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如故，缘因》誉精灵

15、姐弟身份

　　翌日，吃过早饭后，顾婉和吕涛就出门了。顾婉不说去哪，吕涛也不多嘴。
　　由于是去逛街，顾婉就没和吕涛骑自行车。
　　他们来到顺甸县的商业区，两人先是去了一百商厦。
　　吕涛平时很少来这种地方，他一个男生也不喜欢逛街。
　　似乎全国的商场都很像，一楼多是化妆品或首饰那些。顾婉带着吕涛直接上了四楼，这一整层楼都是卖男装的，里面有卖职业装的，也有卖运动款式的衣服。
　　顾婉当然知道吕涛平时的穿衣风格和喜好，她也没多问，就去了一家卖休闲服的专卖店。
　　吕涛这才压低声音问道：“老师，我们来这干嘛？”
　　顾婉翻着架子上的牛仔裤，“当然是来给你买衣服啊，这都是男装，我能穿吗？”
　　吕涛手指着自己，“我？给我买衣服，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哪有那么多问题。”说着，顾婉拿出一条深蓝色和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给吕涛递过去，“快去试衣间试试。”
　　吕涛刚想继续问，顾婉摆了个手，“快去。”
　　顾婉也站在试衣间门口，这时营业员走到顾婉面前，“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介绍一下吗？”
　　顾婉礼貌一笑，“暂时没有，我们先试试看。”
　　吕涛依次穿着两条牛仔裤从试衣间走出来，顾婉觉得衣服穿在吕涛身上，更显吕涛的阳光帅气，于是对着身旁的营业员说道：“这两条裤子我们都要了，谢谢。”
　　吕涛面色一滞，顾婉娇嗔，“你愣在那里干什么？把这两件T-恤也拿进去试试。”
　　吕涛挠着头，拿着T-恤衫又进了试衣间。
　　营业员在旁边突然扑哧一笑，“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真听你的话，还是个大孩子的样子。”
　　顾婉浅浅一笑，心里却对吕涛有一丝愧意，怎么说吕涛也是成年人了，自知不该总把他当成小孩子，更不应该在公众场合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跟吕涛说话。顾婉不知是不是平日里对吕涛“发号施令”惯了，一时之间难以改变。
　　营业员继续问着，“他是你的弟弟吧？”
　　顾婉语气一顿，“呃……是的。”顾婉肌肤胜雪，气质清雅，有出尘之姿。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她穿着修身的白色打底衫和黑色半身长款鱼尾裙，而是换上一身休闲服，那么站在吕涛身边的她，不会有一丝年龄差距的违和感。
　　听营业员那么问，顾婉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相比姐姐的这个身份，她更习惯称自己是吕涛的老师，毕竟这么久了，在很多的场合下，吕涛都要尊称自己一声老师。
　　不过如果说是老师的话，营业员一定会感觉很奇怪，毕竟老师可以带着去买书、买文具，还很少听说有老师带着自己学生去买衣服的。为了省得解释那么多，顾婉微微点着头。
　　之前顾婉一直不太让吕涛称呼自己一声姐姐，不是她嫌弃这个弟弟。而是那个时候的吕涛太顽皮了，如果顾婉不用老师的身份去面对吕涛，本就大不了吕涛几岁的她，很怕自己镇不住这个捣蛋顽劣的熊孩子。
　　顺着营业员的话想了想，顾婉觉得现在自己的实际身份已经不算是吕涛的老师了，反倒觉得姐弟身份也挺好的。
　　在试衣间里试衣服的吕涛，听见了顾婉和营业员小姐姐的对话。听见顾婉承认自己是她的弟弟，吕涛心里很开心的，只是开心的原因无关其他，只是对亲情的渴望。在吕涛的认知里，好像称呼一声姐姐，就可以让自己多了个亲人。好像多了个姐姐，就多了个人心疼自己。
　　吕涛试完衣服，顾婉去付了钱，然后两人走出这家专卖店。
　　见周围五人，吕涛才郑重问道：“老师，我怎么能让你给我买衣服呢？”
　　“有什么不能的？”
　　被顾婉一质问，吕涛竟不知该如何反驳，“要不我把钱给你吧？”
　　顾婉翻了个白眼，快走了两步。
　　说完后，吕涛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么说不太合适，他也不傻，顾婉怎么可能要他的钱呢。
　　吕涛拎着两袋衣服跟了过去。
　　须臾，顾婉一改往日的严肃，温和解释道：“小涛，你就要去上大学了，那天问你缺不缺学费，你说你有，我和你干妈也就没有坚持。”
　　“常言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上大学了，还是要穿得得体一点。虽然我们这种家境，也不能过分与别人攀比吃穿，你也不该过分爱慕虚荣，贪图享受。但我不想让你穿得太差了，那样你会被人瞧不起的，所以我才想给你买些新衣服。”
　　在吕涛的记忆中，顾老师更多是严肃的一面，这样温情的时候还真是少。吕涛也不忍再拒绝顾老师的一番好意，暖暖一笑，“谢谢，如果您从今天起让我叫你姐姐，我想我收你的礼物会心安一些。”
