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难成》钻木得鱼

65、六十二

　　“你这贱人胡说什么！”索映当即一脚，险些将这女子踹出去！

　　李相立刻让人按住了索映！又见那女子一点点爬了回来，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再次面向孟夕跪在地上。

　　孟夕问她：“他为了你打庐阳、杀索全明，你为何要我杀他？”

　　那女子道：“以女子兴起，最后也必定死在女子手上！索全明是这样，索映也会是这样！他们道貌岸然，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索全明之前为了得到庐阳，欺骗城主应通，骗娶我主，应通之独女应瑛，夺城之后却不肯放我主一命，当着我主的面杀了城主应通，可怜我主那时有了身孕，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随后便一尸两命，随城主而去！”

　　“索全明得到庐阳，坏事做绝，奴为了替主伸仇，不得不委身与他！虽然响应上天报应让他再不能有自己的子女，但他却收养了许多义子，这索映便是其中之一！索映能力平常，一开始并不得索全明喜爱，于是便找上了奴，希望奴能帮他。”

　　“索映这才被索全明渐渐看重，后来他与奴私通的事情败露，奴便让他杀了索全明得到庐阳，谁料这个孬种没有胆子自己杀，反而让奴去动手，还在奴动手时逃出了庐阳！如今他借助王上回到庐阳，再要回奴也不过是想趁机招揽人心罢了！王上万万不可相信此人，务必要将他处死！”

　　李相在一旁不可思议道：“所以你撑着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让我们杀了索映？”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这是一张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怀疑她下一刻就会死去的脸。

　　她对孟夕露出一个笑：“奴活到现在，既是想看到索映死，也是要看到索全明不得好死！如今心愿已满足了一半，还望恩主能成全奴另一半的心愿！”

　　“恩主，索映今日会为了争奴之微身，逞一时之气杀了他的义父，以后就会为了其他而背叛主上！主上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他，他定然不会全然真心对待主上，一定跟其他人有了勾连，存着私吞庐阳之心！所以无论如何，这样的人您都留不得！”

　　孟夕一时间竟被她这气势怔住了，许久没有说话。倒是宁青峰见状道：“主公，此女颇有侠义气，不忘旧主，恩怨分明，实该善待！”

　　孟夕这才回过神来，顺着宁青峰的话道：“先生说得有理，此女乃是侠女，程远，你要安排妥当！另外关于索映的事，就劳先生查明情况，若此人以前当真做出许多不义之事，便依法查办，以慰民心！”

　　等这个叫阿尘的女子和那索映都被带走后，李相才对孟夕和宁青峰说道：“索全明的逃匿之所也是一个女子告知我们的，据说那是他之前另一个爱妾，索全明靠着女人发家，也确实死在了女人手上！”

　　宁青峰道：“由此兴，由此忘，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孟夕吐槽道：“这索映虽然不是索全明的亲儿子，但这作风行事以至于最后的命运，倒是跟他亲儿子没有两样了！”

　　阿尘被人带到一间屋子，让她意外的是，这里面居然已经住了一个人。

　　屋里的女人依旧一副明艳的模样，只是身上不再有华服珠宝，而是穿着最普通的衣衫，头发也仅用一根发簪挽住。

　　阿尘愣了一下，转身先谢过带她过来的人，又对对方道：“烦请阁下将我原来所住之所内，有一暗阁内的牌位取来，多谢！”

　　见人走了，阿尘才转身对屋内人道：“徽夫人。”

　　女人笑道：“索全明都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夫人？之前卖我的阿娘给我取名叫茶，你便唤我这个名字吧！”

　　阿尘轻笑了下：“阿茶。”

　　阿茶过来扶她坐在榻上，对她道：“你快躺躺吧，一副快死了的模样，还逞什么强？”

　　又见她满脸轻松，便问道：“你的事情都了了？”

　　阿尘回看着她没有说话。

　　阿茶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猜的？之前你伤成那样都不肯死，一定是有事情没做完！我原来只当你是真爱上了那索映，但仔细想来，一定不是为他！”

　　“之前你下毒给索全明，导致你与索映之事被发现，当时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后来细想想，你在索全明后院的时间可比我久，又那么得他的宠爱，你若真想毒死他，有得是办法办成，但你却故意让他发现，再结合之后索全明的反应，所以你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让索全明赶走索映，让他们父子反目，对吧！”

　　阿尘笑：“你果然很聪明！”

　　阿茶得意地仰着头：“那是自然！再说了，好歹也与你一起相处了两年，你是什么样的人，只怕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

