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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江都故人 ...

  •   一直在林烬视线范围的顾融的影子,突然消失。
      女人猛地回头。
      顾融打竖被烈阳分割了大半,剩下没被照到的地方,对比起来确实有点黑。
      小树般高的孩子,整个后背沐浴在阳光中,脸却半埋在阴影里。
      本应该是天真活泼的孩子,脸上没有他那个年龄段该有的表情——半垂着眼皮,遮盖住明眸,嘴唇拉成一条直线,最边两处稍微下垂,给人一种我不爽,我不开心的感觉。
      其实看起来更多的是郁闷,死气沉沉。
      那眼睛似 潭死水,好歹有些涟漪。
      死水盯着少有的大好人间,盯着人们开心快乐地来来回回,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解。
      不过有几缕阳光,不知道以哪种角度稍稍的碰到了他的脸,并凝在此处。
      脸上有了些光,才缓合了小孩脸上的阴暗。
      林烬无奈朝他走去,随之大力摁住,比自己矮了几个头的孩子的肩。
      提醒这个迷路的孩子,该回回神了。
      手摁下去的那瞬间,顾融做出了一个生物该做出的应激本能,肩头抖了几下,像是被突然吓到的感觉。
      受到惊吓的一瞬,他立刻寻找源头。
      林烬视线正对住那颗对着她的头。
      顾融的眼神顺着惊吓到他的那只手看去。
      两人对上了视线。
      女人随即用了种轻浮的语调,大大咧咧的提醒,
      “喂”

      “喂”

      "喂”
      音调向上,还说的缓慢,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
      “小屁孩”
      一开口就是这个称呼,林烬刚刚自己自娱自乐、自言自语,想象的大人身份猛地崩塌。
      “别老看这些东西,自己的看路,摔倒了,我可不扶你自己爬起来。”
      “再不走快点,你就等着露宿街头吧。”
      一阵阵发牢骚似的催促
      堵住了孩子的嘴,没给他询问为何摁他肩头的机会。
      林烬也当然知道,发完牢骚后大步向前,没顾着身后的小孩儿。
      她没回头看小孩吃瘪的表情,但是大概估摸到了,一想到那个表情啊,她就快乐得不得了,没忍住哼起小曲儿。
      被堵住嘴的小孩心里现在有点怨气,但是发泄不出来。
      眼前的女人跟他不熟,他并不能行使小孩的权利,大发脾气。
      只有平静的接受,默默的跟在女人身后。
      不得不说林烬干这种事儿的力气真的很大,就是这种情景,放在她任何一个朋友身上,都会多少带点生气。
      但这个老毛病,她始终不改。
      每当有人去问她,干啥总这样啊?
      她总是抿着笑回答:“好玩啊。”
      随后,有些人无奈的问,不这样行吗?姑奶奶,你这样很吓人呐。
      你每回都直接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啪的一下,摁住我的肩膀,我都被你吓出后遗症了。
      与这段话类似的,
      林烬都会带上孩子的调皮,像对待幼时好友一样,不做过多掩饰,说出拒绝的话:“我不,我就不。”
      问的多了,答的也多,
      知道林烬有这等癖好的多数好友,也逐渐习惯了。
      没办法啊,她就这样,对谁都这样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大大咧咧的,也不怕得罪人。
      如果认真的讨论一下,林烬到底怕不怕得罪人的话?
      准确来说,她是不怕的,因为她没有太多珍视的东西或人,心中放不下的东西,多了想拼命活着的心思,保护那些人的心思就越来越大,反之就会少。
      她恰好只是后者。
      你要说她还留存于世间,那一定是念着什么?
      有啊,确实有的。
      只不过她老是居无定所,随处流浪,每回都去各种地方,别人想逮她也逮不到。
      由于她行踪不定,所以就算她有什么在乎或者亲近的人,一般也追察不到。
      转念一想,如果真的有重视的人的话,也不至于连个暖和的地方落脚,一口热饭都吃不上吧?

