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溃散》惟

3、圣

　　3、圣。
　　『原来都是我在懦弱，所以我远离了所有的东西。所以我一辈子都忘记不了你的伤痛而在这样的遗忘。』
　　我是个直接的人，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我不懂得掩饰，却懂得忍让。
　　我有着自己的锐气和骄傲。
　　毫无避免到的那些劫难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学校对面是男生宿舍楼，还有条马路。每次过马路的时候，都会就这样彼直往前走，而不看周围任何的车辆。
　　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学会看红绿灯的变化。
　　所以我每次过马路的时候，江江都会待在我的身边，她会及时的拉住我的手，然后不让我被车子撞到。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每次过马路的时候，没有江江在我的身边，那会怎么样？
　　死亡。
　　可是我都不害怕这个字眼。
　　我很容易迟到。每次去学校上课的时候，都依然会迟到。女生宿舍离学校很远，走过去要有一站路的时候。学校上课的时间是七点半。
　　我常常七点才懒散的从被窝里起来。
　　然后穿上衣服，慢吞吞的去上学。所以我早饭常常吃不到。早上六点就必须起床的条例在我的眼前全是假的。
　　依然我行我素。
　　有时候老师找我了解情况的时候。我依然会很纯真的微笑，然后露出笑容，乖巧无比的点点头。只有一个人知道我的锋芒和我的骄傲。
　　虽然我知道我什么也没听进去。然后下次依然会继续迟到，不会上早自修，让学校门口的值勤人员记下我光辉的名字。
　　有时候碰到同班同学时，他们依然会高傲的抬起头，问我要名字。我依然会在门口写上，一班，七月。
　　班主任崔老师找我谈话的时候，让我记住不要再迟到。班级的分数都被我扣光的时候，我脸上毫无微笑。
　　崔老师叫我写检查的时候。我点点头。背着书包，依然离开位置，丝毫不会去说多余的话。我看见老师看我的眼神。带着惋惜。
　　记得校长找我的时候，也是如此。
　　我只说，我对自己毫无办法。校长原本温顺的脸立刻暗淡下去。我清楚的明白人性的丑陋。
　　我知道我忘记看车辆或者坐过站都是因为一直在想一些事。虽然自己也不清楚在想什么，但是我会很容易地就陷入沉思。
　　就在最后一次过路口的时候，圣及时地拉住了我。
　　圣是江江的同学。我毫无兴趣追究他是哪里人，因为这不关我的事情。我最大的快乐就是每天能够和江江在说话的时候，看她的笑脸。
　　这个名字是我第一次参加江江的宴会上，看见的男人的名字。记得他对我说的话。你的眼睛非常漂亮，然后会低下头亲吻我的嘴唇。
　　他问我，“你还有初吻吗？”
　　我会摇头。告诉他没有。那时候我可以看见这个男人温暖的笑容。那个笑容激情无比。
　　我从未留意一个男人。只是在宴会的结束后，会想起这个男人明亮的眼神，还有英俊干净的气质。
　　和江江在一起的时候，我也不会提到他。任何时间都不会。
　　那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了和任何陌生人相处的时间。
　　后来，我就遇见了他。马路上，他对我说，过马路时，要注意看车辆的方向。
　　我朝前走。略过他脸上秃鹫的表情。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子，会很长一段时间。忘记所有的东西。
　　而我就是厌恶他的表情。
　　我的位置靠窗，一侧头就能看见这个城市的一部分。天气晴朗的时候能够看到大朵大朵的白云和蔚蓝的天空，上海的天空并不洁净，有着迷蒙的灰尘的颜色。
　　高中这里都是是鳞次栉比的楼房，阳光从高楼的缝隙里安静地倾泻下来，有明媚的感觉。
　　有时候，每天的下午。我都会翘课。然后跑到茅台路那里的古玩市场去逛逛。那里依旧会有很多的人在叫卖。可以看见纯真的笑容，还有那些孩子幸福的笑容。
　　而在茅台路在过去的那里，就是天山路。那里都是狭小而干净的店铺。
　　每到晚上五点以后，就会出售各种工艺品，有景德镇的瓷器、原木的造型画。而在市百一店的门口，我可以看见很多适合我这个年龄喜欢的东西。
　　我总是喜欢在里面逛很长的时间，看这些没有丝毫烟火味的工艺品，觉得暂时远离了尘世，心里很安静。
　　其实有时候问自己原因。知道那是城市的污染。
　　许久没有见过最明媚的阳光，而整个人都在心情松弛着。
　　有时候我会上完下午的课，而不去食堂吃饭。直接骑车跑到那边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看见出售这些物品的人，他们热情地介绍这些标价出售的工艺品，如数家珍地讲述由来已久的历史和典故。他们都是懂得欣赏的人，虽然同样只是为着简单的生计，但是他们过得比常人惬意。
　　我常常想起我的梦想来，感觉上那已经是很久以前遥远的事了，虽然简单，但是却难以达到。这个城市，像是用石头堆砌成的森林。高楼林立，缝隙狭小，在其中穿行的人们都站在阴影里。阳光稀疏地打在他们的脸上，他们对这个城市有着毫无方向的迷恋。
　　而我的梦想，也日渐遗失在这里。但是那些小孩子，他们的眼神依然纯澈透明，他们天真无邪。我想我依然喜欢他们。
　　我常常在双休日晚上的时候，和圣一起去吃晚饭。站在路边看过往的孩子。看见他们牵着父母的手，快乐地抱着玩具或者吃冰激淋的样子。那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微笑，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圣看着我，他的眼神含笑，充满宠爱。
　　有时候心里想，我大概离不开这个男人，而不会遗忘。
　　可是我却在那一刻之后懂得所有的温暖都在一瞬间内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