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如故，缘因》誉精灵

18、软了心间

　　票数最后统计完了，万芳笑着宣布，“那我们班的班长就是楚天波了，我们大家祝贺他。”
　　教室里，大家鼓起掌声，只有丁龙铁青个脸。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楚天波走上讲台。当上班长的他，需要讲几句感言。
　　天波本就非常优秀，面对这种场合也是毫不怯场的。他站在讲台上气定神闲说道：“大家好，我是楚天波。本人不才，偶获大家厚爱，内心不胜感激。能有幸服务于大家，实为乐事。唯愿而后四载时光，能与同窗挚友朝夕相伴，才是快乐之至。”
　　天波的话刚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天波的才华吸引了，尤其是女孩子，更有些痴迷于他神采飞扬的表情。
　　虽然吕涛跟楚天波相处时日不多，但他仍然能看出，天波是那种与世无争的性子。平日里，楚天波并不是个爱显露自己的人，但不爱出风口，并不代表他缺少胆气。在楚天波自己看来，他虽然不喜欢争强好胜，对当这个班长职位也不感兴趣，但结果已然如此，也就不必再唯唯诺诺、畏首畏尾了。
　　换言之，楚天波展露出的才华是他故意使然，既然当选了，就不希望被别人说成是绣花枕头，既然没有退路，他就需要向大家证明这个班长头衔是众望所归。
　　楚天波最后说道：“刚刚，我们的班主任已经跟我们描绘了大学的生活。说真的，我内心很神往。高三那年，寒窗苦读之时，也曾在梦里遇见大学的美好，那意境就如“海天清波常相伴，灯下诗情永相依”。
　　说完自己的最后一句话，楚天波不自觉地看了邓诗怡一眼，尽管他一直可以回避去看邓诗怡座位的方向。目光只是轻轻一掠，楚天波便瞥见邓诗怡也在看着自己。不过与楚天波不同的是，
　　邓诗怡的眼睛并没有任何躲闪，只是眼角里似有秋波，似有愁绪。
　　那天，楚天波用一句诗结束了自己的竞选感言。事实上，他也不算是参加了竞选，反正就糊里糊涂地当上了班长。
　　万芳笑着带头鼓起了掌，同学们也都响应着。
　　吕涛眉头一竖，总觉得天波最后的那首诗的意境不像是描绘大学生活，而是描写他的心境。具体哪里不对，他一时没有想明白。此刻，除了吕涛以外，所以同学都在关注着楚天波的才华，只有两个人除外。
　　一个人是丁龙，他满脸的不屑，内心更是嗤之以鼻。
　　另一个就是邓诗怡了，自从楚天波走上讲台，她的心就莫名快乐些。尽管平日里观海听涛，邓诗怡都会波澜不惊，尽管楚天波当上班长，她并不意外，可看到楚天波淡定自信地走上讲台，她还是突然软了心间，一如初见。
　　直到邓诗怡听到楚天波最后的那句诗，她的心突然一颤，旋即眉眼间尽是暖意。别人可能不会明白那句诗的含义，但是邓诗怡不会不明白，冰雪聪明如她，诗中的寓意她早已了然于心了。
　　当楚天波走下讲台，万芳也就宣布今天的班会结束了。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吕涛和楚天波却坐在座位上没有立刻起身。
　　丁龙跟室友勾肩搭背地走出教室，神情上还有些不服气，跟室友像是在抱怨什么。
　　刚走出教学楼，邓诗怡室友林雨欣便拉着邓诗怡说道：“诗怡，你可真厉害，那个楚天波果然当上了班长。别说，你这个天波哥还真是颇有才华的，也不像你之前说得那么不学无术啊？”
　　诗怡眼神一凝，不让人看出她内心的波动，“你别被他外在的东西骗了，总之他就是个讨厌鬼。”
　　“他那么讨厌，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当上班长？”
　　“谁帮他了？我是想让他为大家服务，这是捉弄他好不好？”
　　雨欣追问道：“诗怡，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楚天波？”
　　邓诗怡似乎陷入了回忆，喃喃低语，“他小时候倒是挺可爱的，长大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林雨欣俏笑，“那你跟我说说你们小时候吧？”
　　邓诗怡变换着情绪，灵动一笑，“这个故事太长了，有机会再讲给你听。”
　　两个女孩相互挽着胳膊回了寝室，跟楚天波和吕涛一样，林雨欣也是在寝室里唯一一个和邓诗怡同班的室友。
　　此时，小教室里已然没人了，吕涛这才站起来，“走吧？去校门口请我撸串。”
　　天波翻了个白眼。
　　吕涛瞪着眼睛，“你今天遇到这么大的好事，这么大的馅饼砸到你的头上，你还不出点血啊？”
　　楚天波回怼，“你要是觉得这个班长好，我可以让给你。”
　　吕涛不给天波多说话的机会，“走吧，别磨蹭了。”
　　楚天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吕涛拽出了教室。
　　两人也没去很远，只是去了校园对面街边的一处小烧烤摊。每人要了两瓶啤酒，五个羊肉串，坐在路边的马路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吕涛之所以叫天波出来喝酒，主要原因斌不是庆祝天波当选班长，只是因为他又想家了，准确说是想顾婉了。但吕涛不想说，也无法直接对天波说出是这个原因，否则天波一定嘲笑他，嘲笑他这才离家几天，就想家了。
　　天波也有心事，只是心烦意乱之下，他不该怎么跟吕涛讲。
　　虽然两人的心情都因为各自的心事而一时低落，但是他们坐在路边喝着啤酒，看着偶尔过往的车辆，这份悠然之下，心情竟也渐渐愉悦起来。霓虹倒影之下，两人的脸上蒙上一层红光。
　　天波仰头灌了口啤酒，突兀说道：“你肯定很纳闷我怎么当上了班长吧？”
　　吕涛神秘一笑，摇了摇头。
　　天波感到意外，“为什么？”
　　“这事大概跟那个“小诗妹”有关吧？”
　　“小师妹是谁？”
　　“古诗的“诗”。”
　　这下楚天波才反应过来吕涛说的是谁，“你能不能不随便给别人起外号？”