      要说珍视的人,林烬确实有,只是很少去找而已,毕竟也没有一般人会盯着她,十来年看着她每天都去哪儿吧?
      此刻,林烬踏着阳光,裹挟着的黄土 ,连同的路间都会有的生命力顽强的杂草,在去找这个世界上对她最重要的人的路上。
      熟练的穿过众多商铺,来到了这条街道的最深处,同时,一家特殊的、熟悉的门店映入眼帘——乐民兴。
      整栋建筑拔地而起,整体来看,比过往的商铺更高,占地面积更大,也更老旧,准确来说是多了一份古朴。
      里头还不时传来各种杂言碎语,这种程度对林烬来说有点烦人。
      同时,里头还飘来一阵阵好闻的味道,仔细闻闻是各种菜肴的味道,那个味道很香很香,很馋人,但少了一份说不出来的感觉。
      林烬但想起了什么,突然扭头一看。
      身后的小屁孩,脸上还是那个样子,但好像还多了另一种东西,应该是饿了,被这里的味道勾引到了。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然后视线转向门口的两个门童,她都不认识……
      几步远的门童,发觉潜在用户到来,立刻摆上自己十几年以来最美的笑容,客气的询问:“客人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视线转换没几秒,就随着视线走过去:“那个,你们好,你们老板在不?”这俩人都是女子,更是把温和有礼写脸上了。
      她还是适应不了这种严肃的环境,且她不认识这两人的情况,加上她们对自己没有恶意。
      近看,两位女子长相差不多,想来应该是家中的双胞姐妹吧?两人身着暮山紫色的衣裳,头上别着一两支银钗,固定头发,顺带美观。
      两丫头本身底子看着应该不错,脸上没有过多的粉饰,看着很清淡清新,像一隅池塘中装饰荷花的荷叶,是配角,但没了它,主角也会适当的暗淡。
      美大多是被衬托出来的。

      那个稍高的丫头出声:“不好意思,客人,您找谁?”门童待人有礼的面具撤下,露出了严肃的脸,面前两人的脸色告诉林烬,她从潜在客户变成了潜在假想敌。
      虽然林烬大多时候不知分寸礼节,但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了,该懂的人情世故也懂了个七七八八。
      她伸手进自己宽大的衣袖里,像是在翻找什么,没一会儿,她翻出了一块木牌,举到两门童面前。
      木牌看着是用极为普通的楠木制成,中央处不刻上了“冼”的字样,好像是为了防止别人看不清这个字儿,还特意用墨水填了一下,字一旁还有一个奇怪的木刻,年代可能有些久远,有点模糊不清,上面刻着的,不知道是狐狸还是猫。
      只有林烬知道这个是狐狸。
      木牌被杨在他们脸上的时候,较矮的那个丫头专心致志的盯着那个木牌,而刚刚跟林烬说过话的那个较高的丫头,专心致志的盯着林烬。
      被这种热烈的目光盯着,林烬还是有点不习惯,然后就被钉在了原处,不敢做其他的小动作。
      没一会儿,看木牌的那个丫头说:“您好,我叫清辞。”她的手摆向了另一个丫头:“她是我的妹妹,她叫清明。”
      “刚刚的事,多有得罪,请你不要怪罪她。”清辞弯腰低头致歉,这种歉意扑面而来,让林烬防不胜防。
      林烬随即慌忙摆手:“没事,我不会怪罪的,现在的世道多点防备心也是好的。”表明不会怪罪的心思后,林烬又问“她在哪?”
      高个子的清明礼貌回答:“楼主正在田埂采摘蔬菜瓜果,我们可以叫人带你去寻她。”说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犹豫道:“不过楼主一般不太喜欢这个时候有人去打扰她。”
      林烬没太当回事,不自然地默默抠了抠指甲甲缝的茧:“没关系,指个路,我自己去。”
      清辞和清明一时没想到面前这人能这么平静,无所谓的样子,两人有些愣。
      转头一想,那枚令牌,楼主只赠予一人,还是楼主亲自动手做的。
      意义必定非凡。
      再说指个路而已,应该祸水东引也引不到这儿。
      两人整理好思绪,便作势要带段路。
      林烬突然道:“等等。”
      她回头望向后头的小孩儿,眼神示意两人:“他,安顿好,别死了就行。”
      “随便谁,带路”林烬说,现在她有点烦,这句话听起来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林烬不太喜欢跟不熟的人沟通。
      一声令下,清明和清辞做出反应。
      一人一边,清明领着林烬走,
      清辞领着顾融走。
      此时太阳有点红昏了,一副要西沉的模样。

