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告白》行舟泛雪

24、高傲绽放

　　人们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痛苦也会随之消失，但其实不是的，时间只是把用许多其他快乐的事情暂时把痛苦掩埋，可一旦故人旧物出现，那被封存的记忆就像是地下的种子遇到了肥料，摧枯拉朽般地生长出来。

　　痛苦从来不会消失，我们无法忘记，可以改变的只有我们内心对它的看法，
　　而我很想试着去将她内心的苦痛化解，以一种她愿意的方式——沈浩然的暗恋笔记。

　　*****

　　“我突然想起我忘拿东西了！”

　　其中一个女演员说道，另一个立即附和：“我也是，我们一起吧！”

　　顾杳杳看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两人，忍不住扶额，这下好了，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赵婧是个急脾气，受不了这种陷害，当下指着刘怡的鼻子骂道：“你们卑鄙不卑鄙，用这种手段有意思吗？”

　　顾杳杳听见渐渐喧嚣的门外，拉了一下赵婧的胳膊：“没必要，若是这种时候传出我们不和的消息，恐怕会影响到剧组，更何况这里没有监控，说话未必有人听，反而会给她机会倒打一耙。”

　　赵婧虽气不过，但也知道顾杳杳说的有理，于是恶狠狠放下话：“你最好别再做这种事！”

　　等戏的过程虽然漫长，但看着剧本打发时间倒也不算无聊，也不知道张曾柔是不是刻意，多次要求重拍，害的本来两点的通告硬生生拖到了下午四点。

　　赵婧一路抱怨着，但顾杳杳却不以为意，反而安慰她：“她这样胡闹，就是在败坏自己的名声，你看这下剧组对她的评价会不会变差。”

　　话音刚落，迎面走来导演和副导演。

　　“这张曾柔真是不错，都这么红了，还这么精益求精！”

　　“可不是，好几个镜头我都觉得已经很好了，可她还能提出非常有建设性意义的意见，非要求重拍一次，你还真别说，效果还真好上不少！”

　　赵婧听到这些，白了顾杳杳一眼：“这就是你说的风评变差？”

　　“咳咳，”顾杳杳避开目光，“这……不好说。”

　　剧组拍戏向来不是根据剧本顺序，因涉及到场地问题，顾杳杳第一场戏就是跟男主告别的戏码，两人今天算起来也才见过两次，就要演出对十年青春的告别和对暗恋对象的依依不舍着实是有些困难，可考虑到阳光的问题，偏偏留给顾杳杳的时间又不多了。

　　导演有些头疼，不知道怎么指导：“杳杳啊，你要不要先酝酿一些情绪？”

　　“不用了，导演，我已经准备很久了！”

　　顾杳杳的自信给了一部分人早点下班的信心，可也自然遭到了一部分人的怀疑，刘怡冷笑道：“别等开拍了打脸！”

　　事实上，这种冷嘲热讽是多余的，别的方面顾杳杳可能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可对于演了十几年戏的她来说，没有什么比演戏更简单的了。

　　导演开拍的指令刚刚下达，顾杳杳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就仿佛换了一个人，恰到好处的悲伤和隐忍，带着哭腔的嗓音却又字字清晰，一颦一笑之间过渡自然，自己添加的一些小动作不仅很好地表达了人物内心，更符合徐欣书这个人物的特色，连一开始对她有些怀疑的黄静景都忍不住大加赞扬。

　　“之前是我对你有所偏见了，没想到这么难的戏你居然一次就过！”

　　顾杳杳客气道：“作家您太客气！”

　　导演也凑过来：“这可不是客气，而是实话实说啊！到底是洪导带出来的人，就是省心！”

　　导演说到这里，想起一些圈内传闻，于是连忙岔开话题：“好，我们赶紧准备拍下一场！”

　　开拍第一天，沈浩然也如约而至，前一天两人刚上了热搜，剧组里的人看他们的眼神有些暧昧，自动给他们腾了一块地方。

　　沈浩然先开口：“今天怎么样？”

　　“还行吧，白天就一场戏，等天黑了还有一场。”

　　“这样啊，”沈浩然觉得有些可惜，“本来想请你吃饭的，看来只能下次再找机会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的有些暗示，”顾杳杳忽想起自己还答应了某人要请他吃饭，“后天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只有早上两场戏，晚上请你吃饭。”

　　“你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沈浩然的语气颇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思，“我可没念叨着你欠我的那顿饭，更何况我们这段恋情现在有些骑虎难下的意思，要是这时候撇清关系，说都是节目效果，恐怕恶评会把这部戏都给冲了，因此这不算全是帮你忙！”

