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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无法面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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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男回头一看,有一个男生正在看着自己,他知道刚刚就是这个男生打断了自己说的话。
肌肉男挑衅道:“你是谁啊?”
“我是谁关你屁事啊?”
站在一旁的吕涛有些错愕,这样的天波是他没见过的,甚至他不可想象的。平日里,天波不像吕涛那么豪放不羁,他的脸上有着的是浓厚的书卷气,眼睛里总是散着干净柔和的目光。而今天天波就被激怒的狮子,有些失控,有些狂怒,眼神里尽是被点燃的火焰。
邓诗怡之所以紧张,因为她还记得,高中那会儿有个小流氓在路上纠缠自己,楚天波把那个流氓的门牙打掉了两颗,那个流氓满嘴是血。
肌肉男仗着人多,狞笑道:“挺狂啊?找打吗?”
话音落下,楚天波也笑了,笑得非常开心,“找打?嗯,我就怕你不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里人太多,施展不开拳脚,咱们出去,好不好?”
邓诗怡赶紧跑过来拉住楚天波,“哥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也没吃亏,她也没把我怎么样,就算了,好吗?”
一句哥哥,令楚天波暴躁的情绪瞬间被熄灭了许多,记忆里他也好久没听到邓诗怡这么叫他了。
肌肉男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为了挽回他可怜的自尊心,强硬说道:“臭小子,你跟我出来。”
楚天波好像又被点着了一般,挣脱开邓诗怡的手,跟着肌肉男出了学院楼。
双方好像都很有默契,来到学院楼旁边的空地处,这里面没有人,也很少有人经过。
吕涛很想劝说楚天波,但他看得出来今天那个肌肉男触碰了天波的禁忌了,这时候劝任何话都会显得苍白。
曾几何时,吕涛也是打架的常客,喜欢以暴制暴,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后来直到他遇到了顾婉,是顾婉一步步把那个狂野不羁的少年,拉回到教室的课堂上。
吕涛渐渐明白,拳头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古人不也说吗?“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纠结之下,吕涛还是上前说道:“兄弟,一定要这样吗?”
楚天波看着吕涛,情绪有些波动,“一定要这样。”
吕涛眼神变换,“那我来吧?你看上去文文弱弱的。”
楚天波再次露出了那干净的笑容,“文文弱弱也不能怂啊。”
邓诗怡在一旁都快要急哭了,一直拽着楚天波的手,“哥哥,不打架好不好?”
楚天波拉着邓诗怡的手,把她交给林雨欣,“帮我看好她,我没事。”
楚天波再次站到肌肉男的面前,想起吕涛的话,天波还是换了副口气,“你去给那个女孩道个歉,今天的事可以就算了。”
肌肉男以为楚天波怂了,心里窃喜,“不道歉又怎么样。”
楚天波不想废话,攥紧拳头的同时就是一拳,肌肉男的一颗门牙掉在了草地里。
吕涛完全没想到楚天波的身手这么好,如果按照自己对楚天波的第一印象,他甚至不会想到楚天波会打架。
邓诗怡捂住嘴巴,虽然这样的场景,她曾经看到过,但是她还是不喜欢看楚天波打架,因为她怕自己的天波哥受伤。
林雨欣也惊讶得很,她没见过这种场面,但对于楚天波护着邓诗怡的行为,她心里却生出小女孩那种崇拜羡慕之情。
肌肉□□本没想到楚天波会突然出手,倒地的他立刻站起来,也冲着楚天波挥拳过来。
楚天波闪躲开后就是一记飞腿,肌肉男再次趴在地上。肌肉男很不想善罢甘休,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接连倒地,不是偶然和运气不好,只是因为实力不对等。
楚天波霸气说道:“还要打吗?”
肌肉男擦干嘴角的血渍,“不打了。”
“不打的话,就去给那个女孩子道歉。”
楚天波的刚才一气呵成的动作,把肌肉男身边那几个男生也吓住了。那几个男生起初还想着,如果楚天波打架很差劲的话,他们还可以浑水摸鱼过来一起揍楚天波。
可楚天波出手简直太利落了,一看就是练过的,这些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肌肉男认栽,缓缓走到邓诗怡面前,“这位姑娘,对不起,今天是我做得不对。”
邓诗怡连忙摆手,“算了,没事了。”
道完歉,肌肉男也不多停留,和他的几个朋友走了。
邓诗怡眼含泪花,气冲冲地走到楚天波面前,“都上大学了,你怎么还那么“野蛮”?”
