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夜 季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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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夜 季春
の一决胜负的弓道
流光容易把人抛，绿了芭蕉，红了樱桃。
天岚森音走上前看着对面的部长，略一挑眉。“既然部长让五十岚桑穿上藏蓝色的行灯袴，那么她就应该证明出自己有那个能力。”
“所以呢，天岚桑，你想怎么做？”黑田菊里笑得愈发的玩味，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天岚森音接下来的举动。一时间气氛紧张了起来。
苍蓝亦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天岚森音。
“很简单，比一场。”天岚森音说得很是轻巧。
黑田菊里眉头略微一皱，做出为难的样子，正欲开口却被五十岚苍蓝一句话堵了回去。
“可以啊，和你吗？”五十岚苍蓝的表情很是轻松，仿佛不过是晚饭吃什么的问题。弓道场内的其他人有些看好戏的看着五十岚苍蓝，竟然要挑战天岚森音，要知道黑色行灯袴代表的可不是一般的社员，而是弓道队的正选。而天岚森音则是其中的三将，实力自然毋庸置疑。
“这样不好吧，天岚桑，你可是正选啊！”黑田菊里显得有些焦急。
“没什么不好的，对吧，亲爱的本家小姐大人。要不这样吧，如果我输了我就退出正选，让你来。如果你输了也不过是从新生开始，换回红色的行灯袴而已。怎么样很公平吧？你应该不会逃的吧？”说这句话的时候天岚森音却转向了五十岚苍蓝，话语里的火药味任谁都听得出。
也有人在心底暗暗骂道，比如川天水惠：公平你个屁，你是三将呃，可能赢吗？真是的，分明就是要扫部长的面子嘛。
而被挑衅的另一方，五十岚苍蓝只是勾起唇角，“乐意之至。”她向来讨厌麻烦，但并不代表她就可以任人挑衅。她不介意别人对她挥刀，但是一定要有死的觉悟。苍蓝瞄了一眼天岚森音压根就没有把人放在眼里，“那么就麻烦部长先借我把弓吧，我以为第一天用不到呢。”
表面上五十岚苍蓝是面不改色，其实内心里却在冷笑：天岚森音是吧，请一定要做好坠入地狱的觉悟啊，不然，我是会很为难的。以天岚为姓，苍蓝不需要脑子也知道她是谁——五十岚家东京分家天岚家的小姐。在日本‘岚’这个字是很少会出现在姓氏中的，凡是姓氏中有个‘岚’字的都代表了五十岚的分家。因为五十岚家的等级一直很森严，倘若在家主竞争中失败，就不再允许使用五十岚这个姓氏，除非下一次的获取家主地位。但是只要有姓氏中的那个‘岚’字便是表示愿服从于本家，同时接受本家的庇荫。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五十岚鲜为人知的另一个原因。
黑田菊里低头一阵，像是很是苦恼，终于抬起头，点点头。“那好吧，我把我的弓先借你。五十岚同学，请不要勉强。”
留言总是传播得最快的东西，一时间五十岚苍蓝要与天岚森音比赛弓道的消息不胫而走。各种版本满天飞。
比如，版本一：五十岚苍蓝很嚣张，仗着自己是一班一到弓道部就挑衅。
版本二：忍足郁士在追求五十岚苍蓝这让天岚森音看不过去了，所以她们两个决定要来一场“爱的决斗。”
版本三：天岚森音嫉妒五十岚苍蓝的美貌，故意整人。
版本四：天岚森音是忍足后援团的，她要代表冰帝的爱与正义消灭五十岚苍蓝。
版本五：……
总之随着各种版本的不时诞生，原本人气一般的弓道部，就像散发着甜蜜气息的蜜糖把众多的‘蚂蚁’都吸引了过来。一度超过人气最高的网球部。
被迹部景吾训得趴在地上的忍足郁士隔着铁丝网轻易地听到外边的言论，勾起嘴角，一丝引人犯罪的笑容挂上他的嘴角。偏过头看着迹部“没关系吗？”
冰之帝王头也没抬，“那个女人，用不着担心。”说着低头看着忍足，戏谑道“不过…既然你还这么有精神的能讨论这些。那就再来一场吧！”
“啊？不要啊？”恍神间听见声音的忍足很想自己从此失聪，权当什么也没听见，死活不肯起来。神啊，要是继续训练，他就真的要破灭了。
而被众人围观的另一边，五十岚苍蓝与天岚森音站在场中，左手随意的拿着黑田菊里借给她的朱红色木弓。稍微有点不太称手呢，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而仔细观察天岚森音的话不难发现她的眼底有一丝的喜色，她很满意呢，对于自己将在这么多人面前打败那位本家的小小姐。握紧手中的弓，她似乎可以看见最后的胜利。
踏足，构身，上箭，举起，拉开，集中，分离，残心。每一节都完美得好似教科书。看着箭飞出稳稳地射中靶心，众人一片叫好。川天水惠有些担忧的看向黑田菊里，“部长，这样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哦，”黑田菊里头也不回，看着五十岚苍蓝的背影微笑道。“水惠要记住哦，她可是五十岚苍蓝啊。”不可忤逆的玄夜姬啊。