      夕阳落在清明和林烬的脸上,林烬只是走在清明身后,借此躲避还算刺眼的光芒,缓缓的观赏天边的云朵,夕阳,路边的农作,野草野花。
      两人走着走着,清明突然停下脚步,林烬差点撞上清明后背。
      随后,清明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一块田地—— 一片郁郁葱葱,还架着些爬藤架子。
      “客人,楼主大约就在那处,剩下的路,恕余不奉陪,请您不要让我为难。”还是一如既往的礼貌平和的腔调。
      林烬暗暗叹气,朝清明了摆手:“在下正有此意,你先走吧。”
      清明对着林烬道别过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像是生怕触碰什么禁忌似的。

      天渐渐暗了下来,像给大部分可见物披上了一层纯黑的薄纱,一层一层的。
      仅剩的黄昏,不服气的给剩下那些没有被覆盖到薄纱的地方打上淡光。
      有种耀眼但微弱的星光,不愿意被云层遮盖,努力散发出光亮的感觉。
      林烬踏着唯一没有被薄纱覆盖的田间小路,朝着清明刚刚指的那块田块,一步步的走。
      她走的很轻很轻,很慢很慢。
      墨绿的爬藤依附着竹竿子肆无忌惮的生长着,同时,爬藤挂上暗岸红的果子,与竹竿做伴。
      一列爬藤旁,一女子头戴草帽,手臂挽着一个篮子,看着像是柳条编的,技艺还蛮精湛的。
      女子背对着林烬,专心致志的查看爬藤上的果子是否成熟,是否可以采摘?
      远看那女子在一种绿偏黑的繁茂中,显得有点幼小,女子弯腰时,恍惚间,身躯好似有些佝偻。
      这般景象黄昏也不忍,只得偷偷给女子披上一件若有若无的外袍,是橙黄色的。
      跟天明点,半熟不生的果子一个色。

      林烬的注意力全在那女子有点驼的背上,她疑惑,她不解。
      几年前冼鲤是这样的吗?
      她的背影有这么佝偻吗?
      她的身躯有这么瘦小吗?
      是太久没见了,林烬记不清了,忘了
      还是回忆欺骗了自己?
      林烬不确定的问自己,
      很显然,这个问题现在对林烬来说真的有点难。
      难的她眼睛发涩,鼻子发酸。
      她整个人本应愣在原地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林烬本身就是一个遇到点问题,不想好不肯罢休的主,可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让她继续走向那个有点陌生,但很熟悉的背影。
      林烬的脚步很轻很慢,她缓缓的走向那人。

      她们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约莫二十多米。
      一般来说,都走的这么近了,冼鲤的防备心也该给点警示,促使她回头,可她没有。
      或许是地太过专注于采摘手边的果蔬,或许是林烬的脚步声比几年前更轻更快了。
      有些微小到不可查的东西,改变了让林烬很不习惯。
      以前,她从来没有思考过,如果自己和冼鲤的关系浅淡起来,她们再见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她也没有想过,如果东西改变了,她要怎么去适应?或者说找回。
      林烬作为有点神经质和大大咧咧一个人,她经常性忘掉一些重要的东西,也经常会忘掉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却老是能记住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林烬也不会过多的去思考未来,她就是一个典型的过完今天,只要死不了,明天也照样过。
      地也有一点点的情感缺失,她对一件事情的判断,而后做出情绪,大多时候会跟其他人不同,不同就算了,而这些个表达方式还很怪。
      好多朋友都说过她这个那个毛病,她也知道,也没放心上,坦白讲,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忘了就当作没发生,所以她一直没有察觉,啊,原来这些毛病都到这么严重的程度了吗?

