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告白》行舟泛雪

16、花的姿态

　　直到很后来我才知道，她那七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也很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更勇敢一点。——沈浩然的暗恋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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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杳杳再次瞥了一眼屏幕，以确保自己没有看错，怎么回事？竟然全是一致的好评，不是夸她漂亮，就是嗑到了，甚至还有夸她性格的。

　　“我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热搜里面看见过这么一致的好评！”顾杳杳将手机屏幕转向赵婧，捂住自己的嘴巴，惊喜从眼里溢出来，“这真的不是梦吗？”

　　赵婧凑上去，看了几眼，然后抢过手机，瞪大眼睛看了许久，“啊！你终于要红了！”

　　“啊！我终于要红了！”顾杳杳一下抱住赵婧，激动地蹦蹦跳跳，“我的风评终于转变了！”

　　“啊，你被人夸了！”赵婧也用力回抱顾杳杳，跟着一起蹦蹦跳跳。

　　顾杳杳突然反应过来，停下动作：“不能这样，不然楼下要投诉了。”

　　“对对对！”赵婧也停下来，往后用力倒在沙发上，脚朝着天胡乱踹着，“可我真的太开心了，真的要熬出头了！”

　　顾杳杳也跟着躺下：“我今晚不睡了，也许是被骂习惯了，突然看到自己正向的热搜还真是奇怪，我得再观察观察。”

　　“我也是！”赵婧点开外卖软件，“不行，我得点点吃的，突然有点饿了。”

　　“我也要。”顾杳杳可怜兮兮地看着赵婧。

　　赵婧瞥了她一眼，皱着眉思考几秒后，一打响指：“好！下次这种事发生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好心放你一次，不过明天你可得好好锻炼啊！”

　　顾杳杳立即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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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并没有像顾杳杳担心的那样发展，不仅没有任何的负面评论，甚至她和沈浩然二人的热搜还冲上了排行榜第一，果然嗑cp是人类的普遍爱好之一。

　　不仅如此，一些剪刀手连夜赶工，各种滤镜BGM齐上阵，一共三十分钟不到的片段被盘得都要包浆。其中点击最高的一条是一个拥有一万多粉的专业嗑cp为爱发电大佬贡献出的五分钟小视频。

　　视频配上八九十年代某部外国电影的经典纯音乐插曲，开场就是顾杳杳在北京电影节走红毯，复古的色调，有些孤单的身影，仿佛遗世独立的高岭之花，然后用上黑科技在人群中p上沈浩然的低头浅笑，镜头再一转，便是回忆起两人在青春时期的初遇，虽然用的都是一些校园剧人物的背影，但配上沈浩然和顾杳杳二人的对话，足够引人遐想。空镜变化，人影匆匆，再相遇便是河畔槐花下的命中注定……

　　“哇！”

　　樟夏的人虽然几乎都到齐了，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专心干活，全都聚集在秦迪的电脑桌前，欣赏自己老板和女明星的cp视频。

　　“要我说我们老板也太上镜了吧！”

　　“顾杳杳也漂亮啊！我怎么以前都没觉得过？”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你说待会等老板来，能不能让他跟导演沟通一下，加个更出个plus版之类的！”

　　“附议，我愿意买一年的会员！”

　　“买什么会员？”沈浩然一进来就看见自己的员工没有一个在自己的工位上干活，反而都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集体摸鱼被现场抓包，众人如鸟兽散，有些胆大的一边往回走还一边对沈浩然竖起大拇指：“真配！”

　　沈浩然走到秦迪身后：“打开！”

　　秦迪摸不透心思，有些犹豫，然而在沈浩然的眼神威胁下还是不情不愿地点开被最小化的网页。

　　沈浩然弯下腰凑上去，抬了一下头示意：“播放。”

　　随着鼠标一声点击，视频再次被重播，沈浩然面无表情地看了十几秒，就直起身：“上班就好好上班！不要做些有的没的！”

　　眼看着沈浩然走进自己办公室，大家又纷纷聚到一起，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

　　“你说我们老板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他不会是被迫签下节目的吧？比如置换资源之类的。”

　　“不会吧，你看他节目里笑开花了，咱们老板演技有这么好？”

　　“这才第一期呢，能看出什么？”

　　“你们能猜出些什么？”秦迪十分自信地站到大家中间，“咱们老板不愿做的事还有人能勉强？他要是真生气了，刚刚能那么容易放过我们？”

　　“我才不信呢！”有人立即反驳。

　　“嘿！”秦迪一听这不高兴了，“我可是老板的得力干将，我还不比你了解他？”

　　那人眼睛一转，计上心来：“那你把新做好的宣传方案给老板看，要是他点头了，我就信你。”

　　众人立即附和：“说得对！”

