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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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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然心头一跳,下意识的甩开他的手,退了两步。
“恒然呀,你这样可让我很难过,”良川王笑笑,“我这样对你,你却对我如此防备,王扬柳那样对你,你却还一直想着她。”
他瞬间消失,下一刻又立马出现在恒然面前,手掌贴近她的侧腰,然而指尖炸开的灵力却足以荡平整座宫殿。
他笑着:“你是她的狗吗?”
恒然眉头一跳,反手就是一剑,她的剑最近淬过太多血,变的锋利无比,只一下,便斩断了良川王的手掌。
良川王有些无奈的低头看了看断掉的手腕,叹了一口气:“你就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我手下留情一些吗?长一只手出来要很久的。”
恒然冷笑:“我和你可没有什么情分。”
她又看向良川王的眼睛,在她戳瞎他眼睛后的第三天,他的眼睛就自己恢复了,想必这是魔的种族优势,长一只手估计也要不了多久。
良川王眉眼下垂:“真的没有吗?那些花前月下,你对我说的话难不成都是假的?我可真的要难过死了。”
“有些人倒也没那么有必要活着。”恒然冷声道。
她这些日子里暗暗的仔细调查过,赵残酒的确是他,没有囚禁,没有暗害,没有阴谋。
就只是他。
但恒然依旧执拗的想把他们分开。
往日赵残酒和她说这些话插科打诨,她都会觉得有趣,再学着他的样子你来我往的还回去。
可现在,看着良川王顶着他的脸,依旧说这些熟悉的话,她时常感到恍惚,有些时候她甚至分不清站在她面前的究竟是谁。
每当这种时候,她都感到强烈的愧疚感,像是自己背叛了赵残酒似的。
良川王终于收敛了笑意:“既然你不想要谈往日的清分,那我们从此之后就不必多说了。”
恒然收了剑:“这样最好。”
说罢,她便想要转身推门进屋,外面的动静闹的够大的了,也用不着藏着掖着。
可她的手还没碰到门扇,良川王便拽住了她。
“你想清楚你的身份!”良川王低声的道,“你来我这里不是做客的。”
恒然回过头看他:“从没这样想过。”
“没有最好,”良川王冷笑一声,“你最好记着,你是我的俘虏,是手下败将。”
他指着她的心口:“你现在还活着,全都依靠我。”
恒然低头瞥了一眼,的的确确,她心口的伤全都是依靠良川王的灵力拉扯着,要是一旦他心情不好,撤了灵力,她就彻底没救了。
恒然扯了扯嘴角:“的确,我可没你这样的恢复能力。”
三天一炸五天一打,要不是恒然反应快,早就已经死在他的手底下了。
良川王顿了顿,又道:“我有新的任务交给你。”
恒然:“什么?”
“我种了一颗灵果,几天之后就要成熟了,你去帮我摘回来。”
恒然皱了皱眉:“在哪儿?”
良川王突然笑起来:“就在里面。”
恒然一愣,她突然想起了王扬柳身上的那颗小芽,又想起方秉说的那些话,无名的火猛地烧了起来,她攥住良川王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道:“你在王扬柳身上种灵果?”
“那又怎么了?”良川王只是笑,“她是万年难得一见的衡金之体,我没有活剥了她分给大家吃肉,就已经算是仁慈了。”
他垂眸看着恒然的脸,又道:“这次你没得选,三天后你把她带到外面,果子摘回来,尸体我可以留给你自己处理,你要抱着她哭,还是再戳上两刀,我一概不管。”
恒然咬牙:“我要是不呢?”
良川王轻笑一声:“要么她死,要么你死。”
他意有所指的点了点她的心口:“上次她的选择,我们都知道了,这次我给你报仇的机会,不好吗?”
恒然静默片刻,转身离开。
良川王望着恒然离开的身影,轻叹了一口气。
他对恒然说的轻松,可赵残酒活过的那段日子对他影响很大。
魔宫冰冷孤寂,他总是盼着神识传来记忆,看那些阳光下活着的人。
看着她们笑。
在神识归来的那一刻,他更加恍惚,赵残酒就是他,他就是赵残酒。
仿佛那些笑语,那些嬉笑怒骂的,那些离恨愁苦的,都是他。
他现在闭上眼睛,还是能记得夏夜的凉风拂过侧脸,还是能记得恒然递给他的酒,还能记得桃花瓣落在酒里,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所以他给了她们选择。
假死药,只要王扬柳用了,他就能说服自己,人和人都是不同的,为何要为了父辈的仇恨,去折磨一个无辜的人?
可当王扬柳的剑刺入恒然的心口那一瞬。
他听到有个人在他耳边轻轻的笑。
他说:“你看吧,都是一样的。”
她杀死了带有魔血的恒然。
就像她父亲,杀死了他的阿姐。
没什么不同的。
屋子里,王扬柳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她紧盯着门口,像是要把门扇看穿似的。
她盯着恒然的影子,听着他们争吵。
半晌,她又闭上眼睛。
心里却冷笑。
你看,到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