　　随后她又道：“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究竟办了什么事情，但刚才我也听到了，新来庐阳的人管你叫侠女呢！为了这个名声，他们一定会善待你吧！那我如今也无依无靠了，看在往昔咱们联手的份上，你再照顾照顾我如何？”

　　阿尘却问她：“我让你不能生育了，你不恨我吗？”

　　阿茶却道：“这世道有什么好的，若我生个女儿出来，岂不是也是害了她？好歹这两年，我跟着你在索全明的后院里，享了两年的富贵，这辈子也算值了！”

　　“我都想好了！新来庐阳的这些人，看起来很要面子的样子，他们既然说你有侠女，那么一定不会亏待你，说不定还会找人来照顾伺候你，那我就跟着你一起住好了！”

　　她看着阿尘的眼睛道：“他们肯定不会对我特殊照顾的！你也说了，是你害得我不能生育，那么为了补偿我，你再多活两年，让我能不用伺候讨好别人地活两年，可以吧！”

　　半晌后，阿尘看着阿茶，笑道：“好。”

　　几天之后，宁青峰劝孟夕离开庐阳。

　　因为孟夕的快动作，让他拿下了庐阳及皋城，这下不止邓珲对他警惕戒备，就连荆楚的封氏也对他多加忌惮。于是这两家终于不再旁观，而是联合了起来，组起了大军向庐阳围了过来！

　　“主公，庐阳临近长江，害分断了楚与吴，这里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他们都十分重要，想来楚吴这次联合不会是做做样子，所以这场战事不会轻松，那您就更不能留在这里了！洛阳已经重建，咱们还是要先稳固好北方！所以您还是先回洛阳，只让人增援这里即可，只要我们坚守，楚吴也很难长久地耗在这里！”

　　对于宁青峰的建议，孟夕现在也不抗拒了，因为他刚刚收到一个消息，那便是幽州、冀州内，有打着为董氏、万彪复仇旗号召集人，准备反叛。

　　他虽崛起得够快，但也的确还不够稳。

　　而就在他准备妥当要回洛阳时，庐阳却来了一个他许久未见的人，姜祎。

　　姜祎此前被他派到南边探查荆楚与吴越之地差不多有两年的时间了，现在却恰好在这个时间回归了。

　　“我的身份被邓珲发现了。”这是姜祎对孟夕说的第一句话，然而他的第二句话却又让有些失望的孟夕再度有了希望。

　　“但我在封越身边安排的人没有被察觉。”姜祎又道：“邓珲与封越这次合攻庐阳是一个叫云致的人出的主意，此人好像是从冀州逃去邓珲那里的，他能言善辩，为人机警，也是他看破了我的身份，从而被邓珲发现，所以我才逃出了临安，这时候来见主公。”

　　“云致？”孟夕诧异道：“他怎么会跑到邓珲那里去？”

　　姜祎：“主公认得此人？”

　　李相困惑道：“这个云致难不成就是之前在盛乐，封琬提到过的那个云致？”

　　孟夕点头：“应该是同一人！”

　　宁青峰问道：“主公，这人是谁？”

　　孟夕道：“他曾在方予手下做过事，曾为他谋划，要他与褚原、万彪一起，趁着董家孝刚死时合力围剿我，但方予顾忌蔚州离幽州太近没有答应，后来我们南下冀州，他又建议方予趁机联络幽州故人，抄断我的后路，但封琬及时去了蔚州，收买联合其他人，对方予说了他许多坏话，才把人赶走了。”

　　李相道：“我在蔚州找了他许久，他怎么会去临安？”

　　姜祎道：“听说他有亲人在临安，所以才到了临安。又有人向邓珲举荐他，所以他便被邓珲授予了官职。我半年前借着楚王封越的使者身份转投到邓珲那里，邓珲生性孤傲，行为怪癖，似乎谁都不能得他信任，就连我在他身边半年，都未能取得他多少信任。但这个云致，不过与邓珲见了几面，便被他委以重任，甚至我也不过与他见过两次，居然便被他看出了破绽！”

　　李相懊悔道：“这人居然这么厉害？都怪我当初没有找到他！”

　　孟夕没有说话，宁青峰便问姜祎：“那依你看，这次邓珲与封越合力来打庐阳，胜算大吗？”

　　姜祎道：“一半一半吧。他们的军队是刚刚整合的，单论战斗力肯定不如我们，但我们的军士多是北人，不会水战，这是很大的劣势。”

　　孟夕点头，随后对宁青峰道：“援军这两天应该就会到了，宁先生，你就先不要跟我一起走了，留在这里与程远一起守城，同时也开始操练水军吧。”

　　宁青峰与李相道：“谨遵主公之令！”

　　“姜祎跟我一起回洛阳！”

　　“是，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