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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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零丁把自己从年轻女子的怀抱里抽离出来：“不好意思，男女授受不亲，第一次见面就拥抱不太好。”
年轻的女子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非常柔顺贴在脸颊两侧，鹅蛋脸，一身藏蓝色棉布连衣裙。如同刚从清晨赶来，身上带着黎明的水汽和草木的味道。宋零丁想仔细看看对方的眉眼，但是越仔细看反而越发模糊。只觉得是个眉目柔和，线条圆润的样子。
年轻女人笑了笑，并不在意宋零丁的疏离。她凭空而坐，俯视着宋零丁。
“我的孩子长大了。”
她摇晃着双脚，棉布裙在空中飘扬，像是盛开的蓝莲花。
“我这是婴儿时期的记忆突然恢复了？”
宋零丁看着女人，虽然没见过但确实有着熟悉的感觉。他很少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有这种感觉，平日里不熟悉他的人只觉得他温文尔雅礼貌有分寸，但他只是有自己的社畜营业模式罢了。而面前年轻的女人，不仅让他有很舒服的感觉，而且对方一口一个孩子，这让他不禁怀疑难道真是他早逝的亲妈出现在梦里？
女人突然俯身拉近距离，贴着宋零丁的脸颊皱着眉闻了闻：“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哪里粘上的脏东西。”
说完，她做了一个厌恶的表情，伸出冷白泛着点点青色的纤长手指在宋零丁眉心处弹了一下。
很好，第一次梦见的亲妈给了自己一个脑瓜崩，劲儿还挺大。这乖僻的性格，不愧是自己亲妈。
宋零丁在梦里被貌似亲妈的女人一个脑瓜崩弹飞了，在坠落的过程中，宋零丁听见她说：“行了，起床了，三十多岁的人还赖床会被罚工资的。”
苍天在上，当听见罚工资这几个字时，宋零丁一个哆嗦直接从梦里清醒过来了。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他听见机械平稳的滴滴声。然后是嗅觉，凛冽的微微刺激的感觉，是消毒水和药的混合味道；然后是视觉，入目是满世界的白色；没有味觉，舌头木木的，好像嘴里含着什么。根据上述的信息整理，宋零丁确认自己进医院了，但是因为什么进医院了，他不知道。
“239-1号受害者已清醒，请医疗组进行检查。”
“239-1号受害者身体机能已恢复，可以进行污染指数检测。”
“239-1号受害者污染指数在正常范围，建议观察3日后可回归社会。”
宋零丁看着面前忙碌的医生，用没有见过的奇怪仪器对自己比比划划。虽然很想开口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但是嘴里塞着的东西只能让他发出轻微的呜呜声，只好暂时咽下一肚子疑问。可是脑子是真疼，难道自己被车撞了？大夫你看看我，能不能给我开点止痛药。
虽然宋零丁努力地用眼神和大夫沟通，但是可惜并没有大夫理解他的意图。
此次拭污小队，除了亓一所有人都有事情干，白叔带着他们后勤队还在忙着活着村民修记忆，死的村民要下葬等收尾事件，尸梓潼跟监督人关在宾馆里正在肝事件报告。其实事儿还是很多的，但是没人找亓一。谁敢啊，那可是这批拭污者里最出名的疯子，出前线找他ok，其他的事儿还是让他离远点吧，万一帮倒忙哭都没地哭去，毕竟这事儿他以前干过。
所以没事儿干的亓一来探视了。
宋零丁躺在床上和亓一大眼瞪小眼。说实话宋零丁脑子里乱糟糟的，他真的以为自己是出了车祸然后在医院做了什么脑部手术。
亓一看着宋零丁给护士写的留言板【护士，我的手术成功吗】【车祸有后遗症吗】【我有失忆的情况，脑子还好吗】
亓一原本还设想宋零丁再见到自己会不会咬牙切实，质问他为什么要用登山镐砸他啊，村子里怎么样了啊，大傻在哪啊。没想到人家直接忘了个一干二净，都省着后勤队洗脑了。
面对亓一的眼神威胁，医疗组的同事再三发誓没给宋零丁吃奇怪的东西，也没做什么开颅手术，宋零丁真的是自己记忆混乱的。
亓一抹了把脸，行吧。
确定宋零丁出院的日子后，亓一跟医疗队报备他要亲自给宋零丁“洗脑”，医疗队一脸您请。
看着一脸乖巧穿着病号服坐在自己面前的宋零丁，亓一很难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大概就是你看天气预报有台风登陆，你做好了心理准备迎接暴雨，雨伞雨靴雨披都穿好了。结果不仅没下雨，还是个30多度的大晴天。就……
“大夫，出院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会有后遗症吗？失忆什么时候能恢复呢？”