　　“随你怎么叫。”顾婉是个感情不外露的人，她不习惯将很多话说得太直白。
　　吕涛嘴角勾起，“还有，刚才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什么了？”
　　“你叫我小涛。”
　　顾婉这才想起，以往她都是叫“吕涛”，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就顺口叫成“小涛”了。
　　顾婉微微抿着嘴唇，“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讨厌，叫什么有那么重要吗？”说完，顾婉径直走开。
　　之后，顾婉又带着吕涛买了两件外套，还有两双运动鞋。为了去报到的时候方便些，顾婉还给吕涛买了一个大的拉杆箱。
　　走出一百商厦的时候，顾婉挺开心的，这也算是了却了她的一件心事。
　　吕涛看着手里拎着东西都是顾婉给自己买的，顾婉却没有给她自己买一件东西，吕涛心里不禁感动起来。
　　迟疑片刻，吕涛郑重说道：“姐，等我以后毕业赚钱了，我就让你和阿姨过好日子。”
　　顾婉也被吕涛的一番话感动着，“嗯，我等着那一天。”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因为顾婉要赶在学校开学回到顺甸县，因此他们三人提前了两天去了川都。
　　长途车上，吕涛看着窗外，满心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下了长途车，他们先去简单吃了碗面，然后三人才打车来到川州师范大学。站在校门口的那一刹那，三人心里都有一些感触。
　　赵阿姨想到了自己六年前送女儿来报到的情景，那时顾婉的爸爸还在世，一家人开开心的。当时只道是寻常，可当她再次站在这个大学门口时，自己的老伴已经不在人世了。
　　顾婉自毕业后，就带着母亲回了顺甸，也就再也没有回过母校。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是因为送吕涛来报到，才再次跨入川州师范的大门。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这里毕竟是顾婉生活了四年的地方，她对这里有着深深的感情。
　　顾婉不禁在心里感慨着，学校就是这样，铁打的校园，流水的学生。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看着校园进进出出的学生，她忆起当初自己也是个小女孩，带着憧憬走入大学校园。虽然顾婉现在还非常年轻，但她仍然在心里羡慕那些象牙塔下的学生，因为年轻真好。
　　三人走进校园，吕涛的眼睛已经不够看了，他觉得川州师范的校园真的好美啊。吕涛一想到自己要在这里读书，浑身就跟着兴奋。这里对吕涛而言，一切都很新奇，好像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顾婉挎着母亲的胳膊，突然说道：“妈，我跟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吗？墨墨现在就在川州师范当辅导员。而且巧合的是，她就在小涛的学院，只是不是小涛学的那个系。”自从母亲生病后，很多事情母亲都渐渐忘记了，所以即使说过的话，顾婉也不确定母亲还记得。
　　顾婉的母亲当然知道，女儿口中的墨墨就是墨其华，是女儿在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和闺蜜。只是她真的不记得墨其华已经在川州师范任教了。
　　母亲笑着问道：“那你跟她联系了没有？这次正好见一面啊。”
　　“联系过了，来之前几天就给她办公室打了电话，她的同事说她出差了。”顾婉的语气中难免有些失望。那个年代，手机还没有普及。再说了，墨其华只是一个辅导员，工资微薄，更不会买手机。
　　母亲继续问道：“我记得墨墨有个男朋友，也是你们同学吧？墨墨还带来给我看过，那个男孩子稳重厚道，挺不错的。”
　　“嗯，墨墨男朋友也是我大学同学，他毕业也当了一所高中的老师。”虽然墨其华男朋友人很好又是自己的大学同学，但是既然墨其华不在川都，顾婉也不就不好意思单独联系墨墨的男朋友了。
　　记得在大学时，顾婉还经常给墨墨他们当电灯泡，墨其华性格像男孩子，也很喜欢做什么事都带着顾婉，一来二去，顾婉跟墨其华的男朋友也很熟了。
　　母亲复又问道：“墨墨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应该快了吧，这两年他们刚毕业，也都很忙。墨墨事业心又强，就想等事业稳定了，再谈结婚的事。”
　　话音落下，母亲轻叹一口气，她总是觉得是自己的病拖累了女儿，否则女儿哪至于连的男朋友都没有呢。虽然学校里的几个未婚男老师，都对顾婉发起过追求的攻势，可都被顾婉委婉地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