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次召唤全魔法免疫勇者太宰先生》御猫狸花

18、Chapter 18

　　“智者先生，你有点……”
　　“烦人。”

　　魔王太宰没有听从指挥的打算。

　　他站在原地，俯视着智者。
　　气势上未输半分。

　　“还有点……”
　　“不知好歹。”

　　就是魔王太宰背在身后的手，紧拽着我的手腕。

　　他虽没看我，但用自身行动告诉我——
　　不准离开。

　　“也是……”
　　“……从不是尊老爱幼的。”

　　智者没太惊讶。
　　他像是想通了什么碎碎念了一句。

　　“那么……”
　　“能请智者先生离开吗？”

　　“我和圣女还有话要说。”

　　这话可不是什么商量的口吻。
　　魔王太宰也是在命令智者。

　　甚至可以说……
　　他在驱赶智者。

　　“智者先生身体挺好的，这天还能下河游泳。”
　　“想来，你能自己走去找厨师。”

　　“要是你愿意，也可以向厨师转达小屋里有个需要照顾的人。”

　　使唤老人做事，还是很老很老的老人，魔王太宰是一点心理负担没有。

　　“智者先生，赶紧行动吧。”
　　因智者迟迟不动，魔王太宰又催了一句。

　　“现在就离开吗？”
　　“我只是想歇一会，就一会。”

　　智者没动。
　　他没摆出倚老卖老长辈的姿态，更没指责魔王太宰不近人情。

　　“我们先来的，智者先生打扰到我们了。”
　　魔王太宰给出了回答。

　　“老不管少事。”

　　“我这么大年纪了，什么事没见过呢？”
　　“无论听到什么，我都不会说出去。”

　　“你们不用在意我。”
　　“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智者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该说啥。

　　“这可做不到……”
　　魔王太宰笑起来。

　　他吹了个口哨。
　　在不远处休憩的两只狗立马冲了过来。

　　它们一左一右站到了魔王太宰的身前。

　　“我其实……”
　　“很不喜欢通过威胁别人达成目的。”

　　“智者先生是自己离开，还是……”
　　“我请你呢？”

　　在把狗唤来的时候，魔王太宰往后退了半步。

　　他整个人遮在了我的面前。
　　我的鼻子几乎贴到他的后背。

　　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我所有视线，不让我看到那两只恶犬。

　　就算如此，我听到犬吠也本能想要逃跑。

　　狗在附近，双脚着地我是一点安全感没有。
　　总觉得它们会随地调头，啃上我的小腿。

　　它们从边上窜过去的时候，我甚至想要跳起来，像抱着树干一样盘住魔王太宰的腰。
　　好在狗的速度很快，在我做出反应前，他们已经跑到前面去了。

　　我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竖起耳朵。

　　我没听到智者的回答。
　　倒是魔王太宰在沉默数秒后，再开口，声音里带着疑惑。

　　“敦？你做什么？”

　　嗯？

　　魔王太宰的忠犬不听话了？
　　还是说他的狗被智者策反了？

　　智者是怎么做到的？
　　我有些好奇前面发生了什么。

　　但狗这种生物……
　　我还是怕的。

　　于是我抓着魔王太宰的衣摆，稍稍侧身，只有眼睛从太宰治的左胳膊那探了出来——

　　智者还坐在原位没动。

　　黑色那只距离我们很近，是靠着魔王太宰的。
　　它对着智者龇牙，尾巴僵直树立，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

　　可白色那只几乎站到了魔王太宰和智者的中间。
　　它尾巴低垂着，耳朵也塌了下来。

　　它一会看看魔王太宰，一会看看智者，喉咙翻滚不解的呜咽声。

　　虽听不懂它的话，但这狗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
　　它不想伤害智者。

　　“行了，为难你的狗做什么。”
　　“不就是嫌我碍事吗，我离开就是了。”

　　智者突然爽快起身。
　　连那软乎乎的坐垫都没收，就弯腰拎起鱼朝着厨房走去。

　　他没走几步，坐垫砰的一声变回原本大小。
　　听到声响智者才回头。

　　“那个……敦？”
　　“敦你能帮我把那个拿过来吗？”

　　智者指着在地上滚动的球。

　　被叫了名字的白狗犹豫了一下。
　　它回头看了看魔王太宰，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夹着尾巴跑了过去，叼起了球跑向了智者。

　　“乖狗狗。”
　　接过了球的智者摸了摸白狗的脑袋。

　　白狗的尾巴虽还是低垂着，却忍不住微微摆动起来。

　　可在转身要回魔王太宰身边的时候，它立马蜷起了尾巴，狗脑袋也俯低。
　　连眼神都在回避。

　　“魔王殿下，这是动物的本性，别怪它。”
　　“反正你自己也是一样的。”

　　看着白狗的模样，智者倒是帮它说了句话。

　　“你知道的……”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

　　“对了，你们聊完了记得来喝点鱼汤。”
　　“这鱼可不好找，是这个世界最好吃的鱼了。”

　　丢下了这莫名其妙的两句话后，智者就拎着鱼去了厨房。

　　魔王太宰则在白狗回到他身边之前打了个响指。

　　“回去。”
　　魔王太宰冷声命令。

　　白狗应该是知道自己惹魔王生气了，很快就逃走了。

　　黑狗觉得委屈，呜呜咽咽的，像是在辩驳做错事的不是自己。
　　它见魔王太宰不理自己，还像是要生气了，最终只能安静离开。

　　这下，河边彻底安静了。

　　魔王太宰静静站着没动。

　　我的手腕还被他拽着，也没法离开。
　　我被迫和他一起“罚站”。

　　我因恶犬出现加速的心跳平复下来的时候，仿佛雕塑的魔王太宰转身了。

　　他没有冷着一张脸，先前的坏心情像是在转身前一刻就被他丢了。
　　魔王太宰笑吟吟的，表情和智者出现前一样。

　　“阿芙拉，我不是你的敌人。”

　　他甚至接上了之前的话。

　　“我是作为你的同伴被召唤来此的。”
　　“所以，无论我的身份如何，都不会是你的敌人。”

　　“但智者……”

　　魔王太宰顿了顿。
　　他像是不太愿意提起智者。

　　“他有句话我是赞同的——”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

　　魔王太宰的视线突然向上移，看向我的脑袋上方。

　　就像我能看到人物的基础信息一样。
　　魔王太宰应该也能在这里看到他之前说过的，[忠诚值]和[黑化值]。

　　“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有……”
　　“不断地选择和坚守。”

　　魔王太宰低下头，鸢色的眼瞳里是我的倒影。

　　“阿芙拉真是幸运啊。”
　　“我的选择一直是你呢……”

　　魔王太宰那拽着我手腕的手，改为端握住我的手指。
　　在我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后，他后退了一步。

　　魔王太宰的右手抚胸，弯腰垂头。

　　他对我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阿芙拉，我将永远忠诚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