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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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亓一这二十四年的人生里有什么令他觉得愉快的事情，他会笑着举例说有很多：在局长的杯子里放怪味糖粉，出任务的时候炸掉最讨厌的广告牌，每天睡觉前都吃一碗加满芝士土豆泥的蛋炒饭……如果你问他有什么令他感兴趣的话，他就会耸耸肩说思考一下。
生活没什么意思，对于这个念完高中就保送入局的人来说，他的前半生就是在训练，禁闭，出任务，禁闭中循环。他的人生就像莫比乌斯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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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表现出对某个人感兴趣的时候，整个科室都紧张了。当他直接把人抓回来了，科室都放松了。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我怀疑这里面有某个人的阴谋，但是我不能直说。”把昏迷的宋零丁放上担架时，尸梓潼眯着眼睛盯着亓一这样说到。
亓一和尸梓潼作为拭污者，在调查污染物聚集事件时发现，这次的波动都跟宋零丁有关——污染物跟朝圣似的向他聚集，不是要把他当boss boss就是要把他eat eat。
而整个朝圣事件中最神奇的一点就是宋零丁身上并没有超出安全范围的污染值，但是污染物们却对他垂涎欲滴，这本身就不符合已有的污染物记录。
特别是当几人再次相见后，宋零丁竟然记忆复苏了，而且是自己修复的记忆。宋零丁体质特殊这几个字简直是加粗加红放在了环卫局的桌面上。
时间回到现在，在纯白的监护病房里亓一坐在宋零丁床边，询问着宋零丁想起来多少事情。当他看着宋零丁轻轻抿了一口马克杯里的水后缓缓咽下，抬起头直视他，笑不达眼底的对他说，“你是想听我说，我还记得你杀了我吗”时，整个人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兴奋？还是刺激？或是不可置信的。
——这个人果然是不同的。
房间里的人和房间外的人此刻脑子里只有这句话。
尸梓潼在双面镜另一边看着。没有人能第一次见面就引起亓一的兴趣，也没有人能破解亓一的术。
“我可没有杀人哦，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瞎说。”亓一靠近宋零丁，眼中的兴奋像是冬夜里的烟火。宋零丁被对方溢于言表的情感刺到，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但是亓一并没有给对方这个空间，顺着对方后退的方向贴了过去：“哥哥，你是不是记错了呢。”
他眨眨眼睛，像春日第一只轻煽羽翅的蝴蝶，在湖面上留下一阵涟漪。
光顾着看监测数据的小二听见后猛抬起头冲着尸梓潼咆哮：“你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这是什么流氓行为啊！亓一简直就是你们科室的毒瘤！不，是流氓瘤！”
病房里的两人听不见监控室里的吐槽，还在继续着。
既然宋零丁都想起来了，就省着亓一再讲一遍污染物相关科普了。作为事件的受害者，亓一还是认真的把宋零丁昏倒后村子里的收尾事件跟他讲了。当听见两位奶奶都离世了，宋零丁明显静止了。好半天，就在亓一以为对方要哭了的时候，宋零丁轻声说：“这样啊……”
宋零丁觉得自己应该是习惯了吧，这短暂的幸福本就是意外，所以，算是自己赚了吗？
“那大傻呢，他还……活着吗？”宋零丁问。
“他活着，剥离手术已经做好了，但是他们共存的时间比较久所以现在还在术后恢复期。暂时不能见客，等他好点了你可以去看他。他在另一层。你刚醒，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让他们给你送饭，明天再聊。”亓一很有眼力见的把空间留给宋零丁独处，让他消化情绪。
门外是等候他的尸梓潼和小二。
见到亓一，小二先发话：“我每只眼睛都看到你对人家有意思了，你这是带薪泡仔，不想让我举报你就赶紧贿赂我！”
亓一没理她，眼光落在尸梓潼身上：“狮子头过来干活了。”
说完伸手跟抓娃娃似的把尸梓潼拎到身边。
“什么活？今天没说有任务啊，我没收到提示啊。”尸梓潼赶紧打开内部终端机，一脸懵问。
“打报告。”
“啊？还写啥报告啊，任务总结我都交上去了啊！季度汇报还没到日子呢呀！”
尸梓潼一听报告两个字脸都绿了，转身就要跑。
“限量版皮肤，买。”
“好嘞老板，您说。”
看着乖乖跟着亓一屁股后面走的尸梓潼，小二撇撇嘴：“游戏宅这么好收买吗。”
这边亓一带着尸梓潼去写不知名的报告了，另一边宋零丁坐在床边等着开饭。说实在的他不饿，但是现在他迫切地想要找些事情分散他的注意力。
身边没有手机，他不知道现在的时间，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他的脑子里现在有两份记忆，一份是自己真实经历过的，另一份是亓一塑造的记忆。所以他现在的脑子其实还是有点混乱的，这感觉像是自己给自己开了上帝视角，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去看自己的过去。
