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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5.互换庚帖定下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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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了!”喜哥儿迫不及待地回答。
许阿姆恨铁不成钢地点点他的额头,“那徐秀才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你怎么就这般恨嫁?”
“阿姆~”喜哥儿少见地娇羞跺脚,“反正,反正都是迟早的事嘛。”
许阿姆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他才刚开口问一句,喜哥儿立刻迫不及待地就答应了,别看人还在家,恐怕心早就飞到徐秀才那儿了。
“行了行了,待徐家找好媒婆就会上门提亲,你这段时间老实一点知道吗。”
“阿姆,你看你说的,我哪天不老实了?”喜哥儿头枕在许阿姆肩上撒娇,开心地晃着小脚丫。
二人坐在床边说着话,自从喜哥儿长大了后,父子俩就很少一起休息了。今日特殊,许阿姆拉着喜哥儿的手聊了大半夜,教导他如何与郎君相处。
别看现在喜哥儿老老实实怪好说话的,那是没人触他眉头,以前不定性的时候,他可是一不如意就跟人打架的,性子泼的不得了。
但跟夫君可不能这么相处,要是一不开心就争吵打架,旁人可是要看笑话的,二人的感情也不能长久了。
第二日喜哥儿打着哈欠出发去县城,结束了早上的忙碌之后趴在柜台睡了好一会儿,堪堪恢复了一些精神。
许长信驾着车,把这两日要用的肉食运到店里。现在天太热,吃食不好存放,不出两日便会馊掉,所以他们每隔一日就要去买新鲜的肉和菜。
“这肉怎么有股怪味儿啊?”喜哥儿净了手准备切肉时,突然发现不对劲,“宁哥儿你来闻闻,是不是有点酸味儿?”
孟宁凑上前仔细嗅了嗅,茫然地摇摇头,“我鼻子笨,什么都没闻到。”
“嗯?”喜哥儿也疑惑了,“怎么回事儿啊,我绝对没闻错,许长信!你来一下!”
许长信也过来仔细闻了又闻,迟疑道:“好像有一点,应该没坏吧。”
喜哥儿出去换了换空气,又回来拿起一块肉放在鼻前,还是有酸味,“他家今天的肉绝对不新鲜,长信,你知不知道他们今天的肉是什么时候宰的?”
许长信摇头,“平日里都是当天一大早宰的,我以为今天也是,就没问。”
喜哥儿拧着眉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肉虽说不新鲜了,但也只有一丝丝异味,丢掉就太可惜了。
可若是做成卤味,寻常食客吃不出来,那几个舌头灵敏的老饕却肯定可以尝出来,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这样吧,长信,你赶紧再去找个肉铺买新鲜生肉,这些我熬成肉酱好了,留着我们自家慢慢吃,不能卖给客人。”喜哥儿终于做了决断。
许长信没有异议,“行,我这就去,找今日现杀现宰的买。”
“还有,要是碰见了那肉铺子的张老板,别忘了告诉他今日的肉酸了,要是以后再卖给我们酸肉,这生意就别做了。”
喜哥儿两手各拿着菜刀,重重地往案板上一砍,把旁边的孟宁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拿着菜刀去找人算账呢。
许长信快马加鞭又去采买了一批肉,回到铺子里着急忙慌地切好上锅卤制,还好没耽误中午客人吃饭。
后面几日这张屠子没再卖给他们酸肉,也许之前那次真的是意外吧。
*
这段时间的重点是定亲之事,喜哥儿本以为他跟徐秀才定了亲,再花几个月准备彩礼嫁妆,然后就可以成婚了。
没想到今日徐衡突然找上他,希望两年之后再成婚。
“为何?”喜哥儿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不想成亲吗?”
徐衡摸摸他的脸颊,“我当然想,但是……我发现我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我想参加后年的乡试,又害怕是不是真的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你瞎说什么胡话!”喜哥儿气红了眼。
徐衡鼓起勇气牵住他的手,“你等我两年好不好,我只参加下一次乡试,以后再也不考了。”
喜哥儿一把把他推开,愤怒大喊:“我才不要等你!你只顾你自己的想法,你个懦夫,你害怕,我可不害怕!”
