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秀才娇夫郎》余咸咸

6、06.卤肉味道真的美

　　先不说这方子上的香料有多难得，就算是凑齐了香料做出来卤味，他要怎么卖出去呢？
　　喜哥儿记得徐秀才说他在外面走镖赚够了钱财，这不正是现成的合伙人嘛！
　　到时候他负责做卤肉，徐秀才负责出钱，在县城开一家卤肉铺子，城里有钱人多，生意肯定会很好。
　　哼哼，到时候赚了大钱，看大嫂还敢不敢对他阴阳怪气。
　　斗志昂扬的喜哥儿开始搜集香料，把自己攒的私房钱花了个干净，还死缠烂打从许长信兜里借来许多。
　　不过许长信这钱借给喜哥儿，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了，要不是喜哥儿说到时候开了卤肉铺子让他去做掌柜的，他才不肯借呢。
　　有两味香料实在是买不着，喜哥儿就根据本地人的口味偏好，换成了两种增加辣味和麻味的大料。
　　还好一盆卤汁可以重复使用，徐秀才说过用的越久的卤汁味道越香，让花了好多钱的喜哥儿心里好受些。
　　终于凑够了底料，喜哥儿拿干净纱布把各种香料包裹好，放锅里一煮都变得黑乎乎，不怕被人认出来里面都有哪些材料。
　　“阿姆，好阿姆，你去买些肉回来吧，我发誓这回一定能做成！”
　　凡事不能一蹴而就，喜哥儿尝试了好几次不同的配料比例，卤出来的味道都不满意。虽说也很好吃，但也就是普通的好吃，一般的卤肉铺都能做出来，离徐秀才说的美味还差得远呢。
　　许阿姆骂他浪费钱财，买一块儿肉要花好几十文钱呢，就算家里有些积蓄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地花费啊。
　　“阿姆，这回真的能成，你闻闻特别香！求求你了好阿姆，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喜哥儿搂着许阿姆的手臂晃来晃去，满脸恳求。
　　许阿姆又一次被他缠的没法子，还是妥协了：“行行行，我这回就只买两斤肉。哪有人家天天买肉的，其他人还问我是不是发财了，我怎么好意思说是因为家里有个馋嘴的哥儿。”
　　喜哥儿早就高兴地蹦起来了，也不在乎阿姆的唠叨，“阿姆，你再买一副猪耳朵，一段肠子，好不好嘛？”
　　许阿姆拧着他的小耳朵骂：“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哎哟哟我错了我错了，那买几斤肠子吧，下水又不贵，求求你了好阿姆！”
　　许长信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喜哥儿挨揍，但也不敢吭声，要是殃及他这条池鱼就麻烦了。
　　待许阿姆拿着钱出门了，喜哥儿就开始支使许长信起锅烧水，猪肠子可不好洗，不洗个十遍八遍的根本没法吃。
　　“长信，一会儿你拿这些干稻草把肠子好好洗干净。”
　　许长信抗议：“我不洗，那东西太臭了！”
　　光想起来那个味道就让人想吐！
　　喜哥儿自然也不想洗，于是威逼利诱：“你要是不洗，我卤好了你也别想吃！”
　　许长信：“……你真是太狠毒了。”
　　*
　　待许阿姆把肉买回来，许长信耐着性子把臭肠子里里外外刷洗数遍，洗干净之后喜哥儿拿去焯水，和五花肉一起下锅卤煮。
　　他还把自己晒制的干货也放进去，有木耳，蘑菇，笋干，花生，都是好下酒的小菜。再放几个鸡蛋鸭蛋，明日让阿父拿走吃。
　　晚上许阿父回家，一进门就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浓香。
　　这些天家里的哥儿在鼓捣什么卤肉，还放言说以后要去县城开铺子卖卤味，许阿父许阿姆都当他是孩子气。去城里开店哪有那么容易，光租一间铺面一个月就要好几两银子，许阿父一个月才赚一两多点儿，实在花费不起。
　　就算喜哥儿手艺再好，没本钱也不行啊。
　　一家人热热闹闹开饭，喜哥儿激动地把今日的卤味端上来让大家尝尝。
　　他切了一盘五花肉和肥肠，一盘凉拌的木耳花生米和笋丝，色泽深红又清亮，看着就很好吃。
　　“你们尝尝今天的是不是比昨天的好吃？”喜哥儿满脸期待地看着大家。
　　许阿父爱吃肥肠，先夹了一筷子放入口中，只觉得咸香四溢，口感爽弹，味道确实比昨天的卤猪肋骨更香些。
　　他竖起大拇指，直白地夸赞道：“好吃！”
　　其他人尝了之后也纷纷说味道好，就连对吃食向来不感兴趣的大哥也忍不住说：“比镇上卖的好吃多了。”
　　李英娘虽然没少嘟囔他乱花钱，但筷子也没停过，毕竟都是肉，谁不爱吃啊。
　　喜哥儿骄傲地向阿姆请功：“阿姆，我就说这一次一定能做成吧！”
