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是HC堂做的是HC事》刘去

14、梦醒之间

　　他在她的面前，微抿着嘴唇，温柔又调皮地笑着，剑眉星目，神采逼人，是他前些年的样子。大概30岁么？那两年他还没有如今的沉稳优雅，青春得不像话。
　　他们居然轻松地在说笑！也许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吧，但他却很随意，笑着向她炫耀自己的私藏，得意洋洋地给她看他记录下来的残破的梦境。他的字跟她想象里的不一样，跟他平时的签名字也不一样，他的签名是圆头圆脑挥洒自如的，可他写在日记本里的字却是横竖分明点到即止的。他嘻笑着一页一页地翻过，手指还是那样熟悉的漂亮，微黄的颜色，手背上的筋骨闪着若隐若现的光。
　　“我要抱你一下。”她突然这样说。
　　她抱着他，她真的抱着他！印象里他是瘦瘦高高的，跳起舞来腰身的线条真流畅。她如今正偎在他的胸前，暖暖的太阳的味道，他的手臂正环在她的腰上，轻轻地却又坚实有力。他低头看她，眼神里是无限的怜爱和一丝一丝的迷离。她居然伸手摸了他的脸！柔润、光滑、细腻，下巴和唇边有细小的胡茬，狡猾地擦过指尖，麻麻痒痒的。她抬头看着他微笑，平实安宁，心跳也像抽丝剥茧一样一点一点地离开了身体。他抚弄着她的头发，掌心贴在了她的脖颈上，暖暖的，他替她把额前的那一缕轻轻地别在耳后，他的手指滑过了她的侧脸又端起她的下巴，缓慢地，轻柔地，温软地，迷醉的，他的味道弥散在她的唇上，像被夜风吹起的清淡的紫藤萝的花香……
　　慕容离迷迷糊糊地醒来了。她昨晚从图书馆一口气跑回寝室去，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没有洗脸换睡衣就一头蒙进被子里晕晕沉沉地睡去。原本期望一觉过后会安定下心神来，可这自欺欺人的想法也分明是失了效。
　　昨晚的事……是真实？还是只是场梦？而那人又是谁？是顾小勇？还是……
　　慕容离掀开被子试图坐起来，可她的身体却似僵硬了一般动弹不得，她活动了下手腕强支起上身，那腰身和嘴唇上分明还留着拥吻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到底是真是幻？是惊吓还是甜蜜？
　　“小姜……”慕容离断断续续地开了口：“你昨晚到哪里去了？那么晚都没回来。我还回去找你呢……真怕你出什么事。”
　　“哦，我碰到了一个同学，就跟她说了会儿话。”小姜昨晚一定回来得很晚，她白皙的皮肤暗淡无光，正捧着一杯奶茶发呆，看见慕容离醒来，懒懒地这么应答，“哦，对了，顾小勇……我跟他说过了……”
　　“好……”慕容离一阵慌乱，赶忙说道：“好！谢谢你！”
　　这天正是星期六，太阳已经爬上三竿，若在以前，顾小勇过不一会儿就会拎着那个黑白猪的饭盒带着他的垃圾饭，在楼下等她。慕容离以前或许还想想该如何应对一下，可今天无论如何也不愿想起这画面来。可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乱窜，又怎么由得了她：顾小勇平时虽然油嘴滑舌的，可却也一直老老实实地守着规矩，昨晚上，昨晚上他怎么会……？他那样子真可怕！他若真想怎样自己又如何能反抗？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哎！她也真是糊里糊涂的，连做梦都梦得不明不白……
　　慕容离这么想着直搅得自己一片混乱，眼看就要到正午，她只暗暗在心里祈祷顾小勇不要再来，她甚至祈祷着他们再不要见面，就让一切都这么算了吧！
　　顾小勇果然没有来，楼底下桂树旁的排椅空荡荡的。周末的校园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楼下花圃里一片深深浅浅的绿色，桃花早在三月间就开败了，石榴花时尚早，连花苞都没有打起来，从楼上窗户扫一眼过去，只有阳光最刺眼，让一切花木都贱如草芥。
　　他没有来，他还有什么脸再来！他做出这样的事，真是莫名其妙！什么学生会主席，什么主力队员什么最佳辩手，居然是这么没格调的！他还有脸再来！平时油嘴滑舌的，现在也羞于启齿了吧！哼！连狡辩也不能了吧！她终于清净了！哼！那一巴掌甩得好！那一巴掌她用了全部的力气，活该！她虽然还从没对别人动过手，但是这是他应得的，他活该！
　　慕容离这么想着就又倒在床上，转脸朝着墙壁。手机正静静地躺在枕头边，那屏保是一个漫画王子般的身影，模糊的却无比令人迷醉的钟逸。
　　“钟逸……钟逸……”

　　“你以目光感受浪漫宁静宇宙
　　总不及两手　　轻轻满身漫游
　　再见日光之后欲望融掉以后
　　那表情会否　　同样溫柔……”
　　慕容离被手机铃声吵醒时，天色已经微微有点暗，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睡过去，昏昏沉沉地就到了这个时候。她摸索着拿过手机来，迷迷糊糊地一看，那来电姓名正是“顾小勇”。
　　触目惊心！慕容离指尖一动，挂断了那来电！
　　“你以目光感受浪漫宁静宇宙
　　总不及两手　　轻轻满身漫游
　　……”
　　手机再次亮起来，慕容离再次挂掉！
　　“你以目光感受浪漫宁静宇宙……”
　　《春光乍泄》又响起来，她飞快地又挂掉！
　　“阿离，你要么就接听，要么就关机，这么响了一次又一次的，烦死人了！”一向温柔的小姜突然间发了火。
　　慕容离委屈地看着她：“小姜……求你了，你帮我告诉他……”
　　“要说什么你自己说去！我不做人家的传话筒！”慕容离的话没说完，就被小姜一句话噎住了。
　　该死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顾小勇的名字在那屏幕上急躁地跳来跳去，似乎隔着屏幕也要喷出火来，慕容离“滴”地一声接通了电话：“顾小勇！我不想再见你了！也没什么好跟你说的！我讨厌你！你别再打来了！”
　　“慕小离，你不该再见我，也应该讨厌我，但我有话跟你说。先看看那封信吧！在那个小奶箱里，Ple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