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苍夜之蓝》卞九寒

4、第四夜 蛰虫始振

　　第四夜 蛰虫始振
　　の遭遇鬼小姐
　　几度春回不见，闲云归野鹤。
　　按道理说，对于五十岚苍蓝这应该是一个美满的日子。

　　两个哥哥都不在家，祖母也没有召唤她，公司也没什么重大合作案需要她处理，分家也没闹出什么事来。连老天也很给面子，长时间的降雨今天也停歇了。可谓是春和日丽，其乐融融。正是一年春好处，也无风雨也无愁。

　　她本应该躺在落水居的回廊上懒懒的睡觉，或是趴在睡踏上翻书，再不得也应该是在庭院里发呆，思考一下关于人生的终极问题。

　　反正无论如何，她也不该是现在这样坐在迈巴赫里端着一大盒的和果子给自家那个不良大哥送过去。车窗外的景色像是一帧帧没有剪好的无声电影，虽然连续美丽，却毫无章法可言。苍蓝低头叹出一口气，她不是不知道老哥的意思，家里那么多的佣人却让她去送和果子，无非就是想让她接触那些少年。大概是希望她多接触同年人或者还希望她交上几个朋友，不只是孤居家中。她都清楚，否则那日在落水居她就不会领他们出流觞。难道她还不知道，那一切不过是老哥刻意安排的？安排个茶室，有必要选择落水居附近的那个吗？平时，那里也就只有她去而已。

　　她并非厌恶这种关心，只是不习惯而已。老哥老是这样担忧她，其实他并不知道她并不抗拒外人，只是一般人又怎能长久的与她相处下去？作为五十岚家的下任家主，五十岚集团的下任总裁注定了她不能有任何的弱点。倘若她真的有那么一个知心友人，那么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家族利益与他发生冲突时，她必须放弃他，甚至亲手抹杀他。她别无选择，这是她承担起“五十岚”这个姓氏的责任，是她对这个家族的承诺、对将来在她手下工作的员工的保证。她的身份决定了她不能任性。这样的是不是没有发生过，她知道那份痛苦，所以不愿再重来一次。曾经拥有然后再失去的痛，她知道。所以，她宁可不曾拥有。

　　车子缓缓靠近目的地，悄无声息的停下。

　　“小小姐，到了。”司机有些担忧的看着后视镜中的小小姐，好不容易老夫人同意让小小姐出来了，可是小小姐还是这样淡然，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五十岚苍蓝点下头，算是应了司机。拿着东西，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忽的又退了回来，嘱咐道“你不用在这里等了，我待会想走回去。”然后转身离开。

　　五十岚苍蓝并不知道，当她这样吩咐完后司机的表情，先是呆愣，又转为惊喜。活像一出面部喜剧。

　　早春的立海大因为还没开学的缘故，很是安静。漫步在校园里苍蓝很是满足。因为才是二月初，樱花也还没有盛开，光秃秃的树枝有几分萧瑟感，却意外的很合她的心意。那些常绿阔叶植物在路旁深处袒露无疑，她一向喜欢那些常绿阔叶乔木，比如香樟。它们总会让她想起前世的故乡，那些种满香樟道路，那些树下破碎的光斑，那些香樟特有的辛辣气息。是她记忆里为数不多的美好。

　　一阵风吹来，苍蓝不由紧了紧衣服。即使已经是早春，风依旧有些冷冽。她环顾四周，丝毫不见网球场，而偏偏又是寒假，别说人，连个鬼都不见。苍夜有些懊恼的打算拿出手机，呼叫那位无良的老哥。不经意间却瞥见右手的路旁深处有一个站在高大榕树下的少女。想着不用打电话的苍蓝，满意的收了手机，冲着那人的方向喊着：“喂，同学。那边榕树下的同学？”

　　应许是听到喊声，少女回过头来银白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秀气的脸上布满了惊讶。

　　“你在喊我？”

　　“当然！”苍夜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不喊你，这里还有谁？

　　却不想那人的表情从惊讶变为狂喜，然后就那么飘了过来。苍夜眨眨眼，确信没有错。她是“飘”过来了。她终于明白少女为何那样惊讶了，死后还能被人看见能不惊讶吗？她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选择打电话给老哥。她记得昨天的撒豆节家里有做除魔仪式啊，那些豆子现在还到处滚在五十岚大宅的每个角落。