      林烬呆呆的怔在原地,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只有眼睛盯着冼鲤不停弯腰起身。
      冼鲤一直不回头。
      林烬胸口闷着一口气,梗的她很难受。
      她不知道为什么难受,明明那个人就在眼前。
      橘黄的夕阳很温暖,在这个正值夏天的时候,应该是炎热,可林烬觉得好像有点冷,路过的风见此情景,朝抹烬吹了几下,想吹走她的阴霾。
      暖风带起青丝,她的手滑过眼角,抚弄几缕青丝,随即把那几缕差点被风带走调皮的青丝挽在耳后。
      林烬使劲儿把那口气咽了下去,差点噎死自己。
      她哈了口气,疏通疏通气管,随后那不明显的喉结一动。
      她大喊:“冼鲤!”

      忙碌的身影猛地停下,跟木头人一样愣在当场。
      很熟悉,但有点陌生的声音,迫使冼鲤回头。
      可这喊叫声来的太突然,她当机了会儿,连同着僵直。
      过了会儿,她好像接受不良,但还是想回头。
      她缓缓转过头。
      脸正对着林烬,身子侧着,冼鲤还是没反应过来的一副样子。
      这个时间林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红黑相间的外袍
      那根自己琢磨了几天,几夜又极度嫌弃的树枝(木钗)好好的,别在她的头上。
      上次离别前,自己亲自给林烬带上的,她还嫌丑,嚷嚷着要弄下来:“你哪买的,怎么这么丑啊?”
      “我一踏出江都范围,我就给她丢了。”
      闹得冼鲤耳朵烦:“那别带了,太丑,丢人。”
      好几年前的东西了,林烬还别在头上,一别就别了这么几年。
      这么一想,弄得冼鲤眼睛有点酸涩。
      林烬的青丝又被暖热的风微微带起。
      颜色有点浅的紫瞳,清澈着印着自己的模样,还带着点儿描述不出的悲伤情感。
      冼鲤没太看清楚,但她觉得应该就是这样的。

      林烬很久之前问过冼鲤:“你为什么会和我做朋友,对我这么好?”
      理性的洗鲤,理性的回答:“因为你很好,懂啊,情绪都写在眼睛里或脸上。”
      他们俩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冼鲤不能清楚,看到林烬的脸。
      但她现在真的很想拥抱对方,她确信对方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冼鲤放下一直挽在手臂的菜篮子,正对林烬,双臂伸直。
      这个动作无非就是告诉林烬,你可以过来拥抱我了。

      此时,林烬眼眶里有且仅有冼鲤。
      一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被吸尘到一半的太阳包裹着。
      她背靠太阳,背后是万丈光芒。
      她伸开双臂,迎接自己的归来。

      眼眶里刚蓄起收回的泪水,由于林烬一个没顶住情感的洪流,被放了出来。
      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像流星划过夜幕一样快。
      冼鲤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离林烬越来越远,她只是一边成长,一边在原地等待林烬。
      她给了抹烬一个家,一个在外面漂泊,累了可以随时回的家。
      冼鲤会支持林烬的一切选择,包容一切任性。
      林烬离开家前,冼鲤唯一能做的就是为她收拾好行囊,准备好盘缠。
      然后等待她下一次回家,给她准备几顿好酒好菜,抚慰她疲惫的身体和心灵,让她记得她还有家回。
      家很温暖。