川天水惠显然有些奇怪，“那你先前怎么还……”一副担忧的要死的样子？
黑田菊里这才回过头，“那是因为，秘密哦。”
川天水惠摇摇头，部长的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太狠了。平日里天岚森音仗着记忆不凡就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还时不时的质疑部长副部长的决定，以至于社员大多对她心有不满，但是碍于她是队里主力也只好隐忍不发。不过现在，川天水惠盯着五十岚苍蓝，一个动作也不放过，看来是个很强的人呢。
由于没有评审，所以这里采用的是得分制而非采分制，天岚森音的那一箭正中靶心，以先得了10分领先。这让天岚声音有些骄傲，得意的看向五十岚苍蓝，却发现对方依旧是一副悠闲的样子，不由心生疑惑。难道她很强？随即又挥去这个想法，不过是一个软弱的大小姐而已。
苍蓝搭上箭，不经意间瞥了眼天岚森音，心底微微摇了头。还差的远呢。很是随意的开弓，把什么射法八节扔到脑后，权当是浮云。也只是随意的放箭，看上去毫无章法可言，其实又是无懈可击。
飞出去的箭也有些随意，甚至是软绵绵的。不由让人大失所望，引来一片倒彩声。还以为看她随意的样子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那一箭飞得过场地的一半不，都是个未知数。
可偏偏就是那支软绵绵不被看好的箭，随后稳稳地射中靶心的正中，不偏毫厘。
“假的吧？”川天水惠不由向前走了一步，这样的一箭她还只在一些大师身上见到过，她忽然明了部长为什么要把赌压在五十岚苍蓝上了，这样的人太强了，还有什么不值？
其实川天水惠不知道的是，黑田菊里也很吃惊，她虽然早就知道五十岚苍蓝弓道很强，但是现在的苍蓝和她当初见到的差太多，短短的时间竟然成长成这样，黑田菊里再一次对全国冠军充满了希望，这样一来不管是采分制还是得分制她都不怕了。
其实苍蓝的这一箭是基于上次祖母的点播。她只是明了什么射法八节，什么动作要领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内心。弓道重在道而非弓。她要做的不过是射出那一箭然后让它到达应该到达的地方而已，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所以她收敛了以往的凌厉，真正的凌厉是看不见的，就像绵里藏针。
见到这一箭天岚森音心生惊恐，她自知已经赢不了了。那样的一箭让她心生恐惧，但她依旧如常，踏足，构身，上箭，举起，拉开，集中，分离，残心。只是明眼人都看的出那射中靶心的一箭或多或少的勉强，只差一点就会是9环。
只是这一下，苍蓝连看都懒得看那一箭。还有什么可看的？射箭七障：喜、怒、忧、思、悲、恐、惊。天岚森音先是喜然后是思再是惊最后是恐。喜乐侵心，疑惑伤脾，惊讶损胃，恐惧侵肾。她还有什么必要看呢？这个比赛结局已定。
五十岚苍蓝依旧是和先前一样的动作，只是性子里更多了一些随意。射出的箭一如前一支，连轨迹都不曾改变。然后再众目睽睽之下，撞上先前射入靶心的一箭。
然后。
将之前的那只箭从箭翎开始深深劈成两半，不多丝毫，然后准确无误的射入先前射中的靶心。
人群顿时收了声，又不知是从谁开始爆出猛烈的叫好声。真是神乎其技。
天岚森音的脸已经有些苍白了。
如此比试过了五轮，天岚森音的脸愈发苍白，她从第四箭开始就没射中靶心，第五件更是破天荒的射出了个7环。相比之下五十岚苍蓝的每一箭都如同第二箭，一路稳稳破箭，箭箭射中靶心。不大的箭靶上仿佛开出一朵箭花
天岚森音正准备第六箭的时候，黑田菊里却把她打断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天岚森音自是一个要面子的人，现在比赛虽然还没结束但是至少弓道部的人已经能看出结果了，别人给了她个台阶，她又怎么不会下？于是，点点头表示赞成。五十岚苍蓝也没说什么只是收好了弓。
众人见没有戏看也都纷纷散去。原本拥挤的弓道场又只剩下为数不多的社员。
黑田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好了，大家。相信经过刚才比赛大家都明白了，那么我现在宣布五十岚苍蓝以后就是弓道部正选了，至于她与天岚森音的赌约嘛，既然比赛中止了，也就不存在了。”
既然是部长的安排加上五十岚的实力，自然没有人有异议。反而都崇拜的看着五十岚苍蓝，冰帝是崇拜实力的地方，既然有能力就理应站到云端。
黑田菊里笑着走上前来，拍拍苍蓝的肩。“恭喜了，以后就一起努力吧！”
苍蓝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在两人擦身离开的时候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不可以有下次了。”