　　思量间，那个女鬼已经飘至她眼前，一脸的兴奋。“呐呐，你能看见我对不？能看见我吧？太好了，好久没有人能跟我说话了！”

　　面对一切的未知不应有任何慌乱，内心的颤动即是向未知的低头。上位者没有心也就不应有任何多余的情感，所谓慌乱、恐惧、迷茫那只是弱者的表现。所以，苍蓝，面对未知你所要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它变为已知。 这是祖母一直告诫她的训话，她记得很清楚。也一直在遵守。

　　所以，面对那个女鬼的问话，她不曾露出半分的疑惑，那淡然的表情仿佛一切本该如此。“是的，我看得见你。”在早春的偏冷的阳光，她听见自己如是说。声音沉稳、冷清、似乎不带有一丝感情。

　　“真的？太好了。我在这里呆了快一年了除了柳生比吕士，你是第二个能看见我并和我说话的呢。”听见对方肯定的答话女鬼显得很是开心。“还有啊，你为什么不怕我啊？就连比吕士刚开始的时候也被我吓到了呢！”

　　苍蓝看了眼女鬼，没有理会她的疑问。难道叫她告诉她，她连死神都见过了，怎么会怕她？不过她有些怀疑驻守神奈川死神的办事效率了，人家都死了一年了还不魂葬？“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的名字？我不知道啊，比吕士也问过我，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啊。不过，你也可以叫我玄音，比吕士就是这么叫我的！”

　　苍蓝微怔，忘记自己名字的玄音么？名字对于万物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它代表着最真实的存在。名字有时候比本人更为重要。竟然在死后忘记了自己的名字，难怪会徘徊在三途川之外。真是很有意思的鬼啊。

　　苍蓝敛下眼，“呐，玄音。你一直在这里吗？”

　　“啊”被问到话的女鬼玄音有些调皮的一眨眼“不是的哦，我本来是在东京，可是没有人能看见我。后来碰到了比吕士，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看见我的人，我就跟着他到了这里。不过我真的很喜欢这里呢！立海大是个不错的学校！”

　　本来是在东京嘛？看来是东京是她的死去地呢。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那，玄音，你一定知道网球部怎么走吧。带我过去，好吗。”

　　虽然是疑问的话语却偏偏是陈述的口气，仿佛那并不是一个请求，而是命令。玄音不由自主的点头，似乎她无从反驳眼前的少女。在她开口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一个错觉，她不能违背，那个少女的命令就是她的命运。

　　早春的阳光有一种独有的冷冽，拂过脸的冰寒之后，是慢慢渗上来的温暖，浸润肌肤。黑色长发的少女跟在银发女鬼的身后向前方走去，地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柳生比吕士刚从场上下来，搭着毛巾坐在休息椅上，有些不满的看了眼自家早已躲到阴影下的搭档。这才几日又变强了。真是越来越麻烦啊。忽的，他的目光越过了自家搭档，直直投射到他身后的场外。瞳孔急剧收缩，那是……

　　柳生猛地站了起来，径直朝那个方向走去。而那边的欺诈师看着自家搭档走过来，有些讶异的站起身，抬起手，“哟……”比吕士，有事？心里的话还没说，而柳生则径直走过仁王的身侧，依旧朝前方走去。

　　仁王有些讶异的转过身，看着自家搭档。不只他网球场上的众人也有些奇怪的看向柳生比吕士，绅士先生究竟是怎么了？

　　刚解决完真田的五十岚离风也有些好奇的看向柳生的方向，然而他的目光迅速越过柳生，直直投向场外。“妹妹？！”

　　是的，那个穿着宝蓝色付下和服淡然走向网球场大门的少女不是他的老妹——五十岚苍蓝还有谁？只见，她忽然在门口停下，而柳生亦走到她跟前停下，微微蹙眉。

　　“玄音，你怎么来了？”

　　今夜
　　你自我的窗前走过
　　那毫无留恋的步伐
　　是那样
　　轻易地击碎
　　我内心的设防
　　悲伤溃不成河

　　可是
　　我依旧祈盼
　　哪怕只是
　　你一个无心的回眸
　　我也可以毫不在意的
　　继续假装
　　你
　　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