他要选取出哪个记忆是真的，哪个记忆是假的。因为亓一塑造的虚假记忆真实又自然，真真假假的记忆片段连接在一起，这导致宋零丁在分辨时十分困难。
在监控室里的人看宋零丁是在发呆，其实他在进行高难度的记忆完形填空。
不一会儿亓一说的送饭人就来了。令宋零丁没想到的是竟然不是在房间里吃饭，而是被带出去食堂了。
从病房离开是一条宽敞的走廊，走廊两边布满了门，门上写着编号。看起来就像大学的宿舍一样。离开的时候宋零丁看了一下自己房门的编号239-1。他记得，当他离开村子第一次记忆紊乱时，听过这个编号。
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病号手环，自己现在是编号239-1。
跟着身着正装的领路人穿过走廊，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休息厅。
很多像宋零丁一样身着米色病号服的病人在大厅活动，有些病人身边还跟着穿白大褂的医生。医生们认真观察着自己所负责的患者，是不是在平板电脑上记录着。白色的水桶型机器人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机器人肚子上的屏幕写着污染值实时数值监控。
“宋先生这边请。”带路人伸出手，示意宋零丁。
“餐厅在休息厅的左边，如果您饿了可以随时过去。餐厅24小时提供餐点。只需要扫一下您手腕上的手环即可。”
“我可以自由活动？”宋零丁有点意外。
“在这一层您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亓先生已经帮您开通了权限。”
宋零丁没有什么表情，毕竟他也跑不了，这权限开了也不需要他感激。
走了一路他发现这里没有任何地方能看见时间。根据他的观察，他们所处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地下，因为这里既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自然采光，休息大厅和餐厅的顶棚直接是屏幕模拟的蓝天。看着电子天空，宋零丁食不知味吃着餐厅份饭。
打饭的时候他还问了一下，一顿多少钱。得到的回应是免费，宋零丁舒服多了，谁也别想给社畜附加消费。
不多考虑考虑不行啊。宋零丁心想，自己这又是失踪又是被住院，来来回回好几次了，估计已经是失业了。毕竟哪个老板能忍受下属三天两头请假呢，何况自己好像还没请假。
唉，有一丝丝的悲伤，虽然年年都是自己扛业绩，但是员工就是螺丝钉，哪个不合适就会被换掉。哪有真离不开一个员工的公司存在啊。
此刻的宋零丁还在为工作和金钱担忧，但是他并不知道另一边已经有人给他安排好了新工作。
亓一对着终端另一边虚拟AI头像，一键发送尸梓潼刚刚写完的报告。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宋零丁对污染物有强烈的吸引属性，形成这种属性的原因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利用这种吸引力来帮助我们进行污染物的消除。所以我建议将宋零丁纳入我们科室，接下来的任务可以将他的特殊体质为我们所用。”
亓一冲着虚拟AI头像裂开嘴：“我觉得这个主意好极了，BOSS你觉得呢。”
终端机那边缓缓传来机械合成音：“通过。”
“哦耶！谢谢BOSS，BOSS拜拜！”亓一啪地合上终端机，冲着对面的尸梓潼比耶。而对面的尸梓潼看着有些无力。
“你这是要干什么。”尸梓潼忍不住问。
亓一站起来在会议室的白板上写下“钓鱼”两个大字。
“我这是钓鱼计划！”
“不是吧！你真的要带薪追仔么？！”尸梓潼以为钓鱼是指钓宋零丁。
“你不觉得宋零丁就是个完美的鱼饵吗！当我们找不到污染物的时候，我们只需要把宋零丁放出来，污染物就会自动聚集过来了，多棒！”
亓一双手捧心做畅想状：“你想想哪个画面，我们不需要东奔西走到处调查，只要把宋零丁像小精灵一样放出去，那些躲起来的污染物就成群结队过来让我们抓！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尸梓潼脑子了浮现了画面，亓一站在高楼甩去红白球，大喊“去吧！宋零丁！”。
“亓一，你最近看的是不是黄耗子动画片？”
这时尸梓潼突然回神，“你要不要先问问人家的意见，再汇报。”
亓一看了一眼尸梓潼，一脸莫名：“报告内容是你写的，写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反对。”
尸梓潼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两声：“那啥，写报告的时候我都是待机模式，不用脑子的。”
亓一摊开手，耸了耸肩：“反正BOSS都批了，现在问也没意义了。我这算强取豪夺吗！现在不流行这个人设吗！”
“你这知识学得挺杂啊。”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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