瞬间散发的气势把黑田菊里逼出一身冷汗。
站在场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射箭，五十岚苍蓝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黑田菊里是在利用她去戳戳天岚森音的锐气，想必这位部长大人平时压不下她。她是不介意什么被人利用，只是一定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这次就算了。抬起弓，松弦，箭稳稳飞出。正中靶心。下一次，是不可能存在的。
偏过头看了眼正在练习的天岚森音，真正让她在意的是这位东京分家的大小姐。虽然本家一直对外宣称五十岚苍蓝体弱多病，用以解释她常年不露面。但是，既然是分家，而且是与二长老有联系的分家，又怎么可能把她当成‘体弱’的少女？找她来比赛，究竟是太过白痴被保护的太好，还是另有所图？
深深的看了天岚森音一眼，苍蓝撇撇嘴，弯弓，射箭。那个人究竟在试探些什么，最好不要让她抓住把柄，否则的话……
瞥见五十岚苍蓝别有深意的一眼，天岚森音不由打了一个冷战，终究稳住了自己，若无其事的继续训练。
是夜，东京千代田区二丁目天岚家正是灯火通明时节。主宅里或坐或立着几个人。
跪在下方的天岚森音有些忐忑，良久才听见上方传出来的声音，“这么说来的话，先前的情报是可信的，这位小小姐可不能小看呢。”
“不用担心，父亲。不过是个小麻雀罢了，能怎么折腾？” 另一侧沙发上端坐着的女子，一边修剪着指甲，毫不在意的说道。说着吹了吹指甲，挑起眉。“就让我们看看她究竟能折腾多久，我可是很期待呢。”
“纱惠子，可不要小看了对方呢，大意可是会失荆州的哦。”在对面靠在沙发上的黑衣男子笑得妖媚。
“我也是这么认为呢。”从角落里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而被反驳的纱惠子则冷哼一声转过头，不再看那边。
那男子忽的起身，走到天岚森音面前蹲下，一把捏住天岚森音的下巴。“不管怎么说，小森音这次是擅自行动呢？这样不听话，可是不好的哦。”
被捏住下巴的天岚森音有些颤抖，“我……我只是想……试探她一下。再说了至少知道了本家那边放出的消息是假的，五十岚苍蓝不容小视。”
男子仿佛根本没听见天岚森音的辩解，伸出的手不住摩挲着她的下巴。“可是呢，擅自行动就是擅自行动啊，这么不听话……”
“那是我的决定。”角落里的女身再次传来。
男子还要说什么，却被主位上传来的声音制住。“够了。”
男子回过头，话语里满是可惜。“呀咧，呀咧。既然父亲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吧。不过，不可以有下次哦。”最后一句话确是无比森冷，令天岚森音不住颤抖。
这个也注定让一些人无眠。正在东京寓所的五十岚苍蓝突然向身后唤到。“暗记。”
“吩咐暗翼加大对天岚分家的调查力度，还有安排人暗中调查天岚森音。”
“是”
对于天岚森音不知为何，她一直有一种违和感，她的感觉一向没错过。所以，有必要调查。
一连几天上学五十岚苍蓝在冰帝里都是被人注目，不过不是因为忍足的原因，只不过是那场比赛的后遗症罢了。五十岚苍蓝无所谓的撇撇嘴，有时候崇拜力量是种好事，但同时也很麻烦。
在老师宣布下课的一刹那，教室里立马喧腾起来。原因无他，明天就是周末，开学第一次放假。兴奋是难免的。
五十岚苍蓝收拾东西的时候，忍足特有的声线又插了进来。“明天就是周末了呢，不知道五十岚同学是否有空呢？”
苍蓝不轻不重的看了忍足郁士一眼，“抱歉，我要回神奈川。”然后满意的看着忍足郁士沮丧的神情离开。即使知道那是装出来的，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有点成就感的。
坐在星期三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杂志，苍蓝忽然听见白夜懒洋洋的声音。“小苍蓝，明天就要回神奈川了吧？”
抬起头，苍蓝果不其然的看见那个女人歪在沙发上，形象全无。“你这样子就不怕被客人看见？”
“没事的，今天没有客人。”白夜两手撑在沙发上坐起。“帮我带一点东西吧？”
苍蓝真怀疑星期三究竟是怎样经营下来的，终日门可罗雀。“什么东西？”
白夜笑着把一张凭空出现的纸推到苍蓝面前，“都写在上面了。”
苍蓝接过纸，一看瞳孔急剧收缩。良久才出声道：“好。”
今夜
请你不要再回答我
此刻的我
早已习惯在面对你的时候
把所有微小的快乐
无限的放大
既然最后的结局依旧是离别
那就此罢了吧
因为我终于明白
我之于你
一如纷繁的落樱之于流水
终究逃不过相互背弃的命运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夜 季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