　　沈浩然这人呢，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好老板，既不会给你没事找事，也不会克扣工资，若是忙起来需要你加班也会提前通知，还会贴心地给你点上宵夜，因此平时和员工的关系还不错，可就有一点，对于工作要求及其高，若是你做的不上心或是让他不满意，那也是该凶的就凶，《告白》的宣传方案已经被毙了两回了，大家都不想挨训，这第三版虽然做出来有几天了，但依然没人敢拿去给他。

　　这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更何况自己吹下的牛皮就得自己负责，秦迪从那人手上拿过方案：“我去就我去！就让你们今天看看为什么你迪哥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哦~好！”

　　“迪哥威武！”

　　这其他人叫的有多欢，秦迪就有多后悔，本来就是吹嘘，怎么就到了这般地步？《告白》这样的大IP，方案又岂是能随随便便过的？

　　他忐忑不安地敲了敲门：“老板！”

　　“进！”沈浩然正在电脑上忙着不知道写什么文件，见到秦迪进来也只是抬眼看了一下，“有什么事吗？”

　　秦迪小心翼翼地将方案放到桌上：“《告白》的宣传方案已经改好了，请您过目。”

　　沈浩然将方案拿过来，翻了几下，状若无意地随口问道：“昨天的节目看了？”

　　“啊？”秦迪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竖起大拇指，嬉皮笑脸地道，“看了，真的很般配！”

　　沈浩然将方案放在桌上：“行了，你先出去吧！”

　　秦迪当秘书这么久，还是难得没被训，转身时忍不住做了个庆祝的动作，果然，还是自己最懂老板的心思！

　　沈浩然探出半边身子，盯着秦迪关上了门，松了一口气，将电脑网页重新打开，正是秦迪他们之前摸鱼看的那个视频，“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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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迪一出来就忍不住得意：“我说的吧！咱们老板现在心里正美滋滋的呢！”

　　“迪哥威武啊！”

　　“不愧是迪哥！”

　　“那也就是说我今晚终于可以不用加班了！”

　　“太好了，我要给这对cp画同人图放松一下！”

　　“大佬，要不要这样啊，你的放松方式也太奇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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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熬夜盯数据最大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完全起不来，直到下午，顾杳杳才从床上艰难爬下来，赵婧也是一脸疲惫。

　　“昨晚太兴奋，困死我了，”顾杳杳打了个哈欠，“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都说哈欠会传染，，果不其然，赵婧也跟着打了一个：“下第一了，不过还在热搜上，而且基本没有什么负面评论，感觉悦兴这次应该是下场了，不然舆论不会控制得这么好。”

　　“就不能是我自己风评变好了？”

　　赵婧翻了个白眼：“咱能有点自知之明吗？对了，你赶紧去洗漱，姜姐让我们下午三点钟去一下公司，有事情跟我们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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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定的是三点，但是顾杳杳今天一整天都没什么行程，出于礼貌和尊重，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姜思瑶还没散会，她们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

　　屁股还没坐热呢，办公室里的同事七七八八地就围了上来。

　　“昨晚节目我看了，把你拍的是真漂亮！”

　　“怎么说话的呢？那是拍的吗？那是我们杳杳姐天生丽质！”

　　“说的是，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跟之前那些电视剧综艺导演相比，还是顾冬远更能抓到你美的一面，到底是王导带出来的。”

　　“那也得我们杳杳姐长得好看！”

　　“可不是，还有那个沈浩然哪找的啊？长这么帅！都没人挖的吗？杳杳姐，你给我个联系方式呗，这要是被我挖到，升职就不愁了！”

　　这世道人情冷暖莫过于此，你卑微之时，人家固然保持礼貌，却未必把你放在心上，你腾达之际，这熟的不熟的一瞬间就变得好像莫逆之交。

　　顾杳杳一直保持礼貌地微笑，不假意客气也不过分亲近，说实话悦兴的人还算不错，毕竟姜思瑶铁腕在那，也没人敢在明面上拜高踩低，不过她这样的大起大落，实在是不适合突然就和别人走的太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估计他应该不会愿意当明星，”顾冬远可能考虑到沈浩然虽是圈内，但到底是素人，不适合暴露过多信息，就把提到他身份的地方都剪辑掉了，对方既然有意隐瞒，顾杳杳自然也不会戳穿，“他的家庭条件不错，工作也比较忙，这次也只是帮朋友的忙。”

　　“顾冬远和他是朋友？果然优秀的人都爱跟优秀的人玩。”

　　“对了，你和他是高中同学，难道你们之前就认识？”

　　“不认识，”顾杳杳摇头，“我高中的时候基本上都在剧组度过，而且他是重点班的，我只是普通班，成绩也不好，自然没什么交集，那时候应该见都没见过吧！”

　　顾杳杳说这话时有些苦笑，在座的都是在这圈子摸爬滚打过一阵的人，哪里不知道那段过往？那时候的顾杳杳多么的意气风发，拿奖拿到手软，可是现在……

　　这话大家都放在心里，没人敢在明面提，可偏偏就有人生来就是为了给人添堵，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张曾柔的声音响起：“高中的时候就有拍不完的戏了，怎么现在混到这种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