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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灰尘记忆 ...


  •   1、灰尘记忆
      长『长大,这是一种概念,仅此而已。我一直不知道什么尺度可以用来衡量。或者,一直不能长大并不是悲哀,这样我们才能更真切地体会到生活的温度。遭遇一些人,然后与他们分别。只在记忆中留有一些碎片,直至终老,不曾遗忘。多好。』
      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是在晚上十点左右。那时候,我意志坚定的和毛颖说,我要写些东西纪念我的17岁。我知道他在那边同意了我的决定。
      依然记得,我曾经写过一个24岁的女人的一生,在上海的一生。这一刻,我倾尽我的所有,写我的17岁人生。为自己的17岁画下终点。
      这一年,我17岁。过完生日。我和毛颖说,生日快乐。毛颖站在我的身边,手里拿着那个公仔,嘴唇压在我的脸上,我轻轻的笑了。
      我和他说,我什么都有,就是我没有记忆。什么都没有。我缺少了些记忆。那些该写下来的记忆。
      上海的天气终究是炎热的。依旧习惯在午后,上了网后,拖着鞋子跑到周遭的24小时便利店里买一份熬点。习惯让自己饿的肚子在这个时候可以打给饱嗝。然后会带着身上强烈的香水气息跑到书店里,买点口袋书回家。
      我会习惯看到江江站在我的身边,然后手里拿着白色的毛巾。然后好笑的看着我,她时常是会穿着件宽大的衣服,或者是留着长发,穿着白色的棉布裙子,然后挽起我的右手。她说,她快要爱上我的时候。我通常会伸出手,堵住她的嘴。告诉她。不要说什么。
      通常她的脸上都会有很多惊喜的笑容。
      我生性自由懒散。通常都不会在最热的时间段出门。整个暑假在家里基本上就是写字,睡觉,吃饭。很周期性的运动。只是在几天不太热的时候,我会盘着腿,在地上看会书。
      我喜欢在藤条椅子上看本书,然后喝杯咖啡。这时候,我会习惯阳光在我身上的照射,这样我会很温暖,那种温暖的感觉能够围绕着我。我会感觉在这时候,我会很幸福。
      有时候,父母不在家的时候,一个人住在空旷的房子里,习惯把地板擦的很干净,然后趴在上面,听歌,看电视,这样我会觉得很快乐。
      每天早晨。我都会步行去上学。路过家门口的那棵葡萄树下。会习惯性的停止一下,然后伸出手去摘个还未成熟的葡萄。清涩而酸。吃的时候,会发觉眼眶里都是泪水。
      我还喜欢一个植物,就是那家书店门口的梧桐树。我记得很长一段时间,寒冷的晚上,我路过的时候,我都会看见有很多男人,他们穿着风衣,风尘仆仆的从家中出来,然后站在门口接自己的女友。
      我记得有一个男人把自己的那件风衣照在自己的女友身上,女友把自己的围巾围绕在他的脖子上。突然觉得这样的情形在很久时间以前自己曾经经历过一样。然后会自朝的笑了。
      我依旧如此。在夜晚的时候,行走与梧桐树下,丝毫不担心发生任何不安分的事情。清楚的知道我的父母将不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学校在离家不远的一段距离,高中是市重点。非常好的学校。学校是住宿的。每天放学的时候,我会拉着江江的手,然后一起步行到住宿的地方。女生宿舍有很明亮的阳光,终日可见到阳光。或者是看见很多男生会站在楼下的操场上,大声的喊着,我喜欢你。
      那些有着纯情笑容的女孩们和男孩们。我还记得他们穿着自己的衣服,在学校操场的单杠那里,手拉着手。两两交谈。可是真的回首时,却赫然发觉,原来距离如此遥远。
      很多年以前,我有个梦想,能够开一个玩具店。并不需要太大,我要里面放满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我喜欢这些各种颜色各种造型的玩具,我喜欢每个来买玩具的孩子。我喜欢看他们的眼睛,纯澈透明,不含杂质。看见他们欢天喜地的样子,我的心里能够迅速地温暖起来。
      很多年以后,我记得,年少时的一个女孩,我们手牵着手。我们趴在玩具店的玻璃橱窗上,看那些可爱的玩具。她认真地对我说,以后我会挣很多很多钱,我会给你买一屋子的玩具。然后我们伸出手指拉勾。
      后来想起她的时候,我常常会突然惊觉到自己是站在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里,而她已经离开。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往事,只在心底还有轻微的痕迹可循。她清澈的眼睛和皮肤的温度,她的表情和语气,只剩下淡淡的气息。一切已经结束。
      那时候有阳光,我抬起头就能看见满街高大的梧桐树。那样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背转身体,觉得眼睛很干,然后被泪水慢慢地充盈起来。
      我的意识一直很混沌。
      我始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清醒过来,我想我是喜欢睡觉和做梦的人。但是我不认为这是逃避,只是单纯的喜欢,仅此而已。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有所改变。毕竟改变不是说变就变的,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是惧怕过程的,我希望能够一眼看到结果。因为无论过程如何迂回反复,在终于能够有结果的时候,一切烟消云散。
      我知道自己就是在这样的生活中渐渐失去激情的。
      我的生日是在6月6日。一个很好的日子。每年的生日的时候,都会收到不同人的礼物。
      可是却也有很多,应该记得的人却依然会忘记。一年6月的轮回,依然足够所有的人来相遇来离别。而我和他,就是在一年的轮回时间内来相遇和离别。最种灰尘溃散。
      我已经无法在去想起那些很细节的事情。只记得那个叫天使的女孩在我的桌前留下的一瓶酸奶,记得苏在那年冬天送我的那双手套。记得那个男生,在我胃疼的时候,留下的一盒药。
      这些东西足够我来回忆,或者是遗忘。
      常常在乘车的时候,或者是步行的时候,莫名的想起宿命和轮回。
      有时候还记得那个叫禁止思念的女人大声的站在那里对我说,我爱你的话的时候。心里突然记得了一些足够的轮回和宿命。
      而我就是那些轮回和宿命中的一个过客。
      多年过去,许多人已经离去,许多人依旧存在,可是,我知道江江还在我的身边。我一个可以触摸的位置。
      她始终无人能够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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