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花季》怡然恣意

19、看牙医补牙

　　第二天的中文课堂上，晞阳也是和刘浩铭、科拉、凯丽、雪莉和凯文坐在一起。作为第二外语课，选中文的学生不多，高中部只开一个班，10~12年级学生合在一起上课。而且中文对当地学生来说很难，所以，上课学生以中国留学生为主，以及个别华裔或喜欢中文的本地学生。

　　随着两国文化交流的扩展，中学招收中国留学生，就有一名专职教中文老师，开设中文是必须的。虽然10年级里来自中国的留学生只有3人，但11年级起就多些，报读中文课的也有两围桌了。

　　像晞阳那样来自中国的高中生，以为中文是自己的母语，国内学了语文课，应该比较容易通过的。确实，通过是肯定的，但拿高分也是不容易的，因为，这里老师教的“中文”是针对外国人的“对外汉语”教程，按照“汉语水平考试（HSK）”的标准考核。

　　因此，国外教的中文和我们国内的语文是很不一样的，这里是以教外国人学汉语的角度和方式授课，晞阳上这门课也觉得是怪怪的，好像什么都懂，但又像有很多不懂，很不习惯老师用英语讲解汉语词汇、语法和分析句型结构，恍惚有种学英文的错觉。

　　课堂上，李莉老师领读了一段，讲解了偏僻词，分析了句子的结构。接着让同学们逐一朗读一遍。然后是布置课程的大作业，写一个专题，论述“发生在中国的与民生相关的新现象”。于是，每个同学都说出一个新现象，共享单车、移动支付、网购、外卖、北漂、广场舞……

　　下课铃响，科拉马上拉着晞阳到操场边凉亭的长凳坐下，科拉从背囊里拿出一个保温壶，放在凳子上，拧开盖，将盖翻转当碗，倒出一碗热粥。哇！好香啊！晞阳深吸着随热气飘飞到空气里的味道，有海味有肉香，这是科拉给晞阳病号粥。

　　“专门给我煮的粥，我太感动了……”晞阳两眼湿润，科拉忙说：“别感动了，缇娜，快吃粥吧，放凉了就不好吃了。”

　　粥的温度刚刚好，晞阳几口就将盖碗的粥喝完了，“科拉，你煮的粥好好吃啊！你太能干了，这么会煮粥，像个贤惠小媳妇，爱你哦，啵！”给了科拉一个飞吻。

　　科拉右手向外一抓，手掌贴左胸部，表示接收了晞阳的飞吻，放在心里。“谁像小媳妇呀，这是本小姐第一次为别人煮粥的，你要珍惜，把它们吃完。”科拉又倒出一碗粥。

　　晞阳说：“你也吃点吧。”

　　科拉答：“我早餐吃过粥了，这是给你的分量，我吃盒饭。”

　　“嘿！原来你们躲到这里来吃好吃的。”刘浩铭突然出现在她们背后。

　　晞阳拿起粥，递给刘浩铭，说：“这是科拉为我煮的病号粥，你尝尝，味道很正的。”

　　刘浩铭吃了一口称赞道：“是很好吃。”他上下打量科拉，露耳短发，长裤装校服，说：“没想到呀，像你这样的女小子，也会煮温柔粥啊！真奇妙。”

　　科拉有点尴尬地说：“你眼里只有缇娜，哪里还想到别人。”

　　刘浩铭笑了：“你说对了，在我眼里，缇娜是我见过的性格最好的女孩，18岁后我一定要追她，呵呵。”

　　科拉推了推刘浩铭，“嘿，你小子太过分了，真不把我当女的了，在两个女孩子面前说这样话是没礼貌的，非绅士所为。”科拉对晞阳说：“缇娜，丹左说要追你，别理他！”

　　晞阳笑着回答：“18岁后的虚拟语态，科拉，你才不会当真吧。哈哈！”晞阳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是甜滋滋的，她对刘浩铭充满好感，也真心希望第一个向她表白的男生是刘浩铭。

　　刘浩铭收起笑容，庄重地说：“缇娜，我是认真的，我们是好朋友，你也觉得我很不错吧，你成年后我就追你，现在先报备。”

　　晞阳捂着嘴，忍住笑，认真地回答：“是，你很不错，有好几个女同学都喜欢你哟。哈哈，你就好好自恋吧。”晞阳拿出面包片，掰成小块放入粥里，“放学后要看牙医，现在多吃些，下午要扛饿。”

　　刘浩铭盘腿坐地下，抬头看着晞阳：“补了牙就可以吃雪糕，饿不了，过了明天就可以正常吃饭了吧。放学乔迪来接我，缇娜，我带你去牙医诊所吧，我去过那里，认识路。”

　　“太谢谢你了，叩头致谢！”晞阳手指向前并拢，指尖向下点几下，示意叩谢。“科拉，丹左，你们对我太好了，在外靠朋友，有你们真好！”说着，晞阳鼻子一酸，两眼湿湿，大颗的泪珠挂在眼角。

　　科拉拍拍她：“我们爱你，别感动了，快吃粥吧，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很平常的事。你眼泪真浅的，真是爱哭包，在来的飞机上第一次见到你，就看到你在默默流泪。”科拉拿出纸巾给擦眼泪。

　　刘浩铭说：“女孩都是爱哭的，有几个像你这样----女……小子，强悍无比。”面对身材瘦小的科拉，刘浩铭怎么也说不出“女汉子”一词。

　　科拉瞪了刘浩铭一眼，虽然她喜欢短发和中性着装，不穿短裙校服，而是穿裤装校服，但此时，刘浩铭不把她当女生看待，她心里滋生丝丝不爽。
　　......