“昭昭!”徐衡第一次这么叫他,“你冷静一下,听我说。”
喜哥儿深吸一口气,努力冷静下来,“好,你说,我听着。”
徐衡却不合时宜地弯了一下唇,笑的很温柔,喜哥儿不明白他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有点像是要吃下毒药,却甘之如饴。
他弯下腰,捧着喜哥儿的脸颊,和他额头抵着额头,低声念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我爱你,我才担忧,我才害怕。”
喜哥儿一下子泄了气,慢慢涨红了脸,“你,你说话怎么这么让人肉麻。”
徐衡低低笑出声,显得他声音越发磁性悦耳,“那你喜欢听吗,你喜欢我就说,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喜哥儿眼神游移,过了许久才回答:“……喜欢。”
徐衡亲了一下他的鼻尖,“昭昭好可爱,我好喜欢。”
“你干嘛这么叫我啊。”喜哥儿羞得耳朵都通红了,像小白兔似的耳朵粉嫩嫩。
徐衡直起身,郑重地说道:“大家都叫你喜哥儿,我身为你的未来夫君,必须跟别人不一样,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昭昭?”
喜哥儿拿手背挡着发热的脸颊,明明心中很欢喜,嘴上却故作不在乎,“可以可以,随便你怎么叫。”
徐衡笑的愈发灿烂,完全像个讨得情郎欢心的少年郎,意气风发,哪里还有往日的温润模样。
一番争吵就在这三言两语之间化解了。
回到家后喜哥儿跟阿姆说了延迟成婚的事,许阿姆问清楚缘由后,心中十分宽慰。
“你真不该跟徐秀才置气,他这么做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了,舍不得拿你冒一点险。要碰到那没良心的男人,说不定还想娶个媳妇挡灾呢。”
喜哥儿点点头,“嗯,我知道,是我太着急了。”
许阿姆撸两下他的头发,那手法跟撸猫咪小黄一模一样,“没事儿,知错能改就好,以后可别那么急躁了。”
“嗯嗯,我知道啦。”喜哥儿靠在阿姆的怀里,享受着他温柔的抚摸。
“晚些成亲也好,你在家里多待两年,我们慢慢给你准备嫁妆。徐秀才家有钱,咱们家也不穷酸,不能让人看扁了去。”
现在卤味铺子的欠账早就还完了,每个月能有十几、二十两的营收,家里那小卤味摊子的收入能覆盖在村里收菜的成本,还能让李英娘有事情做,一举多得。至于喜哥儿和长信借阿父阿姆那六十两银子则不着急,每个月还一点,慢慢还就是,反正也没人催。
现在许阿姆手里不缺钱用,可以好好给自家哥儿准备嫁妆。
*
农历八月初六,宜嫁娶,许记卤味停业一天,因为徐家新找的媒婆上门提亲来了。
这媒婆舌灿莲花,好话连连,把徐衡夸了又夸,好像不答应这门亲事就是他们最大的损失。
要问谁是世上最会说话的人,那绝对是媒人莫属了,他们这儿还流传着一则笑话,说有一个穷人每天为生计发愁,有人就逗他:你去找媒人就好啦。穷人疑惑:难道媒人能帮我发家致富?那人笑着说:不管多穷的人,经媒人的嘴一夸就发家了!
不过这些夸赞的话到了喜哥儿耳中,他却完全不觉得媒婆夸大其词,“丰神俊朗”、“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文武双全”,这些好词简直就是为徐秀才量身定做的嘛!
属实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徐衡把一件件精心准备的礼物放下,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一对大雁,是他去山林里寻找了几日,好不容易才猎到的。
大雁象征着婚嫁有时,阴阳相合,忠贞不渝,人们提亲之时常用它做礼以表忠诚。不过因大雁不易抓捕,现在很多人也用大鹅代替。
喜哥儿满脸喜悦与崇拜,不愧是徐秀才,竟然还活捉了一对大雁!
他本来还想着要是徐衡送一对大鹅,是做铁锅炖大鹅还是卤肥鹅,现在不用纠结了,这对大雁等会儿肯定要放生了,不能吃!
许阿父许阿姆意思意思,按照规矩走完了流程,两家交换了庚帖,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了。
许家门外一堆看热闹的村民,谁都没想到他们村最好看最能干的哥儿竟然要嫁给名声最差的徐秀才,众人都议论纷纷。
“我就说那莹姐儿不是胡说八道,十文钱一碗的冷饮子,哪能说买就买啊。”一个婶子又旧事重提。
旁边的人撇撇嘴,“你这铁公鸡,就你还想着那十文钱,人徐秀才是缺那十文钱的人吗?你看他刚才搬进去的,好几匹上好的棉布,还有一匹锦缎,别说一碗,就是天天喝冷饮子也喝的起。”
可惜了,徐家老太太没相中她家闺女,不然这些好酒好肉昂贵布匹就都是她家的了!
屋内,喜哥儿和徐衡各自挨着自己家长坐着,时不时瞟对方两眼,互送个秋波。
其他人都欢欢喜喜地说话寒暄,就他俩明明没说一句话,但喜悦之情都要溢出来了。
特别是徐衡,高兴的跟个愣头青似的,只会盯着自己未来夫郎傻笑了。