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如故，缘因》誉精灵

25、无处安放

　　顾婉脸红耳热，不敢看吕涛。
　　吕涛低声说：“姐，没关系，等她睡着了，我在床下打地铺。”吕涛虽然视顾婉为姐姐，但是毕竟男女有别，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那怎么行？”顾婉有点过意不去。
　　吕涛咧嘴一笑，“没事，地板隔凉。”
　　过了一会儿，赵阿姨睡着了。
　　吕涛把褥子铺在顾婉的床下，他和顾婉一个床上，一个床下，各自睡去。
　　半夜，赵阿姨起夜解手。
　　当初买的帘子只能封住半个门洞，从门洞的下方，赵阿姨见吕涛躺在地上，便走进了吕涛和顾婉睡觉的房间，冲着吕涛说道：“你怎么能躺在地上呢？”
　　赵阿姨进屋一说话，顾婉瞬间惊醒了，连忙打开床头灯，“妈，你怎么醒了？”
　　“哦，我去上厕所。”赵阿姨有些不高兴，“婉儿，你还骗妈妈说你们没吵架，没有吵架的话，吕涛怎么会睡在地上呢？”
　　母亲是一会儿明白，一会儿糊涂，顾婉脸上写满了无奈。
　　赵阿姨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我是不久于人世的，妈妈就一个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幸福。”
　　顾婉不忍母亲再伤心，她看着吕涛，“你快上来啊！”
　　吕涛进了顾婉的被子。
　　顾婉安慰着母亲，“妈，你快回去睡吧，我们和好了。”
　　赵阿姨摸着眼泪，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的灯再次被关上，吕涛低声问道：“要不一会儿干妈睡着了，我再下床去。”
　　顾婉叹着气，“算了，你睡吧，再折腾一会儿就天亮了。而且再被老太太看到你睡在地上，又免不了让她难过。”
　　吕涛只好不再坚持。
　　两人都没有太多杂念，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如果只是一个晚上也就罢了，之后的每一天，赵阿姨就像查岗一样，每天都坚持让顾婉和吕涛睡在一起。
　　起初，吕涛跟顾婉每晚睡在一起还能心境如水。可顾婉毕竟是姿容绝色的美女，一个星期后的一天晚上，吕涛的心不再平静如水。
　　顾婉披着头发，穿着分体睡衣，从屋外走了进来。随后她关了灯，钻进了被子里。虽然顾婉穿着宽松的睡衣，却依然难掩她惹火的身材。
　　那一幕，让吕涛的心跳得异常的快。吕涛也是第一次发觉自己对顾婉的感情不只是姐弟的感情，而是萌生一丝男女之情。虽然他不十分确信，但这个念头还是吓了吕涛一跳。
　　那一晚，吕涛久久难以入睡，身体的反应更让他觉得罪恶。
　　顾婉柔声问道：“小涛，你怎么了？怎么还不睡？”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
　　寒假快结束了，吕涛觉得自己解脱了，那颗躁动的心也终于不会再无处安放了。
　　可回了学校后，吕涛才发现自己错了，顾婉的身影在他脑海挥之不去。虽然以前他也会很想念顾婉，可毕竟不会达到现在相思的程度。
　　大二结束的那个暑假，顾婉依旧在母亲的“逼迫”下同吕涛睡在一起。冬天还好，毕竟晚上睡觉时两人盖着被子，谁也看不到谁。而到了夏天，顺甸县天气很热，即使是晚上也有30多度，而夏天的衣服又都很轻薄，男女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难免尴尬。那个年代，空调是奢侈品，而风扇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顾婉身上穿着轻薄的睡衣，“双峰”若隐若现，很多时候，吕涛都不敢直视。
　　顾婉很无奈，她知道这个时候跟母亲解释吕涛是谁已毫无意义的，因为母亲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但顾婉也觉得这样的事太荒谬了，自己没名没分地每天跟吕涛躺在一起，不合情理。
　　有一天早上，顾婉醒来时，发现吕涛的大手搭在自己的胸前，吓得她连忙将吕涛的手移开。整整一天，只要想到这个场景，顾婉就会脸红心跳，她甚至不敢看吕涛，而吕涛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另一天早晨，顾婉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吕涛的怀里，胳膊正搂着吕涛的腰，而自己和吕涛的脸差点就贴到一起了。这一次，顾婉更是羞得无地自容，她不敢再睡，就立刻起床去了厨房。
　　虽然顾婉和吕涛的关系依然“清白”，可顾婉却总有一种“以身相许”的感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男孩在自己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了。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吕涛先斩后奏买了两部诺基亚手机。相同的款式，不同的颜色，蓝色的这款吕涛自己用，红色的那款给顾婉。
　　吕涛把手机拿给顾婉的时候，顾婉拒绝道：“这个东西我们并不是很需要，你买这个干什么？明天你去退掉。”
　　吕涛解释着，“我想跟你联系，总打你单位的电话不好。”
　　顾婉表情很严肃，“买这个就是为了聊几句天？那也太浪费钱了。”
　　“可是我很想你。”吕涛脱口而出。
　　“可我不想你。”
　　吕涛怔在那里，委屈地像个大孩子。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转身走开。