　　放学了，晞阳发短信给露丝，说她去看牙医，不回家吃晚饭。就快步走去停车场，刘浩铭和科拉已在车旁等她。下午，他们的课室离停车场近，而晞阳在体育中心上健康课的瑜伽运动，离停车场较远。

　　预约牙医的时间是下午4:30，这是按地图指示的坐公车需要时间预订的，现在是乔迪开车过来的，提前了半个小时就到达诊所了。接诊护士登记了晞阳的资料，让她在候诊区等候。

　　诊所在唐人街附近，不大，只有几间诊室，或许是要预约看病，没有几个病人。乔迪开车离开去办事，刘浩铭和科拉留下陪晞阳。不一会儿，接诊护士带晞阳去拍牙X光片，给晞阳换上一次性病人服，然后带晞阳进入牙医诊室。

　　一位年轻的华裔女医生，口罩上方露出的漂亮的大眼睛，散发暖心的笑意目光，晞阳紧张的心情一下放松了。医生温柔地用侨胞圈口音，夹带英文单词的中文普通话，向晞阳解释她病牙的状况。

　　医生说：小时候补牙的补丁，长大后发生脱落的机会是常见的，但这次补牙后，就不容易脱落的。

　　医生指着X光片说：牙齿X光片显示，牙根是正常的，放心吧，只是单纯补牙小问题。补牙前要清理干净牙坑，会有些酸痛，不过很快就好了。补牙后两个小时可以吃软食物。

　　晞阳点头，收起X光片，表明已知晓补牙过程，会配合医生治疗。护士推来小方桌，上面放着一支纯净水和一杯果汁。医生开始操作......

　　此时，在诊室外的候诊区，刘浩铭和科拉，一人坐一张单人沙发在看手机。他俩从10年级起就是同班同学，认识一年多了，也没怎么说过话的。自从晞阳来后，因晞阳关系，两人一下子有了接触，变得熟络了，彼此也能说上话。

　　晞阳是他俩共同的好朋友，他俩和晞阳的关系都是一见面就喜欢的眼缘，都是很喜欢晞阳，很关心晞阳的学长。甚至有点抢着和晞阳要好的意思，对晞阳的事情，都非常上心，都是第一时间伸出援手。有晞阳出现的地方，也常看到他俩。

　　但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他俩干坐一起，还是第一次。缺少了共同的朋友晞阳，突然没了话题，气氛有点不自然，两人只好埋头看手机，化解尴尬。

　　刘浩铭抬头，看到科拉正在专心刷手机，他认真打量科拉，剪着男学生款短发型，两侧短平，头顶上头发较长，轻微向下弯曲，碎刘海遮住眉毛上方的前额，左耳朵戴着一个小圆圈耳环，特别引入注意。

　　单眼皮的眼睛乌黑有神，鼻头尖小，略向上翘，嘟嘟的唇形，肤白唇红，搭配小下巴，正是一个五官精致的小脸帅小子。

　　她身穿宽大的厚T恤校服，双肩峰骨撑起衣服，显现瘦薄的身板。裸露在短裤外的双腿细长，皮肤光滑细嫩，看上去像是初中生，像个未发育成熟的少年小子。

　　科拉挪动身体换个姿势，抬头正好与刘浩铭的目光相遇，她质问刘浩铭：“干嘛盯着我看！我头上有鸟屎吗？”

　　刘浩铭侧歪着头说：“你是五官精致，长相漂亮，身材小巧的女孩，为什么穿衣打扮成小男生模样？好好学缇娜那样女孩本色着装，多可爱呀！”

　　“要你管！多事！”科拉怒眼瞪了刘浩铭一眼，犀利的眼神像利剑封喉，阻止了刘浩铭继续说话。

　　刘浩铭吐吐舌头，撇嘴耸肩，心想：科拉和缇娜风格差异大，怎么能成为好朋友？缇娜随和、人长得可爱，对同学很友好。但科拉爱耍酷，亚裔学生圈里，科拉也是冷冷的，不爱搭理人的，身边只有凯丽跟班而已，现在科拉似乎成了缇娜的跟班了。

　　刘浩铭突然心头一颤，想到自己现在也是和科拉一样，在陪着缇娜修补损牙，也和科拉一样很着紧缇娜的。嘿！自己和科拉都喜欢缇娜，但喜欢缇娜的感觉不会是一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