      林烬边流着眼泪,边伸出双臂,向冼鲤大开的怀抱飞奔。
      不过林烬可能带着点五大三粗活生生变成了老鹰,像落单且无力逃跑的小鸡攻击的样子。
      两人都张开双臂。
      林烬狠狠地撞进了冼鲤的怀抱,这一撞,差点两个人都直接扑地上了,还好冼鲤受住了这个,让她有点出内伤的拥抱。
      林烬下巴抵着冼鲤的肩,偷偷的越埋越深,生怕冼鲤看到自己掉眼泪的窘况。
      温热的眼泪划过脸颊,划过下巴,就落到了冼鲤的衣服上。
      冼鲤老早就看见林烬眼中的泪光了,没说什么,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林烬不习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说话,但她喜欢在熟悉的人面前一直讲话。
      她没哭多久就嘟囔起来连着哭腔,声音粘粘糊糊的,还带了很重的鼻音,听起来像呜咽。
      很久很久之后,林烬说那个时候她靠在在冼鲤怀里说了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但现在的冼鲤只听到听懂,我很想你。
      这么多年了,冼鲤还是不知道,林烬哭的时候一般都在说什么,所以她结合了当时的场景和林烬的情绪,大约也能知道她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
      其实冼鲤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林烬这么贪恋自己的怀抱扣温暖,但她始终都要十几年,四海为家,风开露宿,唯一互相依偎的那四年好似是林烬厌倦了流浪,自己随意找了个窝躺下罢了。
      四年后,她又重新启程,这一走就过了十年,
      再回来就是今天了。
      算了算了,随她吧,只要我活着一天,她肯回来,我就一天会好好照顾她,冼鲤这么告诉着自己。
      此刻,冼鲤耐心的抱住林静,给予她温暖的避风港,听着她不明意义的嘟囔,还不时轻轻拍几下她的背,怕她缓不过气儿。
      她可以也想继续多抱会儿,但是不为了摸黑回去,只能委屈林烬,暂时关上发水的大坝。
      怀里的人有时候很怕黑,特别是情绪波动大的时候。
      这个人想让她哭挺难的,想让她不哭也挺难的。
      冼鲤只能先安抚下她的情绪,再进行劝说,之后才可以走。
      可现在林烬到底在说什么?冼鲤实在听不懂,在你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情绪崩溃时,你好像对怎么让它恢复正常无从下手。
      冼鲤只能用老方法哄人呐,她柔声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林烬说五六句,她就会回一句。
      时间长了,这个姿势总会累的,天也总会黑的。
      时间不允许冼鲤继续这样拖下去了。
      天要黑了,一般情况来说,林烬要哭上三四个小时……
      冼鲤费力的空出一只手,眼疾手快地从爬藤上扒了个暗红色的果子塞进林烬的嘴里,以达到让林烬闭嘴的目的。
      林烬顺从的被塞果子,轻咬一口,酸酸的,甜甜的,熟悉的味道。
      但这还远远不够。
      冼鲤只好抛出鱼饵:“你不是喜欢吃柿子吗?这片都是你早松开我,你就能多带点回去,限天黑之前。”
      “还有吃完嘴里的再去贪其他的”冼鲤补充道。
      鱼儿咬饵了,迫不及待地上钩了。
      毕竟这个条件对于林烬来说太有诱惑力了,她拒绝不了。

      林烬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但少数时候她软硬都不吃。
      她也不喜欢被说教,特别是她认为自己没错的时候。
      但冼鲤说的话,林烬一般都会听个一星半点。
      她不是不听劝,只是劝她的人不合适。
      林烬每回听一下长篇大论,她都有听,但她就是改不了,她就是老忘。
      冼鲤没法呀,只能多说几遍,让她记忆深刻点,慢慢改呗。
      但很显然,冼鲤并不是一个喜欢说教的人,尽管她很擅长。
      她对林烬持有保留态度,偶尔说说就行了,不用太多,以后不杀人放火就行。
      现在看来很成功,不杀人放火,就是喜欢离家。

      冼鲤,一声令下,林烬立刻松开三四口,解决了嘴里的柿子。
      然后流连于柿子丛中,遨游在黄土上。
      林烬,现在像蜜蜂不如百花丛,晕头转向,一时半会出不来。
      冼鲤也不拦她,就把篮子递给她,好让她多装点回去。
      自己则找了个地儿,无伤大雅的坐下。
      看着乱花迷人眼。
      冼鲤看着林烬,这副开心乱窜的模样,没发觉自己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了笑意。

      最后,林烬一手挽着菜篮子,惦记着里面油光水滑的柿子,一手牵着冼锂的手。
      两人就以这副模样踏着太阳西沉,最后的几缕光,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们互相依偎,互相牵手,靠着对方身上的温热,走了很多年。
      她们俩至今未真正分离过。
      这一次的离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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