　　顾杳杳笑了一下：“这倒是，不过这不会影响你找女朋友吧？”

　　话说的有些试探，顾杳杳说不上来这样做的理由，一方面觉得自己这样有些越界，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一些事。

　　“怎会？”沈浩然答得爽快，“这遇上动心的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告白拍摄期间，我都忙的团团转，见的也都是些早就见过的，哪里会有什么动心的机会？倒是你……”

　　“我也不会，三年前和邓闻潭那事就够我受得了，我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两人聊的开心，没注意角落里偷听的刘怡，此时她仿佛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着急忙慌地就去找张曾柔。

　　“你绝对想不到我刚听到了什么？”

　　“什么？”张曾柔将被刘怡拉皱的衣服重新整理好，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

　　“之前在悦兴的时候，我就偷听到姜姐给顾杳杳打电话的时候说了一句什么要是真的就好了，我当时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结果你猜怎么着？”刘怡故弄玄虚顿了一下，继又说道，“原来顾杳杳和沈浩然根本就不是情侣关系，只是为了炒作！”

　　“什么！”张曾柔被惊到，声音也不自觉提高许多，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这一点，迅速捂住嘴巴，眼睛往周围扫视一圈，压低声音，“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刘怡颇为得意。

　　“那你有没有录音？”

　　刘怡笑容戛然而止：“这还真没有！”

　　张曾柔眉头瞬间皱起：“你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刘怡深知对方的脾气，说实话要不是张曾柔对手底下人十分大方，动不动就给他们发红包，她还真不想跟着这个喜怒无常的上司，不过一想到银行卡的余额，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眼睛一转，计上新来。

　　“可我觉得这事捅给媒体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好处啊，”刘怡看着张曾柔探究的眼神，知道有戏，“你想啊，这告白都已经开拍了，现在女二出事，那不是会拖垮整个剧组的进度吗？闹得不好，说不定得无限延期，到时候你是等还是不等呢？等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人，不等的话这么大一块饼说不定就被人抢走了，何必呢？”

　　“你说的有道理。”

　　“再者对方可是沈浩然诶，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都是选择了配合炒作，那我们偏要跟他反着来，不是明着得罪他吗？抛开别的不说，单是王导是他舅舅这一点，我们就得趁机和他搞好关系才是！”

　　张曾柔点头，不一会又露出为难的神色：“可他既选择了和顾杳杳站一边，又怎会和我交好？我可不想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怎么会？我觉得他其实喜欢的是你！”

　　“不可能！”张曾柔虽然很快否定了，但一想到对方优渥的身世和完美的外表，心中却偏向相信。

　　“怎么不会？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说是你粉丝，而且说实话这电视剧都开拍了哪里需要他这个大老板亲自坐镇的，我看他就是想来看你，不过你第一次实在对人太冷淡了，他这样的背景又肯定极其的心高气傲，所以才不肯低下头主动和你说话。”

　　“是吗？”张曾柔面上再难忍得意之色。

　　*****

　　顾杳杳因为要拍夜戏，还要提前准备妆造，实在无法空出时间出去，因此沈浩然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也只能提前离开，可还没等他出片场呢，张曾柔带着一堆剧组的人迎了上来：“嗨，你好！”

　　沈浩然停下脚步，出于礼貌，和众人打招呼：“你们好！你们这是已经拍完了？”

　　其中一人回答道：“是啊，今天拍摄十分顺利，提前赶完了进度呢！”

　　“是吗？”沈浩然顺势客套一下，“大家果然都是很优秀的演员，这样下去，都能给我省不少预算！”

　　这本就是场面话，无非就是成年人体面逢迎，可张曾柔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试探道：“那这样大老板是不是该请我们吃饭啊？”

　　“是啊！”

　　“那我是不是可以趁机点些贵的？”

　　人群中立即有人附和道，沈浩然见此笑了一下：“好啊，荣幸至极。”

　　这免费的晚餐怎么都好吃，沈浩然的大方自然也给大家带来不少好感，于是立即有人奉承。

　　“不愧是大老板，就是爽快！”

　　“怪不得人家能抱得美人归呢！”

　　“就是，我觉得您和杳杳姐实在是太配了！”

　　这话说的熨帖，沈浩然的笑也带了真诚：“行了，你们还是好好想想今晚要吃什么吧，毕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好！”

　　秦迪看着一群人乐呵呵的背影，不禁摇头：“你这不带杳杳姐请剧组人吃饭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