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夜 清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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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夜清明
の不可知的宠物店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神奈川县的横滨中华街是日本最大的中华街，这里历来吸引了大量旅游人员。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五十岚苍蓝现在就站在北边的入口上，眼前的朱红色大牌楼尺度显得有些过分的夸张，但仍旧余有日式的精细风格。
五十岚苍蓝叹口气，也不知道白夜和祖母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她今天出门的时候老人家并无半点异议。苍蓝懒得去多想，有时候少知道一点反而是好事。和祖母打交道就要知道那些事可以知道，哪些不可以知道。
任命的提着Nenrinya的年轮蛋糕，毫不在意别人有些诧异的眼光苍蓝按着白夜给的那张纸上的地址一路左拐右拐。（是个人都会觉得奇怪吧，在中华街却拎着横濱ねんりん家的蛋糕，即使那家真的很有名）。
“啊，到了。”终于在玄武街某处的一家店面前停下，仿中式牌楼造型的大门，古香古色，不知为何让苍蓝想起前一世画过的清式垂花门。低咒一声，果然她对于那个让她画了十遍的东西很有怨念。
“就是这里吗？怎么看都很阴森的感觉呃，苍蓝，还是不要去了吧？”玄音小心翼翼的从苍蓝背后冒了出来，盯着眼前大门，有些微微的害怕。尤其是额匾上的写着的几个大字——“D伯爵宠物店”愈发让她觉得害怕。那古旧阴森的房子里似乎有什么洪水猛兽。
“你可以就呆在这里。”苍蓝懒得去管玄音的顾虑，鬼怪本来就对危险很敏感。这D伯爵宠物店又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抬步就往下走。她所好奇的不过是为什么本来在纽约中华街的恐怖宠物店会出现在日本横滨？
看着苍蓝渐行渐远的身影，玄音没有办法，一咬牙跟上去。
不大的堂屋里坐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个的背后还立着一个少女看样式摸约是仆人，只是由于男子坐在黑暗中的缘故，并不知他的长相。而另一个人则是一脸幸福的品尝着蛋糕。
不多时，坐在黑暗中的男子发出了疑问，“伯爵，你似乎有客人了，我需要回避一下吗？”
被唤作伯爵的人，摆摆手，一脸无奈的放下手中的蛋糕，很是念念不舍。“不用，不用。马上就好。”说着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在门开的一刹那，朗声道，“欢迎观临，这里是叛卖爱与梦的宠物店，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吗？我们这里品种丰富，从猫到狗，甚至鱼类昆虫，我们都有……”
听着对面D伯爵的标准台词，五十岚苍蓝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不，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诧异的声音打断。“五十岚桑？你怎么在这里？”
很是熟悉的声音，引得五十岚苍蓝偏过头去。作出的正是坐在黑暗中的男子，虽然光线有些暗但是苍蓝还是一眼辨出了那个黑发男子究竟是何人。红唇微启，吐出一个单音。“枢？”他怎么会在这里？
玖兰枢端起面前鲜红的酒杯，微笑着抿上一口。“之前承蒙伯爵照顾，这次顺道，便来看看他。真是让我高兴呢，竟然可以遇见你。上次的事一条都告诉我了，真是麻烦你了。”
“哦？”挑起眉看向那位夜之帝王，苍蓝正想说什么却被伯爵一声惊呼打断。
“天啊，陛下。您这般高贵的身份怎么可以和卑贱的人类打交道？还让她直呼其名！这怎么可以。”在伯爵眼里这位纯血的帝王自然不是五十岚苍蓝这个人类可以比得了的。