　　天波更感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
　　“掐指算的。”
　　“福尔摩斯涛，你能不那么臭屁吗？”
　　吕涛笑得得意，“我早就看出来你们认识了。”
　　天波回想着，那天在食堂，他和吕涛碰到过邓诗怡。虽然当时大家都没说话，但是明眼人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天波也并未继续隐瞒，坦然说道：“我们从小就认识了。”
　　吕涛侧头问道：“是青梅竹马那种吗？”
　　楚天波语气中有些许失落，“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那还是吕涛第一次看见天波露出不自信的眼神，但也只是一刹那。
　　吕涛郑重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她？”
　　楚天波反问：“喜欢？兄弟，你告诉我，哪种感觉叫喜欢？”
　　这个问题可把吕涛难住了，他也没有谈过女朋友，根本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吕涛从小缺失爱，内心也是缺乏安全感的。虽然长大后性格还算开朗，但是要想让他主动敞开心扉地去追求女孩子，可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吕涛拍了拍楚天波的肩膀，“好兄弟，这个问题你可把我问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楚天波收敛情绪，又吹了口啤酒。兄弟俩各自喝完两瓶啤酒，慢慢悠悠地走回了寝室。
　　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转眼间已经过了半个多月。吕涛和楚天波都很勤奋，即使到了大学，他们也没放松了学习。没有课的时候，他们就会泡在图书馆里看书，或者上自习。
　　那天下午正好没有课，吃过午饭，吕涛和楚天波就去了图书馆。
　　吕涛之所以喜欢在图书馆上自习，而不是去阶梯教室，那是因为如果是在图书馆，学累了就可以拿本小说看看。
　　此时，吕涛的书桌旁，就摆了本《神雕侠侣》。自从看过了古天乐版的神雕侠侣，吕涛就想找机会把小说也看了。那天无意间在图书馆看到了那本书，他就趁学习之余开心地拿过来看。
　　吕涛已经读到了英雄大会上杨过表白小龙女，郭靖和黄蓉都因为杨龙两人过去有师徒关系，而强烈反对他们在一起。
　　记得看电视剧时，吕涛当时就觉得英雄大会上那帮人有点狗拿耗子，况且杨和龙的师徒关系已经是过去式。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段情节时，吕涛竟然想起了顾婉。一旦想起来，思念却如潮水般阻挡不住，可是他无法联系到顾婉。尽管顾婉的办公室有电话，但是顾婉曾嘱咐过吕涛，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的话不要给她办公室打电话，毕竟办公室有很多老师，况且办公室的电话是工作之用，聊闲话的话是不太合适的。
　　吕涛只能给顾婉写信了，只是遗憾的是，信件的收发时间太久，无法第一时间传达思念，也无法立刻平复思念之情。
　　聊胜于无，吕涛还是动笔了。他在信里写道：“姐，见字如面，我离家已经有半个月了。干妈身体还好吗？你也还好吗？我已经适应了大学的生活，适应了这里的一切。请您放心，我不会放松学习的，更不会随波逐流、虚度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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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我真的很想你。”
　　最后一句话，吕涛很纠结要不要写上去，因为这么直白的表达方式，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他也很不习惯，他更怕顾婉会因此觉得自己冒失。不过思前想后，吕涛还是坚持把思念的话写在了信的末尾，毕竟他写了那么多的字，最想说的话还是那句“很想你”。好像没了这最后一句，信的分量就差了许多。
　　整整一封长信，吕涛写了十分钟就写完了，实在是想说的话已经在心中百转千回，不需要太多的思考。
　　停笔的那一刻，吕涛如释重负，好像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一般。
　　坐在对面的楚天波笑问道：“涛，你在写什么呢？那么全神贯注的。”
　　“在写信。”
　　“给家人？”
　　“嗯”
　　男人和男人之间很少写信的，毕竟男的都很懒。楚天波知道吕涛也没有女朋友，那么写信的对象多数是亲人了。
　　天波猜测问道：“这信是给你姐写吧？”报到那天，楚天波就看出来，吕涛和他姐的感情很好。只不过，吕涛还没跟楚天波解释说顾婉不是自己的亲姐。吕涛不是想隐瞒，只是不想刻意去澄清罢了。这种美丽的误会，对吕涛来说好像也是一种幸福，他不说的话就可以欺骗自己，好像这一切都是真的。
　　吕涛爽快承认道：“嗯，是的。”
　　“你跟你姐感情真好。”
　　“怎么？羡慕？嫉妒？”
　　吕涛无心的玩笑话，楚天波却心头一震。说真的，楚天波还真是有点羡慕，他在想“如果自己也能有个至亲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他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楚天波正在愣神的功夫，有个女孩走过来，对着吕涛问道：“你好同学，请问你是经管院98级的吕涛吗？”
　　吕涛面色一滞，随即说道：“是啊！”
　　女孩面带微笑，“图书馆大门外边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