　　许阿姆算算这些天花费的银钱，使劲儿捏捏他的脸颊，又夹了一大片卤肉塞进嘴里，这都是铜钱的味道啊！
　　所以说，喜哥儿爱钱这一点儿就是遗传的他阿姆。
　　李英娘也难得对喜哥儿夸了又夸。公婆觉得卤肉铺子开不成，但她不这么认为。喜哥儿一向胆子大，敢想敢做，要是真让他弄成了呢。
　　喜哥儿确实胆子大得很。吃完晚饭，他又往卤汤里放了许多鸡蛋和素菜，准备明日拿去县城摆摊！
　　第二日一大早，喜哥儿早早地起来做了十多张面饼，里面卷上一片卤肉，一半切开的鸡蛋，再卷些素菜，兴致昂扬地拿给阿父吃。
　　“阿父，你尝尝好不好吃？”
　　许阿父当然觉得好吃，还是满脸乐呵地夸赞自家小哥儿。
　　“那阿父，你觉得我可不可以去县城摆摊卖卤味？”
　　这回许阿父却直摇头：“你把摆摊想的太简单了。”
　　喜哥儿气哼哼地跺着脚反驳：“我又不是没摆过摊，你忘了上回我和长信去卖过野菜吗，我有经验呢！”
　　许阿父问他：“野菜又不需要升火，不需要拿盆装，客人买了就能带走。卤菜拿到城里都凉了，而且你又没碗没筷子，客人怎么买呢？”
　　“让客人买了带走不行吗？”
　　“人上街买东西还要带着碗筷不成？”
　　喜哥儿垂头丧气。
　　被饿醒的许长信正给自己卷菜吃，喜哥儿瞧着他夹了好几片肉，忍不住上前去打了他一下：“你这家伙，本来就没多少肉，你都吃光了让阿姆和阿兄阿嫂吃什么？”
　　许长信讪讪地夹出来几片放回盆子里，“我不是太饿了吗，你下手轻点啊。”
　　喜哥儿却灵机一动：“阿父阿父，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就像这样把卤味卷进饼子里卖，不就用不着碗筷了吗！”
　　嗷呜吃了一大口的许长信点头赞同：“而且配着饼吃比光吃肉更香。”
　　“对的嘛，”喜哥儿双眼亮晶晶地，“大家舍不得吃肉，但早食肯定是要吃的，一个饼卷肉就能吃饱，肯定有人舍得买！”
　　这也启发了喜哥儿的思路，以后他开铺子不能光卖卤味，要加上能饱肚子的主食一起卖，舍得买的人才更多！
　　说干就干，喜哥儿手脚麻利地又摊了几十张面饼，支使着全家人往里面卷上肉和菜。因着五花肉做的少，所以切的薄薄的，再放些肥肠进去。
　　“要我说，不能光做带肉的，也可以做素的，光卷素菜也挺好吃。”已经吃了第四个饼卷肉的许长信提议道。因他太能吃，喜哥儿禁止他吃卤肉，只能吃素菜！
　　“有道理，你难得聪明一回啊！”
　　许长信轻哼一声，不跟他一般见识。
　　*
　　村头的人今天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许有德的牛车，待牛车走近了，他们突然闻到一股扑鼻咸香。
　　车上已经坐着许家的两个双生子，他俩一人拿着一个大竹篮，用厚麻布盖的严严实实，香味儿就是从那竹篮子里传出来的。
　　大家给钱上了车后，一个村民咽着口水，忍不住问：“喜哥儿，你篮子里装的啥啊，这么香。”
　　喜哥儿声音清脆地回答：“装的自家做的卤肉卷饼，要拿去城里卖。你要买一个尝尝吗？”
　　饼子卷卤肉叫着不顺口，许阿姆说不如叫“卤肉卷饼”，好哟喝。
　　那村民问：“咋卖的啊？”
　　因许多食材都没花钱，而且是第一次卖，不知道行情如何，他们就没定价太贵，“素的两文钱一个，带鸡蛋的三文钱一个，带肉的五文钱一个，便宜又好吃。二强叔还没吃早食吧，要不要买一个？”
　　许二强实在忍不住这香味，买了一个带鸡蛋的。
　　喜哥儿从竹篮里拿出个卤肉卷饼给他，“还热乎着呢，三文钱。”
　　许二强付了钱，接过巴掌那么宽的卷饼，咬了一口。
　　其他村民都好奇地问他：“咋样，好吃不？”
　　许二强直点头：“好吃，特别好吃！比镇上卖的卤菜好吃多了！”
　　这下其他没吃饭的村民也心动了，去城里买个烧饼都要一块钱呢，不如添上两文钱吃个卷卤鸡蛋的，也不是很贵。
　　于是这还没到县城呢，卤肉卷饼就卖出去了好几个，喜哥儿更加信心满满了。
　　牛车摇摇晃晃，天色大亮时一行人终于抵达县城，喜哥儿激动地拉着许长信快步跑去排队入城。
　　许阿父在后面叫都叫不住他。
　　哎，这小哥儿的脾气怎么比小郎君都急躁。
　　“长信，咱们先去买些草纸，城里人讲究，买东西都拿纸包着。”
　　“行，你兜里还有钱吗？”许长信的荷包都被喜哥儿掏空了。
　　“傻啊你，刚才不是卖出去好几个饼吗，我现在有二十文，应该够买草纸的。”
　　先找到一家杂货铺，花五文钱买了一大叠子草纸，然后走去人多的胡同巷子叫卖。
　　一回生二回熟，俩人的哟喝一声比一声高，出来觅食的人听到了就会叫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