这话一出，苍蓝不由有些面露怒色，而另一边的玖兰枢则形象全无的捂着肚子大笑。好久才得以停下，仍旧颤抖的开口。“伯爵，你可搞清楚了。五十岚桑现在可是星期三的人，你这么说，下次小心白夜过来把你店都给拆了。那位，可是真的做得出的哦。”
玖兰枢说话的时候，目光却落在苍蓝左手上的印记上，那个淡红色的印记虽然不经意的看上去像是个胎记，但是明白它意义的人却绝不会看错。那个印记代表的便是——星期三。
听到这句话同时有反应的有两个人——五十岚苍蓝和D伯爵。D伯爵一看到苍蓝左手上的印记猛地一哆嗦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真是的呢，那位殿下什么都好，明明是那么高贵的年兽，就是有时候太暴力了。这么说来，你就是小苍蓝落。”
五十岚苍蓝点点头，不过她实在无法想象白夜‘有时候太暴力’会是什么样子。
“那么白夜让你来做什么？”D有些好奇的靠过来，不过眼睛却盯着苍蓝手中的东西。
五十岚苍蓝没好气的把手中的蛋糕递了过去，果不其然就听见伯爵的欢呼。
“哇，竟然是Nenrinya的年轮蛋糕而且山形的Mount Baum Kuchen和圆形的Straight Baum Kuchen竟然都有！小苍蓝你实在是大好人啊。要不要一起来，有红茶哦。”
“不了，我偏好中国茶。”苍蓝轻轻摇摇头，说的却是实话，这是她从前世养成的习惯。
“什么嘛，竟然和白夜一样。一点都不懂甜食的美好。说吧，白夜叫你来干嘛？”D一边不满的嘟囔，仍旧坐下来，开始享用那一堆的甜点。
苍蓝没有去在意D的抱怨，只是在一旁坐下。“白夜是叫我来借一个……呃，孩子。”
D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想来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倒是玖兰枢饶有兴趣的看了过来。
不期然，另一个声音在苍蓝身边想起，“呐，呐。这次白夜要借谁啊？带我过去玩吧？”
玄音飘在后面好奇的看过去，“比吕士？”只见一个少年坐在五十岚苍蓝一侧的沙发上。那模样不是柳生比吕士又是谁？
“哦，这里还有一个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啊，柳生比吕士么，原来你看到的是这个人啊。”
“死狐狸，放下你的手。”五十岚苍蓝一声怒喝，让少年伸向玄音的手顿然停下。
这一下连D都诧异了起来，“怎么你看得见？”狐狸可是阿天的本体啊，很少有人能直接看见。
“啊。”狠狠的瞪了那少年一眼。“不就是尾巴比较多的狐狸吗？”
“啊，狐狸？”玄音一脸惊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分明是柳生比吕士的模样，又怎么会是狐狸呢？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死狐狸。变回你的样子。”一时间苍蓝气势全开，饶是天狐也被吓了一跳。
“有意思，伯爵，我要她。呐，呐，带我回去吧。”少年瞬间变回狐狸的原型，却丝毫不理会苍蓝的警告反而凑得更近。
见到五十岚苍蓝愈发冰冷的神情，D立马意识到不对，连忙抱开阿天。
瞟了一眼某只狐狸，苍蓝这才向D开口道。“白夜要我借的，是……饕餮阿彻。”
没错这就是白夜那张纸上的内容：‘前往横滨中华街玄武大街恐怖宠物店把饕餮阿彻带回来。备注：提前一天去，要记得带上蛋糕。’关于白夜什么时候和这位神秘的伯爵勾搭上了，苍蓝其实很有疑问。
不过，一个是偷取别人时间的星期三，一个是贩卖危险动物的D伯爵宠物店。这两个，搅和在一起还真有意思。
“哦，白夜小姐又有什么麻烦的生意了吗？”问话的却是坐在一旁的玖兰枢，看到五十岚苍蓝看了过来，他端起手中的酒杯。“怎么样，要一杯么？”红色的液体在里面回旋，一时间如铁锈般的血腥味充满鼻腔。
摇了摇头，她又不是吸血鬼，要那个干嘛？苍蓝不在去看玖兰枢，而是看着D ，“怎么样，应该没问题吧。”
D一手死死的抱住阿天，不让他再跑向苍蓝。“没是没问题啦，不过阿彻今天不在啦。”
“那没关系，反正我明天才回东京，明天我会过来一趟的。”
“不用了，明天还是我送过去吧。”D摇摇头拒绝了苍蓝的提议。
没有多说什么，这样也好，省的她麻烦。苍蓝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我和你一起吧。”