楚天波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温柔地盯着邓诗怡。
邓诗怡拉上林雨欣,“雨欣,我们走。”
林雨欣看看楚天波,又看看吕涛,无奈地跟着诗怡走了。
见诗怡她们走远,天波犹如泄了气的皮球,头微微低下。
吕涛走过来,胳膊搭在楚天波的肩上,“我们也回去吧?”
“去哪?”天波恹恹道。
“当然是回寝室啊,这样还哪有心情再去参加舞会啊?”
“不想回寝室,我们出去喝一杯吧?”
晚饭两人是吃过了,吕涛知道天波可能心情不好,所以才想喝点酒。吕涛看了看顾婉送给他的手表,现在还不到八点,于是就同意了楚天波的提议。
两人去了一家烧烤店,一人要了两瓶啤酒,随意点了些串。
连喝两杯啤酒后,楚天波才说出了自己的心事,“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今天很冲动,但是我也不想的。从小到大,每次只要是碰到邓诗怡的事,我好像就做不到冷静。谁要欺负她一点,我都会和对方玩命的那种。”
“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从第一天入学,我就发现你们俩人神神秘秘的。”
楚天波缓缓讲着,“我的爸爸和邓诗怡的爸爸都是军人,又是战友。他们当初一起入伍,一起当兵,一起晋升,一起上战场,一起护边境安宁。所以我们两家的关系就跟亲人一样,没有区别。”
“自小,我和邓诗怡就在山溪县的军区大院里一起长大,很长时间,她都是我生命里唯一认识的女孩子。”
吕涛打断道:“那你们应该感情很好才对啊?”
“是啊,我们一直感情很好,不能再好。一直到我初中三年级那年,我的父亲和邓诗怡的父亲一起去边境执行任务,我的父亲牺牲了没回来。”
吕涛不解,“那这和邓诗怡有什么关系啊?”
“因为我父亲本来可以…...”楚天波哽咽了,“他是因为救邓叔叔才牺牲的,虽然我知道他们的战友情,但是我依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因为当时父亲已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了,我的母亲早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话音落下,吕涛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纠绞地疼着。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来楚天波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至亲了。联想到自己,虽然他见不到父亲,但是至少他还可以安慰自己,父亲还在这个世界活着。
楚天波继续说着,“那时候我还小,一个初中生根本不能那么理性的思考问题,我的心里就一直有个坎,怎么都过不去。我既爱邓叔叔他们一家人,又有些怨邓叔叔为什么没能把爸爸给我带回来。”
“那种矛盾的心里下,我就开始疏远邓诗怡,那种疏远不是刻意的,只是自然地不想跟她说话,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我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跟邓诗怡一起玩,一起笑了,我们好像变成了那种最熟悉的陌生人。”
吕涛追问:“那你现在还在恨他们吗?或者说还在怨邓诗怡的父亲吗?”
楚天波慢慢摇着头,“一点都没有了,早就没有了。高中那三年,都是邓叔叔他们一家在照顾我,我怎么忍心再怨他们呢?那我也太没良心了。”
“自从父亲去世后,我们家的房子由于属于军产,按例就被部队收回了。其实如果我继续申请居住也是可以的,但是我了解父亲的性格,如果他泉下有知,也一定不希望我给国家给部队添麻烦。后来邓叔叔就把我接到他们家住了,邓叔叔和王阿姨把我当自己儿子一样看待。”
吕涛有些难过,声音也有些哽咽,“那你高中的三年就一直不跟邓诗怡说话?”
楚天波解释道:“我不是只不跟她说话,父亲去世的第一年,我跟谁都不说话,我完全就像自闭了一样。邓叔叔和王阿姨也体谅我,所以不会勉强我。”
“后来我渐渐走出父亲去世的阴影了,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邓诗怡了。好像我和邓诗怡错过了三年,走丢了三年,再回首时,我们都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地方了。总之就是很奇怪,有些感觉变得陌生了,我不知道是我自己的问题,还是邓诗怡也是这么想的。”
吕涛是既明白,也不明白,“有些话说开就好了啊!”
“你可能不明白我的心情和感觉。”
吕涛是不能完全明白,这种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才更能深刻体会,“那你喜欢邓诗怡吗?你想跟她在一起吗?还是在你眼中,她只是跟你一起长大的玩伴?”
话音落下,楚天波感觉空气放佛凝结住了。一直以来,这个问题都是他刻意回避的问题,他不想面对,也没有勇气面对。他也曾自己问自己这个问题,但是他总是无法给出自己答案,这甚至让楚天波疑惑,是不是当年的心结还没完全解开。
见楚天波不说话,吕涛穷追不舍,“告诉我,你爱邓诗怡吗?直面这个问题或许是解决你们关系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