　　话一出口，顾婉就有点后悔了。她其实说的不是心里话，吕涛在学校时，她也会经常想念吕涛。而且每次吕涛放假回来，顾婉就很高兴，吕涛开学了回学校，顾婉又很失落。
　　两人一天没有说话，吃晚饭的时候，吕涛也是闷闷不乐。
　　赵阿姨给吕涛夹菜，“小涛，今天怎么不吃菜啊？这都是平时你最爱吃的。”
　　吕涛应付着吃了几口，赶快下了餐桌。
　　晚上，吕涛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顾婉伺候母亲睡着，才拿着手机进了卧室。见吕涛头都没有抬，顾婉娇笑着上床靠坐在床头处，“那个…这个手机我不会用，你教教我吧。”
　　吕涛拿过手机，从开机到手机每个功能，都耐心地讲给顾婉听。
　　晚上关灯睡觉前，顾婉犹豫地问道：“你还生我的气吗？”
　　“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生气了。”
　　顾婉娇笑，“还是跟小孩一样。你问吧，什么问题？”
　　吕涛很想知道顾婉对自己有多深的感情，“我在外边上学不在家的日子，你有没有想我？”
　　“这个我不想说。”
　　吕涛转过身去，背对着顾婉。
　　顾婉拿吕涛没有办法，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想了……”
　　吕涛回到学校后，每隔几天就会发短信问顾婉“想没想自己”。顾婉明白，有吕涛这样成长背景的人，心里是极需要爱的温暖的。所以每次吕涛问了，她还是会偶尔说想了，有时害羞了，顾婉才会回避这个问题。
　　有了手机，两人聊天方便多了。吕涛每天都会给顾婉发很多条短信，什么今天有几节课，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晚上九点，吕涛也总是会准时给顾婉打电话。顾婉说打电话很浪费钱，吕涛就只打一分钟，但也很想听听顾婉的声音。
　　顾婉不是铁石心肠，她被吕涛这样宠爱着、关心着，心里也是感动的，甚至也有一丝丝甜蜜。
　　吕涛每天都在盼望着国庆节什么时候到，那样他就可以回家跟顾婉团聚。可顾婉突然有一天说自己最好的姐妹墨其华会在国庆节结婚，到时候她会带着母亲去川都市参加婚礼。
　　盼着盼着，国庆节总算到了。
　　婚礼当天是星期六，正好没有课，吕涛也去参加了婚礼。
　　顾婉是提前两天到川都的，因为她要做墨其华的伴娘。
　　看着墨其华穿上婚纱的那一刻，顾婉喜极而泣。顾婉亲眼见证着墨其华和周南，从大学时吵吵闹闹、幸福甜蜜地一路走到今天，她心中无限感慨，也真心为自己的姐妹感到开心。
　　说顾婉不羡慕是假的，哪个女孩不想找个知心爱人，然后和心中的他在合适的年纪有个属于自己的家。顾婉憧憬有一天自己也能这般幸福，可想着想着，她却突然想起了吕涛。
　　结婚典礼开始前，顾婉替墨其华迎接宾客，因为两人是大学同学，很多人顾婉也是认识的。
　　墨其华凑到顾婉身旁，玩味一笑，“小婉，一会儿庄俊洋也会来。”
　　顾婉若无其事，“来就来呗，你跟我说什么？”
　　墨其华附耳道：“庄俊洋跟我说他对你还是旧情难忘，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没什么好考虑的。”
　　“上学时，你对他不是有些好感吗？”
　　顾婉淡然，“早就是过去时了。”
　　“真的？”墨其华似乎不信。
　　顾婉亮眼一笑，“我骗你干什么？”
　　正说着，远远地，庄俊洋西装革履走了过来。他走到顾婉跟前，“小婉，好久不见。”
　　顾婉语气如常，“好久不见！”
　　庄俊洋温柔道：“可以跟你聊聊吗？”
　　“你没看我在忙着接待客人吗？”
　　“就说几句话。”
　　毕竟是老同学见面，顾婉也不想太驳庄俊洋面子，于是两人找了个不碍旁人的角落。
　　庄俊洋伤感道：“小婉，这些年过的好吗？”
　　“算是不好不坏吧。”
　　“阿姨的病怎么样了？”
　　“还好！”顾婉并不想跟庄俊洋说太多自己的事。
　　庄俊洋语气温和，“小婉，对不起，大学时我太幼稚了，也不太懂得感情。”
　　“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提了。”
　　庄俊洋执着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珍惜，让我照顾你，陪着你。”
　　顾婉抱着肩膀，“我们就是同学，你在说什么啊？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会去顺甸县找你的，直到有一天你回心转意。”庄俊洋说完便先走开了。顾婉刚要走，发现吕涛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刚刚光顾着跟庄俊洋说话了，她并没有注意到吕涛。
　　顾婉笑着问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吕涛眉头紧锁，“他是谁？”
　　“哦，大学的一个同学。”
　　吕涛醋意浓浓，“我都听到了，普通同学不会这么缠着你吧？”
　　顾婉不解问道：“你这是突然怎么了？”
　　“没怎么了，我就是想问你，姐，你喜欢刚才那个人吗？”
　　庄俊洋的话本来就让顾婉心烦，因为顾婉对庄俊洋没有丝毫感情，自然也不想被他纠缠。可现在吕涛用一种质问的口气跟自己说话，顾婉就更心烦。
　　顾婉也赌气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
　　吕涛被问得哑口无言，良久，他悻悻地说：“我不是你什么人吗？”
　　顾婉听得出吕涛的失落，但她此刻很心烦，不愿再和吕涛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