回过头却是玖兰枢，只见他优雅的起身，回头向D道别。“伯爵，我就先走了。这次多谢款待。”星链亦跟在他身后离开。
等到走出了D伯爵宠物店，玖兰枢这才开口。“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吧，所以才那么快的要走。”
苍蓝回过头瞥了一眼，“你还真是很闲。这么大的太阳，你就不怕化成灰？”
“没关系的，毕竟是纯血种。”玖兰枢即使笑起来也是那副忧郁的神情，仿佛终年不得流动的水池，所有的悲伤都沉浸在其中。
站住脚，看着眼前人来人往。苍蓝的声音很小，但是以纯血君的耳力还是清晰可辨。“大概，过些日子，一翁就会以理事会的名义去学校视察，而且，貌似元老会和猎人协会之间有什么动作。”
“是吗，这样啊。”玖兰枢也在苍蓝身后停下，不远不近的距离根本无法让人察觉他们在交谈。
“不需要通知你的同伴吗？”对于玖兰枢过于淡定的回答苍蓝有些疑惑。
“不用了，免得被察觉出什么，而且棋子已经快到齐。何况如果把你也牵扯进来的话就不好了，一直以来都承蒙关照。”
“是吗？祖母那边我会处理，五十岚家不会参与进去的，这点你可以放心。”说罢，苍蓝便抬起脚离开。
玖兰枢看着眼前离去的声音，忽而微笑。“星链，记住。这件事绝不可以说出去。”他的棋盘已经摆好了，现在就等着最后的一击。
回到五十岚大宅的时候，时间还很早。苍蓝有些无所事事，毕竟她一直都太忙了。正当她准备去找一趟二哥的时候，祖母的侍从却又来了。
“玄夜姬大人，老夫人请您过去。”
认命的叹口气。“你带路吧。”
跟在穿着黑留袖挽起高发髻的中年女仆身后，苍蓝没由来的的想起，小时候第一次被唤去见祖母的情形。那时候不是现在这样，她连出房门的权利也没有，终日与她交谈的只有刻板的礼仪老师还有其他的各种老师。第一次见到祖母的时候，那震慑人心的气势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冰冷，绝情，严肃，绝对的威严。这就是祖母给她的最初也是永远的记忆吧。
“老夫人，小小姐已经带到。”女仆在一扇古旧的木门前停下，形制却并非日式，而是正宗的中国样式，屋脊的吻兽，飘檐，斗拱，不难看出是某个大家的手笔——据说这是平安时期从大唐来的匠师所造，与奈良唐招提寺正殿金堂可媲美，只是这处房子却一直安置在五十岚大宅里一直不为人知。
上书：“棋居”。这是初代五十岚家主请中国匠师打造的棋室，据说是为了思量他所爱的已故的中国籍女子。因为祖训的缘故一直被好好的保存了下来。
“进来吧。”直到门内传来那苍老的声音。侍女这才把门推开，并迅速退下。
苍蓝抬起脚跨过高高的门槛，果不其然看见祖母正坐在大堂里，面前是一个棋局。从门口还能隐约看见上方藻井描绘精致无比的飞龙。苍蓝走了过去，这才轻声唤到。“祖母？”
“坐。”五十岚青泽简短的话语让苍蓝不敢有丝毫怠慢。因为内里不似日风建筑，坐具是有的，所以苍蓝免去了跪坐的痛苦，直接在祖母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并不清楚祖母的意图，只得看着眼下的棋局，很激烈的局面，不难看出缠斗了多时。但是白子的败势已定。
看棋路，执白的，是，祖母。
“方才二长老来过了。”一句话五十岚青泽说得很是慢悠悠。但是听在苍蓝耳里却不是什么轻松的味道。
很明显这局棋是祖母对二长老的，而祖母却输了。这不禁让苍蓝心惊，祖母的棋力苍蓝是知道的。这究竟是祖母的心不在焉还是二长老的深藏不露。
苍蓝不敢答话。
“罢了，你也陪我下一局吧。”
“是，祖母。”
动手清理好棋盘，正准备猜目的时候。五十岚青泽却开口了。“你就执黑吧，那是你最喜欢的颜色不是吗？”
“是。”
接过装满黑子的棋盒，棋局正式开始。但是一切已知的未知的却并未开始，或是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苍蓝，你在东京已经呆了一个星期了吧？如何？”落子间五十岚青泽的声音忽而想起，在不大的棋室里回荡。
苍蓝一凝神，落子，杀出一片重围。思量片刻才道。“一切安好。只是，暂时并未知天岚家具体的计划。”
“我并不是问你这些，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学校都过得如何？”
看似温情的一番问话，却让苍蓝觉得不可思议，祖母向来都不管这些事情的。
“或者说，我想问你，和迹部家合作怎么样了？”
