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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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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槿梗那一晚,不知是突然良心发现,还是大脑秀逗,把她自己的宅院,送给了一个刚刚见过一面的男人,一个害得她险些死掉的男人。
当然,说起来,这两种情况,基本都是一样的......
都是大脑秀逗......
其实荆槿梗对于她的那个宅子,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当然并不是因为相信那个初识的小鬼。
荆槿梗的酒窖深藏于地下数尺,旁人根本无从找到;荆槿梗的房间与其说一尘不染,倒不如说空无一物贴切,所以根本没有值钱的物件;况且...
她有信心,当她想要夺回属于她的东西时,没有人能够阻挡,说她是自信也好,当然说她是过度自满也罢。她只是认为她一定会赢,原因很简单,她荆槿梗有这个实力。
虽说荆槿梗的名字在众人眼中只是一个徘徊于更木区的不怕死的女人,但是荆槿梗这个名字,本就是她一时兴起,信手拈来的古怪名字。
她本姓子央,但她的名并不是‘梗’,而是单名一个‘槿’字。
她的本名,原本是叫做子央槿的。
当然,因为种种原因舍掉了这个名字,然后一个人晃到了流魂街,一年复一年地酿着酒,她的酒窖也就是一年复一年的被扩建,以至于她的酒窖到底多大,她到底拥有多少坛好酒,她荆槿梗自己也是不太清楚的。唔...因为本人懒散的性格,实在是不太在意这种东西。
虽然连她本人也不知道,她真正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比如现在,如果她真的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就不会无聊地隐起灵力,躲在树上,看更木单方面的屠杀他人。
更木...他的姓氏就是他所处街区的名字,那是血腥,肮脏,污浊的代名词。当然,自他为自己冠上这个名字,“更木”所代表的,更是多加了死亡和暴虐的含义。
他更木依旧是挥舞着一把破损的厉害的刀刃,简单的凭借自身的渴望去厮杀。刀刃会断,或是卡在了他人的身体之中,他会依旧享受似的拔起死人手中的刀剑,或是夺过他人刺入他身体的剑。
更木享受的是战斗,终究是和她不同的,因为她荆槿梗所享受的,是他人恐惧的眼神。
从这一点看,他俩都同属于“魔鬼”一类......
荆槿梗勾起嘴角,从怀中掏出无时无刻不存在的酒盅,微微摇晃然后一饮而尽。
——喂,更木,可别死了。
——因为啊,我似乎从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呢。
那是什么呢?她荆槿梗的影子,能算作是什么呢?
是光吗?当然不可能,因为与她荆槿梗有关的,都绝不可能是光明。
那呀,只是一束微弱的,被黑暗笼罩的烛火。
但是只要需要,烛火可以点燃世界,那是让全部黑暗都畏惧的,荆槿梗称之为,“黑暗的光”。
黑暗的光......
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包含着荆棘,木槿和桔梗...
包含着缀满了刺的荆棘,柔弱的娇艳的木槿花,以及坚韧的桔梗。
她的名字,她所代表的含义,是困难和阻止前进的障碍,是不灭的坚持,以及...永恒的爱。
所以说,她荆槿梗本身的存在就是矛盾,就是,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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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槿梗养成了可怕的习惯......
她总习惯在每次的酒盘上放上两个酒盏,她总习惯不再警惕地随着那个灵压的靠近,然后,她总习惯在更木挑衅或被挑衅的时候,像个旁观者似的坐在树杈上,等他的仗打完,要么扛着昏厥的更木回到家里,要么看着他自信地摇摇晃晃却始终不倒的离开,然后荆槿梗自己一动不动地融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过说起来,‘旁观者’用来形容她是不准确的,因为毕竟没有专门选定了演员的旁观者存在。
然后,一向敏锐的荆槿梗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称原来是窝的地方,为了‘家’......
而且改不掉了......
真是可怕~~~~~荆槿梗掐着嗓子一副怪腔调地诡异着呢喃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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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黑暗,习惯了孤单的一个人,如果突然间开始渴望光明渴望陪伴,那么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啊啊,结果是什么暂且不论,反正典型应该是荆槿梗的模样。
明明同样是身处黑暗中,她却觉得他是光明嘛,真是可笑~~~~~~~~~
不过也还好,至少让她荆槿梗活着,有了些许乐趣,也不错啊!
荆槿梗吊了吊眉,仰头咕咚咕咚灌下一坛在她看来‘区区’十年的酒,那些倒洒在嘴外的酒,便顺着脖颈流了下来,湿了衣襟,荆槿梗也只是瞥了一眼就继续她的‘浪费大业’,俨然不像个女人,倒是有几分浪客的味道。
...酒的名字,叫更年...
当荆槿梗干掉了三大满坛酒,用右手散漫至极地在脸颊边扇风时,感慨,
幸好不是,更年...期...
(容作者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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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央大人来了。”在充满了文艺气息的一个大宅院中,一个管家正向四枫院家主通报。
“老头子,说过无数遍的,是荆槿梗荆槿梗啦,什么‘子央子央’的。”一个贫民衣着的女子站在了这两个富贵的人中间,显得突兀至极。
“你来了,槿。”四枫院怀桑也没计较什么,挥了挥手,那个管家冲着两人鞠了一躬,走了出去。“呦,怀桑,你每年让我给你送10坛好酒不说,如今连女儿都要交给我呀!”荆槿梗席地而坐,也不管什么干净不干净,压在了草地上。
“你若不愿意,也没什么,毕竟...”未等眼前的老头子说完,荆槿梗摆了摆手,“得了得了,你知道我也只是抱怨抱怨,女儿什么的如果她能找到我我自然会教,毕竟......”
“我身为子央槿的时候,欠了你人情,也不能仅仅因为改了名字就不认账。”
“人情吗?我倒觉得那对荆槿梗来说,是没有用的东西。”四枫院怀桑捋捋胡须,意料之中看到好友的笑容加深,配上阴沉的背影显得狰狞,“倒也说不定哦!”
“等我如果有一天,活腻的时候,说不定真的会那么做哦,怀桑。”荆槿梗站了起来,一个跃起便上了房檐,“子央家已经是这幅光景,对于你四枫院家,我实在不好再说些什么。”
“不过呀怀桑,秋夜的风啊,虽然感觉是舒适,但是那寒意若是浸入骨髓,怕是晚了。然后,恐就是追悔莫及了。”
话音刚落,人影就消失不在。
“你还是这么敏锐啊......子央大人......”
“子央家即使就剩你,若你愿意,又怎会如此败落?”
“罢了罢了,我们都老了,如果无精力再去管那么多,倒不如像你一样坚决些好。”
“你说是嘛...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