的伤在脊椎，有明显错位的情况，下一步得进行手术矫正治疗，需要家属签字。”

　　“人该怎么救，我们积极配合，如果手术紧急，我给他签字，也可以联系他父母手机里跟您签口头协议。这货，这孩子正是大好的年华…”

　　医生打断他，“我们商量一下，您也别太着急。”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医生解释，“最坏的结果就是肢体不受支配或肢体行动不协调。目前初步的判定结果是错位，不是骨折，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他恢复如初。您稍等，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方案。”

　　又是漫长的等待。

　　江思凡办完手续折回来，不说话，也不安慰，就陪他坐着，等着。

　　没等来医生，也没等到韩子矜的父母，倒是意想不到的等到了语文老师。

　　“真是子矜出事了？”语文老师急的跳脚，“是了，你都在这了还问什么！我也没说他什么，这天赶地凑的，就说了他两句，居然这么想不开…什么情况啊？不能有事吧？”

　　本来安静的环境氛围，被她咋咋呼呼搅的人心里都起了波澜。

　　“他是被车撞，不是撞车上了。有事也是我担着，跟您一点儿关系没有。”魏诗雨说，“目前不知道什么情况…您怎么得到消息的？”

　　“手机啊！都传开了…真不是因为我训他？我以为他心情不好，一时想不开…”

　　“压根没往心里去！您来都来了帮个忙，通知学生，告诉他们子矜没事，我怕有人追过来添乱。”

　　“行行行，”语文老师包里翻出手机操作，“这小子真是叫人不省心的，千万不能有事啊！”

　　完事她也没撤走的打算，在俩人面前来回徘徊，魏诗雨盯了她一会儿，心情更加烦躁，不耐烦，“干嘛呢？您这个状态让我心凉半截！医生都没出来催着家属签字问题就不会太大！你这个表现让人焦躁不安，不到命悬一线的时候呢！”

　　江思凡也搞不清他俩同事关系怎么样，客气的招呼她坐下，“放宽心，您这样子，子矜父母看见了会更着急了。”

　　“我坐不下去啊…”她屁股碰到座位又站了起来，“您是？子矜的亲戚？”

　　江思凡笑笑，扯谎，“我是他表哥。”

　　语文老师更尴尬了，“不好意思啊，他，你表弟上课聊天，我今天说了他两句，可能受我影响心情不好才…”

　　魏诗雨翻白眼，心说，你跟他解释不着！

　　“没事，我听子矜说老师都挺负责的，是他自己不争气，您别往心里去。耐心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