这句话一出，苍蓝几乎拿捏不住棋子。她是知道祖母知道这件事，但是既然祖母不明说，也就是想由着她来只是现在又忽然提出来。实在让她心紧。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还在处理中，目前尚有许多问题要探讨。”
“哼。”五十岚青泽冷哼一下，惊得苍蓝大气都不敢出。“你啊，就是太过于相信自己了。”
“苍蓝不明白。”
“中国有句诗你应该知道吧？‘只缘身在此山中’。你现在究竟看没看清？圈里圈外，并不是说只是在地上画个圈而已。苍蓝啊，你要明白站在圈内的人是很难看明白那个圈的，站在圈外吧，又离开了那个圈子。你要在其中而不陷其中啊。”
人类往往就是这样，喜欢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摩别人的想法。故以为别人也是如此如此，或是别人应该如此如此。不看清局势，不弄懂处境，就盲然下手。到最后只能落个身首异处，一无所成。
“苍蓝明白。”低头答下祖母的话。
五十岚青泽看着自己的外孙女摇摇头。“不，你还是不明白，你以为你究竟是为什么而要去东京？”
一句话问得苍蓝愣住了，难道不是因为分家的事？敛下眸，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看来有必要好好查一查了。
见到孙女的表情，五十岚青泽自是明白她已经懂了，便不再多说。专心落子，一时间金木之声响满一室。
忽而间五十岚青泽又开口道。“你觉得与一条家的合作如何？”
苍蓝抬起头本就猜到祖母会问这个，但仍旧说道。“苍蓝不知祖母所说的是与一条家眼下的合作，还是涉及其他的。”关于夜之一族的。
五十岚青泽笑得很是高深莫测。“你认为呢？”
“那么，苍蓝也不能再多说什么呢，祖母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苍蓝忽而神秘的一笑，又皱着眉道，“呀，我又输了呢。”
五十岚青泽一低头，果然黑子已经全部堵死，无路可走了。但仔细一看又觉得棋路有些不对劲。
苍蓝见祖母有些注意到了，猛地伸出手把棋盘一转。把原本对着自己的棋盘对着祖母。
五十岚青泽一看之下，心底一惊。
那棋局之上，被黑子围住的白子赫然组成一个“枢”字！
五十岚青泽挑起眉看着对面的孙女，“这是你的意思？”
直视回祖母，苍蓝坚定地回道。“这是为了五十岚。”她可是清楚地记得《吸血鬼骑士》最后的结局，倘若真站在一翁那边，那结局……
“可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与玖兰家的那位关系也不一般吧。”
即使苍蓝的心底很是震惊，她以为这件事除了她与玖兰枢便没人知道。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毫不退缩的对上祖母审视的目光。“正因为如此，我才为五十岚家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良久，五十岚青泽这才放弃与苍蓝的对视，“既然这样，那好吧。我会知会下去，五十岚家不会参与血族的斗争的。”
苍蓝心底松了一口气，否则她还真不知道如何说服祖母。“谢祖母，那苍蓝先行下去了。”
“恩，你走吧。”大手一挥，苍蓝立马退下。
直到苍蓝走了好久，五十岚青泽这才望着眼前的棋局大笑不止。引得一旁的女仆很是诧异。“老夫人，怎么了？”
五十岚青泽笑笑，“没什么，只是啊，我老了。”
女仆有些诧异，不明白老夫人为什么对于自己老了还如此的高兴。仍诺诺回道。“老夫人怎么会老呢……”
五十岚青泽没有说话，捏住一颗黑子。是的，她老了，总有一天要放手的。只是，还不是现在。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的成长还不够啊。还不够……
今夜
终于明白我所有的盼望与卑微的祈求
都不过是夜里纷繁散去的一场场闹剧
人群带着放肆的笑意离开
徒留下我
衣不蔽体的站在场中央
继续着一场又一场的笑话
既然是这样
我又何必再向你描述
那一次次从梦中惊醒的刺痛
你转身离开的哭泣
这些都毫无意义了吧
不过是场多余
而我
也应该梦醒
就此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夜 清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