宋零丁挂着营业笑容，礼貌谦逊的向面前的年轻帅气高挑的医生咨询着。
这大夫这么年轻就出来工作了，还是主治大夫，那一定是个高学历高智商高能力的大夫。
亓一并不知道自己在宋零丁心里已经盖上了三高的帽子。之所以假扮大夫，都怪他那天嘴欠，以为宋零丁在嘲讽自己，顺着对方的话就说自己是大夫。谁想到宋零丁脑子是真混乱了呢，从此见到他就一口一个“亓大夫”。
说到这儿亓一心里还委屈呢，整个小队都说是他那一登山镐把宋零丁给敲失忆了。但他又不能说自己压根儿就没砸到宋零丁，不然后续事件都不好处理。医疗队已经出具报告证明宋零丁身上的污染指数在正常范围内，亓一也亲自测试了宋零丁身上确实没有其余的污染物。所以，现在他只能说是他自己没有抓住登山镐，砸到了无辜市民。虽然这个无辜市民脑袋上不仅没有伤口，眼睛会变色，还能风化念力加持物……累了，亓一觉得自己在承担因为垂涎美色而罚下的错，难道这就是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吗。
严刑逼供不行，直接读取记忆也不行，宋零丁脑子里的记忆碎得跟五千块透明色拼图似的。为了让宋零丁正常回归社会，亓一还得亲自操刀给他重塑记忆。要知道亓一不用洗脑工具可以直接修改记忆这项能力，可是科室里的机密。
累，真的是累，天天摸符合口味哥哥的小手小脸也消除不了的疲惫。
“亓大夫？小亓大夫？”看着面前三高小大夫一脸委屈纠结的表情，宋零丁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是吧，难道有后遗症？！
“没事，你恢复的很好，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我能问一下，我是怎么发生的车祸吗？”
现在大家为了顺着宋零丁记忆，都默认他自己的认知了，既然他觉得自己出了车祸，那他就是出了车祸。
“你走路玩手机，撞上的。”
宋零丁一脸不可置信，“天啊，太危险了。我怎么能这样。”
亓一点点头：“是啊，你怎么能这样。”说完停顿了一下，端起马克杯。
“进里面躺好检查一下，没问题今天就能出院了。”
宋零丁点点头，绕到屏风后面，躺在检查床上等待检查。
亓一心想，就让这些事儿在今天结束吧，反正以后也不会和宋零丁再见面了，没必要纠结了。战术性深呼吸，低头喝水。
这时候就听里面传出宋零丁的声音：“亓大夫，用脱裤子吗？”
噗！
“什么？”亓一一口水全喷了。
“您不是检查腿吗？”
“哦哦哦，不用不用。”
亓一：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想多了。
平复好内心的亓一大概用了5个小时重新把宋零丁的记忆梳理了，并填补和替换了一些污染事件相关记忆。一切搞完后，看着表情平静安睡的宋零丁，亓一不禁感叹：真的是一滴都没有了。
一脸惨白的亓一扶着腰走出观察室，坐久了冷不丁站起来腰真的受不了。门口尸梓潼正蹲在地上打游戏。看见亓一扶着腰出来忍不住打趣：“哟，时间长了，但是质量下降了，看看这脸白的。”
亓一照着尸梓潼的脑袋就是一下子：“你怎么一天天的脑袋里都是彩色的。”
尸梓潼吐了吐舌头，从地上站起来：“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彩色的。就等你了，老白都回去睡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亓一看看表，已经傍晚七点了。按照计划，他们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回总部述职了。
“你这一天天陪着人家小哥哥玩cosplay玩得挺开心啊，洗脑包一开谁还记得谁啊，你别玩火哦。”
尸梓潼从口袋里抽出一颗棒棒糖，刚拆开就被亓一直接咬了过去。
“哎哟，你还教育上我了。”
“过来人的经验，年轻人要听。”
“是是是，师姐。”
亓一和尸梓潼打打闹闹的离开这个暂时的据点，回旅店找白叔等人一起回总部。过了今天12点，宋零丁就会被送到原本的城市，回到原本的生活，过他原本的日子。从此两个人再也没有相见的可能。亓一是这么希望的，毕竟如果要是相见，就肯定是跟污染物有关，那不如不见。
不过，人生就是充满了意外，后来总部发现最近某区域经常有污染物活动。那种规模不大，像一群蚂蚁突然聚集到一起。可是当十群，百群蚂蚁都向一个方向聚集迁移，再小的个体量积累都是引起重视的变化。
于是宋零丁档案又出现在亓一他们的面前。
面对档案上眉清目秀一脸冷漠梳理的宋零丁，亓一笑了，“嗨嗨，我们又要见面了宋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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